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尚媽媽前一陣子反覆感冒沒當回事, 這天晚上突然高燒被鄰居送進了醫(yī)院。
治療室外面車恩尚臉色蒼白,惶然失措的坐在長椅上,崔英道火速辦好了住院手續(xù), 又找醫(yī)生詢問情況。
確診是感冒後休息不夠反覆感染引起了心肌炎, 好在她平時比較健康, 沒用過什麼強勁的消炎藥物, 點滴打下去, 燒很快就退下來了。
因爲用了一點鎮(zhèn)定類藥,被推入病房的恩尚媽媽睡著了,恩尚摸著媽媽微涼薄汗的額頭, 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有個人幫忙,不用一個人面對一切的感覺太好了。
車恩尚回頭對崔英道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 發(fā)現(xiàn)他正垂著頭在捏眉心, 她記起來他是今天下的飛機, 大概一整天都沒能歇口氣。
這間單獨的高級病房有兩張牀,恩尚推著英道上牀休息, 自己睡摺疊椅。
英道不肯,“你又要害我失去風度了車恩尚。”
恩尚堅持,“是你自己太長,摺疊椅根本睡不下,要是夜裡摔骨折了我怎麼辦, 伺候完媽媽再伺候你?”
英道貼上來, “那我們就一起睡牀吧。”
恩尚無語, 回身推他一把, “這是醫(yī)院裡啊崔英道, 不要這麼禽獸。”
英道忽然笑了,“呀, 明秀這小子也這麼說過,你們一定串通過了。”
他貼上去摟住她,“可是我頭一次禽獸就半途而廢了呢,車恩尚你會負責吧。”
恩尚真想狠狠揍他,可自己的耳根也慢慢變紅了,她戳了戳他肩膀,“從那種地方回來,怎麼還飢不擇食,泡在大染缸裡沒吃過也見過了,再說誰知你吃過沒有?”
英道打量她,“車恩尚你吃醋的方式真特別,不過……”朝她胸口瞄了一眼,“飢不擇食這個詞用的好。”
恩尚直接把他推倒在牀,再抓起被子丟在臉上,“不睡就趕你走,崔英道你的臉皮可以直接當被子蓋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睡飽了的崔英道醒來,他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隔壁恩尚媽媽正看他,她還在打點滴,看他一眼之後就轉頭去看女兒。
恩尚趴在摺疊椅上睡得正熟,英道跳起來,想要把她抱到牀上去睡,一動恩尚就醒了。
她拍一下他臉頰,“睡得好嗎,怎麼看上去還沒醒的樣子?”
英道看了看恩尚媽媽,“是剛醒,昨晚我睡得很好,你要不要去牀上補眠?”
恩尚搖頭,皺起眉毛,“今天好像是週一吧,我下午有考試。”
英道按著她和自己碰一下額頭,“傻孩子,今天是週日,睡糊塗了”
恩尚唔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麼,耳朵尖慢慢變紅了。
英道看著她,當著恩尚媽媽剋制著不做親暱舉動太難了,他就走了出去。
詢問了醫(yī)生,被告知病情已經平緩了,只要注意休息就好。
恩尚不放心媽媽一個人回家住,堅持住院一段時間。
可恩尚媽媽堅持回家,兩人僵持,崔英道把恩尚拉倒外面,小聲說,“交給我就好。”
凡住院病人每天都要例行量血壓,測心跳,結果到了恩尚媽媽那兒就出事了,不一會兒主治醫(yī)生帶領實習醫(yī)生到場,指檢,抽血,按壓檢查折騰一遍,得出的結論是血壓不穩(wěn),白血球過高,疑似早期肺炎,必須住院觀察一段。
等恩尚再進門,她媽媽已經乖乖的躺進病牀被窩裡了。
院子裡,車恩尚捶打崔英道,“呀,你這個壞蛋,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那麼多人陪著你說謊。”
英道壞笑,“方法很多,你挨個試試不就知道了。”
恩尚閉了閉眼,“你認識那個醫(yī)生,還是收買了人家?”
英道貼近,一手攬住她腰,“這麼私密的話我只習慣在牀上說,你……”
“崔英道你正經點,大白天,又是醫(yī)院裡!”
恩尚正色,用力推他。
英道如山不動,“你意思是,晚上就可以不正經,那等不及怎麼辦?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不正經的地方?”
車恩尚發(fā)現(xiàn)和崔英道單獨說話,就是筆直奔向黃賭毒不回頭,她乾脆閉上嘴,打算看這位在光天化日之下接著刷下限。
一位醫(yī)生朝他倆走來,崔英道挺了一下肩,瞬間渣男變精英。
“不好意思,是你父親的電話。”
醫(yī)生謙和的笑著,把手機遞過來,英道背過身去接電話。
醫(yī)生轉頭對恩尚頷首致意,恩尚認出就是剛纔騙她媽媽的那位主治醫(yī)生。
“剛纔碰巧崔代表來電話說起體檢的事,就順便提了句英道也在。”
醫(yī)生解釋了一下,恩尚想起昨晚崔英道的手機總是響,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就寂靜了,自己一直關心媽媽的情況,也沒有問,現(xiàn)在看,大概是他關機了。
英道掛了電話之後臉色有點清冷,把手機往醫(yī)生手裡一丟,搭著恩尚的肩膀拐向一邊。
“有個事我需要回去一趟,你也一起吧。”
恩尚搖頭,“我陪媽媽。”
英道哼,“就知道你媽更重要。”
恩尚望天,“我平時也住校,媽媽就是疏於照顧才病成這樣!”
英道摩挲著她肩膀,“那晚上我還來!”
恩尚扶額,“明天來送我回學校好嗎?”今晚她好想睡牀好吧。
英道回到宙斯酒店,MT集團的人已經來了。
崔代表看見遲到的兒子還穿的昨天的襯衫就皺緊了眉頭,英道根本不看他,揉著自己有點亂的腦袋挨個和兩人握手。
“抱歉,昨天休息比較晚,失禮了。”
穿米色套裝的柳美晶笑了一下,“失禮了就請客吧,這裡的焗蝸牛還算和我胃口。”
崔代表急忙使眼色,英道笑笑,“求之不得。”
MT集團主營地產,打算在釜山搞一個開發(fā)項目,目前是衆(zhòng)多酒店爭搶的對象。
頂樓旋轉餐廳內,四人分賓主落座,柳美晶優(yōu)雅的執(zhí)著刀叉,邊吃邊觀察對面的崔英道。
英道是有點餓,卻不得不吃得節(jié)制,一面想起恩尚也沒吃早餐,不知中午吃什麼,要是和自己一起來,就可以一同吃了。
“英道,看來你真是不記得我了。”
柳美晶忽然說了一句,英道愣了一下,立刻笑起來。
“被這麼美麗的女士說認識,有點受寵若驚呢,其實我也想這麼說一下來著。”
柳美晶咯咯大笑,“不開玩笑,在西區(qū)學校的時候,有次獨唱練習,是你給我彈的鋼琴伴奏。”
英道想了一會兒,敲敲額角,“對,是見過,你是裴……裴智源的女朋友?”
柳美晶不置可否的端起紅酒杯,“那次見面我對你印象很深,一直都記得,就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欣賞英道你彈鋼琴了。”
英道也舉起酒,“如果達成合作,相信機會一定很多。”
兩人輕輕碰了一下。
崔代表插進話,“請問柳小姐在MT具體負責哪一塊?”
柳美晶放下酒杯,用餐巾點了點脣瓣,她容顏秀麗,紅脣沾了酒漬更加豔麗。
“很多,目前主要精力放在釜山的項目上。”
崔代表點頭,“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了不起。”
柳美晶溫存一笑,“您的英道君也很優(yōu)秀,比我還年輕,卻在管理大企業(yè)了。”
崔代表看了一眼英道,“如果可以,想請貴公司的韓會長來這裡吃頓飯,可以代爲轉達嗎?”
柳美晶彎起脣角,“沒問題。”
MT的人走後,崔代表立刻安排人調查柳美晶的背景。
英道雖然和不恥父親作爲,但同樣意識到釜山項目的重要性,這次MT的人突擊來襲,顯然是抽查酒店的常規(guī)項目,目前宙斯除了濟州島和帝國集團的合作項目在盈利,其餘都已陷入虧損,尤其還承擔了一筆鉅額賠償款,造成資金難以回籠,已經準備不得已關閉一至兩家分店,屬於斷臂保命的方法,如果能和MT達成合作,無意是一劑強效針,比濟州島的項目還要重要,很有可能藉此翻盤,找回昔日輝煌。
英道感覺比起柳美晶的身份,更多關注力應放在他們正在和那幾家酒店接觸,比較優(yōu)劣。崔代表老謀深算的搖搖頭,“這丫頭太年輕了,而且明顯身份尊貴。”
英道審閱了項目預備書,測算了一下利潤,越發(fā)有種輪盤賭的感覺,一旦達成協(xié)議,將預示著宙斯的迴歸,無論聲望,規(guī)模還是預期利潤,將有不可估量的驚喜。
第二天崔英道趕到醫(yī)院,送車恩尚參加下午的考試。
恩尚上車了還在複習,英道注意到她的黑眼圈。
“昨晚難道沒有睡?”他問,恩尚正紮在書本里,“夜戰(zhàn)是學生對課業(yè)的起碼尊重。”
英道笑,“我等你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