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顧嶧城還在門口。夏亦初想了想,衝著他忽然鞠了一躬。“顧先生,最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你說的對,我是傻瓜,挺不自量力的。我爲我母親誠心和你道歉,往後不會再打擾你了。再見。哦,不,永遠不見。”
夏亦初轉身要走,胳膊忽然被顧嶧城抓住,他複雜的盯著夏亦初還沒有開口,沈子良忽然一把打開了他。“有什麼你衝著我來,華姨已經死了,還不能銷掉你們顧家的恨?非要把初兒也逼死?有我在你別想!哪怕剩一口氣,我也不許你動初兒。”
“子良,你誤會了。是我麻煩人家幫忙。沒事了,我們走。”夏亦初歉然的笑笑,拉著摸不到頭腦的沈子良急匆匆離開。
一切都結束了,盡人事聽天命,她對的起方桐華了。慶幸沒有失去什麼,現在起她要完全靠自己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三小時後了,沈子良被裹的像木乃伊,胳膊骨折了、臉上擦傷了、額頭破洞了,身上的西服也已經破爛不堪了。
她這才知道,這傢伙爲了抄近道居然掉進了下水道里。在裡面掙扎了將一小時才找到出去的路。
她除了歉然依舊是歉然,到是沈子良摸摸她的腦袋安慰,“傻瓜,誰還沒個七災八難,就當是提前把不好給過了,反正我命大,這不好好的活著。”
那憨厚的笑讓她打心眼裡暖和,但嘴上卻埋怨,“以後不許這樣。阿姨要怨我害你受傷。”
“不打緊,她知道你家裡出了事情還讓我多開導開導你。就是你這段時間總是不見人影。”
“嗯,在外面打工,外婆動手術要很多錢。”
“是這樣……”沈子良說著,眼看著前面快到家屬院,忽然把她拉到偏僻的地方,偷摸的塞了她一張卡。“裡面有五萬,我悄悄攢的,別叫老媽知道了。”
“不要。”夏亦初想也不想的推回去。“你要娶老婆的。”
“那都以後的事了,先緊著你用,你有了再還我。”沈子良不由分說的就去塞她手裡,一瘸一拐的快速跑掉,夏亦初追他幾步,沈子良指了指自家窗戶比劃了個噓。夏亦初乘機一步跨過去,直接將卡塞進了他懷裡。
一溜煙跑回家,她才鬆口氣。和沈子良已經不是小時候,在她沒有想好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之前,她絕不給他任何一點希望。她的親人已經那麼少了,她不想再失去誰。
空蕩蕩的兩室一廳東西一樣沒少,卻因爲沒有了替她遮風擋雨的外公外婆而變得那麼冷清。如果不盡快籌到錢,也許她要面對的是這房間永遠的寂寞。那結果她接受不了。
迷迷糊糊中,她和衣而臥在沙發裡緩緩沉入夢鄉,而那邊小東門別墅裡顧嶧城面色陰鬱的聽著青木的報告。
“嘉華律師所的確接到方桐華的有效遺囑,和夏小姐說的一樣,方桐華的確是有這個特殊要求。並且還有三個月的時效限制。如果夏小姐未能實現,將得不到任何遺產。”
“方桐華。奇怪的女人,資料。”
青木頷首,道:“方桐華,中產家庭出生,十八歲留學法國里昂商學院,回國後第二年嫁給江鈴實業總裁夏勇,生有一女夏亦初,五年後離婚,夏小姐歸方桐華撫養……”
“和顧家有什麼交集?”顧嶧城一針見血的問。
“國內的資料顯示沒有,但是她在法國還有四年時間,不能確定這段時間的行蹤。”
“儘快。”顧嶧城揮揮手,青木瞭然的隱去。
空蕩蕩的客廳裡顧嶧城起身上樓,走到一半忽然又想起那天她端著蔘湯笑瞇瞇的樣子,他就下意識回頭,看到的是朦朧光亮裡金碧輝煌但寂寞至極的家。
眼前又忽然就浮現出她在民政局決絕的眼神。心臟某處莫名的抽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