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夕懶得搭理她,還有彭母。“媽,有事明天說行不行,反正要離婚也得等到明天,明天我就淨身出戶了,你們再忍耐二十四小時行不行如果你想打我的話,儘管動手好了,到時候會有公安局來處理的,你要是想砸東西,隨便,反正我淨身出戶了,這些東西都是你的,你就是把這房子點了也跟我沒關係。”
祁麗被她的冷嘲熱諷氣的臉色發青,手擡起來又放下,剛纔別的沒聽清,公安局仨字可聽清楚了,自己和彭母倆人要是想打她,讓她破了相還是有把握的,可是從上次林夕被撞的事情上,她看到了何錦謙的社會能量,自己要是和彭母真的把林夕打了,恐怕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兒,她硬生生地把一肚子的火嚥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對林夕說:“我這就給少卿打電話,打電話”
說著,轉身就朝外走,邊走邊拉了一把彭母,彭母不明就裡,本來還盼著他們婆媳二人撕破臉皮,苦練鷹爪功,她都已經預備好往上衝了,可是主力祁麗卻突然退場了,這讓她很是不理解:“我說,你咋回事,這就走了呢”
祁麗不說話,死命拽著她的袖口朝外走。
防盜門終於在林夕的眼前“哐當”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林夕一下子便癱軟在地板上,淚如泉涌。這才一天的時間,自己的婚姻就到了崩潰的邊緣自己錯了嗎怎麼到了最後,所有的責任全都算到了自己的頭上呢
約莫過了十分鐘之後,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聽鈴聲,是楚少卿。
她好不容易纔站了起來,幾乎是扶著牆走到了玄關處,她的包就放在那裡。她用顫抖的手拉開了包包的拉鍊,掏出了手機,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頓時沒了聲響。
她慌了神,彎腰撿起手機,卻怎麼按也不開機了。
一定是祁麗給他打電話了他也來質問自己就連他也來質問自己憑什麼憑什麼他做錯了事情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有那個可惡的彭夢霖,看她那副得意的嘴臉,那副神情,就像摳了鼻屎放嘴裡品嚐一樣愜意讓人看了就想吐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林夕扔掉了手機,快步走到了沙發邊,趴在沙發上痛哭。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可視門鈴響了起來,林夕擦了擦眼淚,走到了門口,按下了接聽鍵。
“小夕,是我,你開開門,我現在真的是很擔心你。”
原來是何錦謙,他還沒走林夕的心裡不禁疼了一下。
“錦謙,你回去吧我沒事,真的,我要休息了,明天見。”林夕拿起聽筒說。
“小夕,答應我,無論什麼事情都會過去的,別幹傻事,千萬千萬別幹傻事”他的語調裡充滿了焦急和不安。
“沒事,這話你已經說過了,我記得的,明天,明天再聯繫。”她說,語調已經開始變輕了。
掛斷了可視電話,屏幕上變得一片漆黑,林夕的視線落到了門口的腳墊上,平時人鮮有人來的家,這一下子就來了好幾個人,然後他們突然又走了,只有腳墊上的腳印和泥土,證明著剛纔發生的事情。
何錦謙終究還是走了,林夕鬆了一口氣,走吧命中不是自己的,想留也留不住
林夕頹唐地躺在牀上,和衣而臥,睜大眼睛看著吊頂,頭腦裡閃過了很多事。
一會兒,是她和楚少卿兩個人第一次去滑冰的情景,她搖搖晃晃,他小心地扶著她,兩人都倒在了冰面上,摔的齜牙咧嘴,可那個時候,儘管屁股很痛,可是心裡卻是甜的。
一會兒,又是她和楚少卿一起蹲馬路邊擺地攤的情景,跟學弟學妹們脣槍舌戰地討價還價正來勁,忽然旁邊人喊了一聲“城管來了”,楚少卿抓起地上的牀單,一把將所有的東西都包好,揹著便跑。她跟在他的後面,氣喘吁吁,心裡納悶:他負重那麼多,怎麼還可以跑的那麼快
一會兒,又是在俄羅斯兩人站在結雅河大橋上的情景,他擁著她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喃喃地說:小夕,我要用我這一輩子,好好地愛你她感受著他的氣息,不禁陶醉了。
這話語彷彿就在昨天一般,怎麼今天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淚水從眼角無聲地滑落。
忽然門鈴聲又急促地響起,林夕一驚,連忙起身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