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麗走到了窗前,將袋子放到了牀頭的櫃子裡,看著何錦謙說:“這位何先生,請你自重一點,剛纔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林夕是我兒媳婦,她眼下受了傷,你就是再缺人,也不差她這一個吧再說了,要是她真要是有什麼問題,我怎麼跟兒子交代你負的起責任麼”
她的話充滿了火藥味,剛剛有些輕鬆的氣氛頓時被她驅散的無影無蹤,室內充滿了緊張的空氣,林夕趕忙說:“媽,你誤會了,何總剛纔是跟我開玩笑呢。”
祁麗瞟了一眼她:“跟你開玩笑何總多大個人物啊跟你開玩笑你也太擡舉自己了。”
林夕頓時覺得無比尷尬,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看了一眼何錦謙,眼神中充滿了歉意。何錦謙卻像沒看到她的眼神一般,朗聲說:“林小姐,剛纔都是玩笑話,別誤會,早晨的時候,陸總已經和我溝通過了,他會另派人前來的,工程仍舊按照你的方案來,這個你別多想,好好養傷,祝你早日康復。”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又看向祁麗說:“伯母,真是抱歉了,又來打攪你們,看到林小姐沒事,我就放心了,這樣,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那好,走好,不送。”祁麗的話裡一點感情也沒有,冷冰冰的。
林夕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後,心裡有些失落。
“林夕,你跟我說,這個何總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對你的事這麼上心呢”祁麗的語氣裡,充滿了不滿,她是自己的兒媳婦,怎麼可以趁兒子不在家的時候,跟別的男人這樣眉來眼去的呢
“媽媽,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收工的時候,我騎車被車撞了,當時正好他路過,就幫著把我送到了醫院,今天只是友情探望,沒什麼的。”林夕小心地跟婆婆解釋著,說話的時候,她覺得臉上的傷口開始疼了。
“這樣啊但願他別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現在的男人,哼,沒一個好東西。”祁麗憤憤地說。
那你兒子呢也不是好東西林夕在心裡問,不禁覺得好笑了,不過她什麼也沒說出來。
“少卿的手機,到現在也打不通,聯繫他其他的好友,也聯繫不上他。”祁麗說。
“他去北極圈了,很遠的,臨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說大概需要兩週才能回來呢。”林夕告訴婆婆。
“這麼長時間”祁麗有些不滿:“當初我說,就讓他考個公務員,安安穩穩地工作多好,再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別人羨慕都來不及,現在可好,東奔西逃的,爲了賺那點錢,一年到頭都看不到幾回,養這兒子,真是白養,白養啊”
林夕假裝沒聽懂,一個字也沒說,可是她的心裡卻翻騰開了:什麼叫門當戶對,敢情自己這千里迢迢跑來,就是攀他老楚家的高枝了還白養她真想當場問問,養什麼樣的兒子算是不白養可轉念一想,跟她說話,根本沒有說明白的時候,還是算了吧。她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爲了照顧林夕,祁麗把祁小雨從鄉下調進了城,跟自己輪番照顧著她,還嘟囔著,等到那家人掏了賠償款,要給祁小雨開護理費之類的事,鬧騰的林夕心煩意亂。
又住了幾天,林夕要出院,何錦謙卻來了,告訴她,對方如果找她提什麼條件的話,什麼也不要答應,只讓他們跟自己談,林夕覺得奇怪,就開玩笑地問他:“你是不是拿我當碰瓷兒的搖錢樹,讓對方從腰包裡掏錢給你,然後只拿出極少的一部分,來給我看病我說我這胳膊怎麼好的這麼慢呢無良的資本家”
他注視著她,微微一笑,說:“恭喜你,都會搶答了。”
這答案同樣讓林夕瀕臨吐血。
“要是這麼說,我要出院了,在這裡我待不下去了。”林夕向來就對醫院那種消毒水的氣味特別敏感,整天處在這樣的環境裡,她簡直要忍受不下去了。
“明天會診的結果就會出來,如果沒什麼太大問題的話,你可以回家去養傷。”何錦謙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好啊回家就能擺脫你這資本家的視線了。”林夕隨口說了一句,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何錦謙卻仍舊把她說的當做玩笑話,只是淡淡一笑說:“沒關係,咱們走著瞧。”
林夕的心裡對他充滿了感激,不過只是感激而已,她知道,兩人的關係,現在是剛剛好,稍微再近一步,就會變了味,所以,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回到婆婆家以後,林夕的心情比在醫院好多了,胳膊也一天比一天見好,只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每當她出去散步的時候,經常會碰到何錦謙,每次他都是“湊巧”從自己這裡路過,然後打個招呼,簡單說幾句話,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連車也不會下。他哪來那麼多的精力關注自己呢還是他專門安排了人在暗中盯著自己說不清楚。
她在江畔公園散步的時候,盯著對岸的建築物想,楚少卿,你現在在哪裡啊你這該死的,連電話也不打一個看你回來我怎麼處罰你叨唸著,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
半個多月之後,楚少卿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