滄黎滿是溫柔笑意的一雙眼看得他心跳如雷,竟是說不出的癡迷,連原先的憂心都在那一瞬間忘記了,只剩虔誠的喜歡。
“怎麼?本仙君這樣子很難看?”滄黎見他眼中自己怪異的影子,又見他半天沒出聲,居然覺得有點打擊。
幸好他與蔣仲谷只是萍水的緣分,否則要是真讓他看見自己老態龍鍾得連牀都上不去的樣子,那就真是懊惱了。
轉念又想,蔣仲谷不就正在煩心這件事嗎?於是握起蔣仲谷的手正色道:“你就算變成小老頭,我也不嫌棄你。”
他是真心的不嫌棄,不能是那種親密的關係並不影響他找個伴兒打發時間的心情。
只是蔣仲谷卻更鬱郁了。
人生苦短,滄黎又無所不能,他根本來不及變得強大來給他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忍不住就嘆了一口氣。
幸好他算是個達觀的人,一認清楚了現實,知道他們之間的懸殊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便也不再繼續糾結了。與其一直愁苦著過下去,倒不如珍惜現在的時光,將自己最好的年華都全心全意的留給滄黎。
見蔣仲谷仍舊長吁短嘆的,滄黎想了一下,覺得帶著小道士散散心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順便也能讓他開開眼界。
既然是跟他火德真君要一起生活一陣子的人,自然得拿出點寵辱不驚的品質來。 而沒有什麼比讓這沒走出方圓幾百裡的小道士去天上逛逛更能速成的了。
再說,比起這清音觀的窮酸樣子,到底還是自己的彤華宮住得舒服些,只要將蔣仲谷凡人的氣息隱藏得好,就不會被天兵發現。
蔣仲谷一聽要帶他去天上轉轉,眼睛立刻就亮了。
師傅整日唸叨著要修煉成仙,要去天上看看那神仙的府邸到底是什麼樣子,但也只能是幻想,自己卻可以不用修煉就能見識到,哪還有比這更幸運的事?
正樂顛顛的幻想天界的模樣,轉念卻又想到,自己一介凡人,私闖天庭那可是十分危險的事,若一個不小心漏了痕跡,搞不好要連累滄黎受到懲罰。
這麼想著,原先的那股興奮勁就鬆了下來,笑容還在,但神情明顯失落多了。
“怎麼?不想去嗎?”滄黎淡淡笑著,手指揉捏著蔣仲谷的耳脣。
“額……恐怕不大方便呢!要是……”
滄黎一捏他的耳脣,打斷他道:“有什麼不方便?你當那天絲披風是擺設嗎?”
“……”
左右待在清音觀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事要做,滄黎說到就立即做到。
天絲披風因爲有滄黎的一滴血,又是天上千年難得的東西做成,要掩蓋一個凡人的氣息十分容易,但爲了保險,滄黎還是在蔣仲谷眉心上點下了一記神印,火紅的顏色一閃即逝,不著痕跡。
於是,滄黎駕著祥雲,領著蔣仲谷,身後跟著玄青,大搖大擺的飛去了天宮自己的府邸。
飄渺的天界中,放眼望去四周只有蔓蔓沒有邊際的白雲浮動著。而在這雲霧繚繞裡,蔣仲谷第一眼看清楚的就是彤華宮門口那兩根火紅的柱子,高得看不到匾額,粗得要五人環抱。
仙奴跪在路兩旁,玄儉躬身迎接滄黎,正殿內燃著不知名的香,氣味清靈,白玉的地面纖塵不染,幾乎能映出上面的人影,殿內一應用具不是神木所成就是金玉打造,連上面的雕花都是難得一見的精緻。
蔣仲谷環顧四周,被那華麗壯闊的景象驚得呼吸都要窒住了似的。
滄黎倒是也體貼,跟在他的身後也不催促,只等著他看個夠。
過了好一會兒,蔣仲谷才終於有些疑惑的回頭看向滄黎:“這裡……是你的宮殿嗎?”
“自然。”
“哦……”蔣仲谷撓了撓頭,指著殿內隨處可見的圖騰道:“這個……應是上古時候的東西吧……好像……好像是火的意思啊!”
滄黎微微一愣,恍然想起當初曾告訴蔣仲谷自己是水德真君!
居然將這一節忘得乾乾淨淨!
“……”如今謊言被當面戳穿的仙君覺得十分沒有面子,只好想點辦法別的辦法來分散蔣仲谷的注意力:“本君是不是比你供著的那個泥像好看很多?”
蔣仲谷誠實的點點頭:“那到是真的,不過,滄黎兄你不是說你是水德真君?”
“你那泥像回去就趕快給本君丟出去,白白浪費了本君這般容貌!”滄黎手一背,往內殿走去。
身後蔣仲谷卻一邊搗蒜一樣的點著頭,一邊鍥而不捨的問:“滄黎兄你真是火德星君嗎?”
這個呆子!
滄黎突然停住腳步,蔣仲谷猛的撞在他背上,哎呦一聲。
而後不等他來得及看清面前滄黎的神情,就被熟悉的氣息包圍了。
脣、舌、相、糾、纏的一瞬間,蔣仲谷便丟了魂一樣。
自從與滄黎那樣親、密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一件事比自己居然被這樣完美的一個人親、吻、擁抱、疼愛更讓他臉紅心跳、魂飛天外的了。
兩人只站在原地,沒有伸手擁抱,沒有愛撫預兆,甚至連胸膛都沒有貼在一起,還留著曖
昧的那麼一丁點距離。
但這親吻卻並沒因此冷淡,反而漸、漸、熾、烈、得蔣仲谷連站也站不穩,連連的後退,直到後背靠在描金的楠木大門上。
等滄黎終於從他嘴巴里退出去的時候,蔣仲谷已經微微喘、息,兩眼中只有眼前淺笑著的男人好看的臉。
因爲回到自己宮殿的原因,滄黎已經完全變回原身,紅髮紅衣,飄蕩的廣袖和翻飛的衣襟襯著他帶點慵懶的眼神,人還是那個人,五官也沒有一絲的改變,但感覺卻不一樣了。
蔣仲谷看著滄黎的眼睛就覺得整個人都被吸進去一樣,就像是中了什麼蠱惑,除了還能呼吸之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滄黎十分滿意蔣仲谷這一副被自己迷得神、魂、顛、倒的樣子,笑著又在那粉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而後,牽著他的手往裡面走去。
正殿後面是一大片的花園,有仙奴穿行在其中正打理著園中的花草,不知名的花競相爭豔,羽毛豔麗的仙雀停在樹梢上低頭看著兩人。
滄黎領著他穿過花園,後面纔是臥房。
仙君的雕花大牀躺下五、六個人都十分的輕鬆,被褥輕軟還散著幽幽的淡香,不用躺上去試也能一眼就看出這牀有多舒適來,蔣仲谷看著這張牀,呵呵一笑,對著滄黎有些窘迫的道:“唉……你看,這些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滄黎捏了捏他的手道:“幸好後來有你補償!”
“啊?”蔣仲谷一時沒反應過來,但擡頭一見滄黎的神色,自然是立刻就明白了,連忙避過男人促狹的眼神低了頭往四處看去。
彤華宮本就華麗,更因爲仙君要帶人回來小住而添置了不少裝飾,眼下幾乎只不比玉皇大帝的玉虛宮奢華,在衆仙的府邸中已經是首屈一指。
滄黎原本還想領著蔣仲谷將彤華宮接著轉一轉,但此刻兩人肩並肩的坐在牀邊,心思就有些不集中了。
大概是食髓知味,滄黎近來只要是對著蔣仲谷就總是有股莫名的、想要觸碰他的衝動,看著眼前晃動的小道士就覺得手指頭蠢蠢欲動,想揉捏他的手,想摩挲他的背,想撫摸他的頭頂。
也不過就是吃的凡間的五穀雜糧而已,卻難得的手感奇好,無論摸著他的哪裡,滄黎都覺得是觸手生溫,柔滑軟嫩,總能讓他心裡都跟著融化了一樣的柔軟。
這種感覺,在他萬年的生命裡還從未體驗過,如今是一嚐到就上了癮。
於是也不管那小道士正襟危坐的在身邊正看自己擱在牀頭上的古籍,一傾身便將那人的耳朵尖含住了。
“唉?”蔣仲谷被滄黎舔得癢癢,紅著臉縮著脖子的躲著。
“別動!”滄黎伸手輕輕捏住小道士尖尖的下巴,將他的臉擡起來,鼻尖貼著鼻尖的碰了碰,便要接著撬開這人抿起來的嘴。
“稟仙君,月老來訪。”玄儉在門外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