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向來對俄羅斯的車沒什麼概念,坐上了這輛伏爾加轎車,怎麼都感覺彆扭。她轉(zhuǎn)眼看著開車的楚少卿問:“你們就不能買一輛別的車嗎?比如說現(xiàn)代什麼的?”
“這車好啊。”楚少卿說。“你知道這輛車的來歷嗎?這是蘇大哥贏來的。”
“什麼?贏?”林夕有些發(fā)矇。
“那個時候,他剛到俄羅斯,人生地不熟的,做生意是屢屢不順,欠了很多債,實在是沒有辦法,就鋌而走險,跟人家賭車,你不會不知道賭車是怎麼回事吧?看過頭文字d沒?就那樣的。”他邊開車邊說。
林夕聽得有些發(fā)怵,沒有說話。
“後來,他憑著技術(shù)贏了一些錢,還上了債,這輛車也被他贏到手了,你沒注意到,這車的牌照都不是阿穆爾州的嗎?”
“我連哪兒是阿穆爾州都不知道,你跟我說這些,不是對牛彈琴嗎?”林夕不滿地說,她感覺他是有意在自己面前賣弄自己的知識。
“呵呵,我們所在的這座城市,就是阿穆爾州的首府,布拉戈維申斯克,我們管這裡叫海蘭泡。俄羅斯人管黑龍江叫阿穆爾河,說不上是因爲這條江得到的地名,還是因爲地名而命名的這條江。”
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本來這裡都是我們的土地,可是清政府腐敗無能,八國聯(lián)軍進北京那年,俄國人順便把海蘭泡這裡的中國人都殺光了,這裡也被佔了,被改名叫布拉戈維申斯克。”他說著,語調(diào)有些微微激動。
“想不到,你還挺憤青的。”他說的讓林夕的心情也開始沉重起來。
“是啊,這段歷史,國人現(xiàn)在知道的是越來越少了。”他說。
“房子改名的事,你怎麼看?”林夕岔開了話題,生怕再說下去,他就會被河蟹了。
“別聽媽吵,這房子不會改名的,你放心好了。我有空會跟她解釋的。”他安慰著她。
“可是她對我不信任,覺得我是外人。”林夕的鼻子酸酸的,一想起這件事,她就覺得委屈。
“慢慢來,這些事總要時間去證明的,我對你有信心。”他笑了笑,側(cè)頭看了一眼她。
她的一頭秀髮披散開來,被車窗吹進來的風拂起,嬌俏的面龐讓他看了不禁垂涎欲滴。他的兄弟頓時就來了精神。
林夕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而是繼續(xù)注視著前方,沒有說話。
他收回了注意力,視線轉(zhuǎn)到了道路上。進入了市中心,車輛也開始多了起來。
停了車,兩人挽著手信步向前面走去,林夕掃視著四周,這裡是一片廣場,廣場上有些廣場鴿在飛
。廣場上的人並不算多,一對俄羅斯的情侶正在噴水池前攜著手拍照。
“這裡是什麼地方?”林夕問他。
“這裡叫勝利廣場,據(jù)說俄羅斯青年人結(jié)婚的時候,都來這裡給無名烈士墓獻花,這是他們婚禮必須有的一個項目。那裡,是亞洲賓館,是中國人開的。還有那兒,是遠東最大的東正教教堂。”他給她指著建築物。
林夕第一次看到這座教堂的全貌,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僅僅看見上面的洋蔥頭塔尖,這是一棟白色的建築,屋頂藍色,洋蔥頭是新漆的金黃色,整個建築是哥特式的風格。
“這塔頂要是純金的,搬回去可能換不少的錢呢!”林夕脫口而出。
又玩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忙問:“賣事後藥的商店呢?在哪兒?”
楚少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著林夕,半晌不說話。
“問你呢。”林夕沒有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
“小夕,你不覺得,我們該要個孩子嗎?”他認真地說。
“不要,我還沒準備好。”林夕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你說說,什麼算是準備好?”他的語氣有些不悅了。
“至少,我們的工作應(yīng)該是穩(wěn)定的,你始終陪在我的身邊,至於經(jīng)濟條件嘛,當然是有一定的基礎(chǔ)最好了,像現(xiàn)在這樣,一窮二白的,拿什麼來養(yǎng)活孩子啊?”林夕注意到了他表情的變化,她也是用認真的語氣說道。這個問題,兩人之前曾經(jīng)探討過,孩子是大事,可眼下兩人這種牛郎織女的生活,真讓林夕擔心,如果自己真的有了孩子,他不在身邊,那自己一個人能照顧得過來嗎?
“其實你說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我覺得,孩子是這個家的核心,沒孩子,這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家。小夕,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麼?”他懇求她。
林夕看著他,點了點頭。
“萬一你查出來懷孕了,這個孩子我們一定要,孩子是老天賜給我們的,不能說放棄就放棄,或者說,趁他還未成型,就把他扼殺掉,這對他是不公平的。”他十分鄭重地看著林夕說。
林夕嘆了口氣,太陽光晃得她睜不開眼,她覺得周身發(fā)熱,說實話,她真的沒有做好準備啊!可是看著楚少卿那充滿期望的神情,她還是心軟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