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尚把疊得整整齊齊的帝國高中校服放進盒子裡,合蓋前,仔細將領口的摺痕復原。
一直靜靜看著女兒的恩尚媽媽將自己的小本子遞過去。
“是啊,轉學手續辦完了,明天去新學校報到。”恩尚朝媽媽笑了下。
她媽媽接著寫,“說實話,你是不是瞞著我和金會長做了什麼交易?”
恩尚搖頭,“媽媽你想多了,其實金會長做這些很好理解,他是不想我和金嘆接觸太多,媽媽在他家的話我們又避免不了,所以,送媽媽洗衣店,再因爲這裡離帝高太遠,爲我辦理轉學。一切看起來都合情合理,不過這樣很好啊,本來我就打算自己申請轉學的。”
恩尚媽媽寫,“這些理由聽起來像是事先想好的,你實話說,和金嘆到底有沒有談戀愛?”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驚歎號。
恩尚撅起嘴,“媽媽你怎麼也八卦上了,我和金嘆,媽媽覺得有可能嗎?”
恩尚媽媽用力寫下“說實話”三個字。
恩尚撇嘴,“也許有些好感吧,可從來沒那麼想過,難道媽媽覺得遺憾?”
停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偏過頭,她媽媽正微愣著低頭撥弄本子。
挪過去摟住媽媽肩膀,岔開話題,“媽媽,別總盯著我,現在能說說父親的事嗎?我早就想問了。”
樸姬南女士認真看了女兒一會兒,似乎情緒有點低沉,然後她重新翻過小本子,在新的一頁上寫下一行一行的字。
恩尚開始還面帶笑容,看著看著就笑不出來了。
“你父親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我在他家幫傭遇見的,我們相愛,他爲我放棄了家族,從生下你姐姐後情況變得不妙,我沒有工作,他受他家族限制也找不到好工作,經濟狀況越來越差,他開始酗酒,打罵孩子,整晚不歸家,後來我懷上你,也許是變醜了,他又和以前的女朋友來往,那女人成了寶,我成了噩夢……最後他走了,據說回家認錯了,我收到律所寄來的離婚證書,就帶著你們離開了那座城市。”
她停頓了一會兒,看女兒的目光帶了一點寵溺,寫,“你從來沒有見過他,不恨媽媽吧?”
恩尚還愣著,慢慢搖搖頭。
停了會兒又問,“媽媽,姐姐她……是不是像爸爸。”
恩尚媽媽有點遲疑,不過還是輕輕點頭,恩尚抽了一下鼻子,將眼淚擦在媽媽肩膀上,“那肯定是我像媽媽了,還好,總覺得姐姐自私又無情,原來因爲有這樣的父親。”
恩尚媽媽在女兒手背上打了一下。
曾經驚濤駭浪的過去,寥寥幾句做了簡述,恩尚媽媽最美麗年輕的歲月就這樣融在乾巴巴的文字裡了。
恩尚繼續賴在媽媽身上,“媽媽,你放心,雖然不是特殊高中了,我也會學好,考上好點的大學,然後找一份固定的工作,工資收入足夠養活媽媽的那種,還會找一個脾氣溫順的男朋友,和他結婚……”
恩尚媽媽點點女兒的額頭。
恩尚笑起來,“媽媽你太正經了,你看金嘆不到十八歲就訂婚了呢,說結婚又有什麼。”
就勢滾到鋪好的牀鋪上。
“很晚了,媽媽也睡吧,明天早晨還要早起。”
恩尚媽媽爲女兒蓋好,指了指洗淨燙好掛在衣架上的新校服。
恩尚用被子矇住臉,“知道了。”
英道怔怔盯著手心繡著再見的絨線手套,它一直襬放在摩托頭盔旁邊。
手裡有隻棒球,已經被揉搓的壞掉了。
滴滴兩聲,一直很安靜的手機發出短信提示。
他飛快抓過來,點開。
看清發件人,臉上神情由緊繃到失望,帶點怨恨將手機丟開,棒球也被狠狠砸向牆壁,彈到桌面上把檯筆砸到了地上。
穿好外套,拿起頭盔,手指在絨線手套上方停留片刻,終於抓起來用力丟進垃圾桶。
Esther李下週有個時裝發佈會,忙碌告於段落急忙去地下咖啡廳。
可恨約她的人還沒到,想了想,還是按捺下來顧自要了杯咖啡坐等。
時間不長,一身摩托騎手裝束的高個少年大步走了進來。
不等英道坐穩,Eseher李輕笑,“聽Rache說英道你失戀了,現在懷疑不守時也是其中的理由呢。”
英道不接話,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Eseher李略有不安的倒換一下疊著的腿,指甲輕磕桌面。
“有什麼事嗎,最近真是有點忙。”
英道把手機遞給她。
只看了一眼,Eseher李險些打翻咖啡杯。
那張圖片上,她和尹室長正在激吻,角度和清晰程度完全可以分辨。
“英道,太過分了!” Eseher李臉色發青,手指抖顫著捏住手機屏幕,“想要我幫你取消美國的假期就直說,這算什麼?威脅嗎?”
英道探身把手機從她指縫裡摳出來,擡了擡眉毛。
“可笑!”Eseher李扶著額頭,不過腦筋轉了幾圈已冷靜下來,“這也不是說辦就能辦到,你瞭解你父親,如果沒有過硬的理由……”
她忽然停下,揮了揮手,“算了,我這裡是有服裝社,總不能說你有T臺要走怕延誤檔期!”
英道看著她。
Eseher李苦笑,“服了你了,爲了這個竟然……”
她咬了咬牙齒,“別把難題都丟給我,你至少說點什麼。”
英道垂下眼睛,“RS可以邀請音樂界參與發佈會,比如即將和MEGA簽約的樂隊,具體策劃和說服工作由您來完成吧。”
Eseher李望天,“你參加了樂隊?什麼樂隊?還即將和MEGR簽約?你以爲我和你父親都是白癡嗎?”
英道靠回椅背,“還是說您有更好的方案?”
Eseher李定定望著他,良久,擠出一個乾的不能再幹的笑容,“把樂隊名字寫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