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我以爲(wèi)張宇有什麼大能耐,還不是失敗一次墮落一次,也難怪張家那麼容易就散了,根本沒有一個能成事的人啊。”羽柴秀吉摟著一名妖豔的日本藝伎,另一隻手端著盛著紅酒的酒杯。
“羽柴社長應(yīng)該聽說過屢敗屢戰(zhàn)吧。”甘霖可不這麼認(rèn)爲(wèi)。他相信琪琪不會讓張宇墮落的。
“屢敗屢戰(zhàn)?聽說過,不過我更願意相信他是屢戰(zhàn)屢敗!哈哈哈……”他狠狠地親了一口藝伎,那藝伎故作嬌羞的躲著。“不過不管怎樣,甘霖君說的還是對的。斬草要除根,一定要讓他們絕無死灰復(fù)燃的可能性。”
“張宇和陸宇峰是同學(xué)加好兄弟。”甘霖吐出一個個雪茄煙圈。
“陸宇峰?哦,陸嵩的兒子。那又如何,我與陸嵩可是有著合作關(guān)係,那小子我也接觸過,成不了事情的。”羽柴秀吉一向看人很準(zhǔn),這讓他很自豪。
“一切皆有可能。”
“我相信有甘霖君在,那些可能也只能成爲(wèi)可能。”羽柴秀吉高舉酒杯,甘霖也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回敬他。
秀秀奶奶最近可煩了,一是自己的寶貝孫女失去了一個好同學(xué)好朋友,一是張宇和日本人比賽輸了,意志消沉,高琪已經(jīng)打算辭職離開文華齋了,她一走,文華齋的生意肯定會一落千丈。
“唉,高琪真是命苦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不爭乾的丈夫,不就輸了一場比賽嘛,至於天天酗酒嘛。”
“娘,家家有本難唸的經(jīng),我們也不是他們,不理解他們的想法,只能讓他們順其自然了。”
“可就苦了高琪了,好不容易除了你以外碰到一個對我心的丫頭,沒想到她能纏上這樣的事情。”
“娘,我和秀秀爸商議好了,答應(yīng)高琪辭職。”
“什麼,這,這……”
“娘,文華齋不是隻賣茶點,少了她我們還能經(jīng)營下去。可是高琪他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製茶世家,一切都與茶息息相關(guān),現(xiàn)在茶葉鋪他們恐怕是撐不下去了,他們可能就要靠高琪一個人賣茶點來生活了。”秀秀媽搖了搖頭。“我和秀秀爸說好了,若是高琪真的自己出去賣茶點,以後她在哪條街受歡迎,我們就儘量少去,她不願意接受太多的資助,也只能用這樣的法子了。”
“這老天不是故意捉弄人嘛,先讓他們高興一段時間,還沒回過味來,就又掉到以前的苦瓜汁裡了。”
秀秀媽不再說話了,秀秀奶奶只能使勁地拿抹布擦著桌子。秀秀擺好了桌凳,就去準(zhǔn)備熱水洗腳洗臉了,她不知道奶奶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她心裡只想著小草了,真沒想到小草發(fā)起瘋來那麼嚇人。秀秀正好穿過空地,忽地一陣?yán)滹L(fēng)颳來,秀秀被嚇的大叫跑回了前面店裡,聽見孩子叫,屋裡的幾個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秀秀奶奶摟住了秀秀。
“怎麼了秀秀。”
“怕,天好黑。”
聽見孩子這麼說,三個大人心裡感受各自不同。上海現(xiàn)在魚龍混雜,小日本不算鬧的最厲害的,也是能說得出來惡行的,前些天竟然有人說是日本哪個太君的親戚,吃完飯不給錢讓秀秀爸到那個太君府上要,秀秀爸哪裡敢去,只是在店裡放了幾句狠話就放那人走了。秀秀媽也感受到了壓力,自從上次秀秀和小草分別後,秀秀變得敏感了,一有風(fēng)吹草動秀秀就怕的慌,看來瘋病真的可能會傳染啊。秀秀奶奶一直期望著張宇能夠打敗日本人,這樣子自己店裡也有臉面,畢竟民族英雄的妻子可是在自己的店裡做事的。可如今一切都落了空。
一時間三個大人也是滿腹心事了,他們只是安慰了一下秀秀,做完了清理工作就帶著她回後面洗漱休息了,秀秀有大人陪著,膽子就大了些,抱著奶奶睡得香香的。
果真如秀秀媽所說,高琪真的自己去賣茶點了,她的手藝的確不錯,每天也有不少的人買,只是扣去雜七雜八的費用,那些錢就不剩幾個能花的子了。張老夫人依然堅持著賣香,每天的收入?yún)s是少的可憐,天賜還算爭氣,成績沒有上升,倒也沒有下降,上海話也學(xué)的差不多了,也有了幾個能談話的小朋友了。柱子現(xiàn)在除了劈柴挑水,就是看著張宇,以防他外出喝酒。不到一年,張宇就敗給了日本人兩次,康寧茶莊也蒙羞了兩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他已經(jīng)盡力了,可是老天就是和他過不去。張宇越想越煩,越煩越想喝酒,柱子又?jǐn)r著他,兩個人就整天大眼瞪小眼了。
聽說了張宇的情況,陸宇峰也只是愛莫能助。若說缺錢缺人,他立馬能送一大堆,可張宇缺的是振作,這個東西只能靠他自己來努力了。
“唉。”陸宇峰長長的嘆著氣。
“哥,怎麼了。”陸宇婷剛剛結(jié)束一場父親安排的約會,現(xiàn)在的她急需要新鮮事情來刺激自己,不然自己會被憋死的。
“沒什麼,一個老同學(xué)家裡出事了,感覺他們太可憐了。”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陸宇婷隨意說著,雙手無聊地擺弄著茶杯。
“宇婷,怎麼樣,和那麼多公子哥約會,有沒有一個能入你眼的。”
“別提了,不是太精明就是太木訥,要麼就是雙方都沒興趣。”陸宇婷這麼說著,腦子裡想的全是孟士豪,他會來提親嗎?
“宇婷,我問你件事。”支開了下人,陸宇峰這麼說著。看見妹妹看向自己,陸宇峰直了直身子。“你和孟士豪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哥哥這麼問,陸宇婷渾身猶如掉入冰窟,怎麼,連哥哥都開始問了,那爹地。陸宇婷的眼睛來回動著,嘴巴里咕噥著就是說不出話來。
“若他對你是真心的,並且保證能過陸老頭那一關(guān),那麼我是沒有異議的。”
聽見哥哥這麼說,陸宇婷心裡簡直比開了花還要甜,自己本來就正苦惱著自己和孟士豪的事情如何向家裡交代,這下子倒好,還沒開口,三個人就已經(jīng)有一個表態(tài)了,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哥,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會經(jīng)常去羅曼蒂克的咖啡廳?普通朋友會親熱的相依相偎?“說真的,和他們分開了這麼長時間,我對他們真的沒有什麼感覺,最多最多就是想起小時候的一些片段,那時候他們也還是少爺啊。”
“哥,求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都過去了不是嗎?”陸宇婷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陸宇峰,陸宇峰不再說話,他想起了另一雙相似的眸子。
看見哥哥突然呆愣住了,陸宇婷坐回沙發(fā),繼續(xù)轉(zhuǎn)動著茶杯。轉(zhuǎn)了沒幾圈,她就上樓去了。偌大的客廳就剩下陸宇峰一個人了。他擡頭看向陸嵩的房間,現(xiàn)在房裡沒人,老嚴(yán)又推著陸嵩去花園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