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尚失魂落魄回到家中。
樸姬南女士正忙得不可開交,今天來了一個緊急的活計,要求明早提交洗好熨平的衣物。
恩尚去衛生間洗了臉,將頭髮束起來準備幹活。
出來看見媽媽已經給她砌了一杯棗仁茶。
樸姬南女士將寫好的紙板遞給女兒:今天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發生嗎?
恩尚搖搖頭,放下茶杯拿起熨斗,母女兩個忙到晚上九點鐘才收工。
睡眠之前,恩尚托起下頜趴在媽媽身邊,猶豫了片刻。
“媽媽,今天碰到了從前學校的同學,我沒告訴他就突然就轉學走了他很不高興。您覺得我該不該向他道歉?”
“應該。”樸姬南女士做了個手勢。
“可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現在的學校和住所,如果道歉了和他又發生了聯繫,那麼想和媽媽平靜生活的願望也許會實現不了。”
“這是什麼話?”樸姬南女士做著手勢,“誰家不接待客人,對待從前的同學一定要好好招待才行,不知道你在怕什麼,同學怎麼會影響到我們的生活,再說,我們家也沒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恩尚靜靜看著,隔了一會兒,把頭湊到媽媽肩膀上,“如果是金嘆,您還會這麼說嗎?”
樸姬南女士怔了一會兒,緩緩比出手勢,“金嘆也可以來做客,媽媽只是不想你和他戀愛,因爲會遇到麻煩。”
她很睏倦了,對女兒比了個睡眠的手勢,於是恩尚在媽媽臉上親了一口,母女兩個翻身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她和媽媽一樣早起,忙碌著做紫菜包飯。
“包飯是做給同學的嗎?”恩尚媽媽打著手勢。
恩尚點頭,她頭一次做,卷飯的時候有點手忙腳亂。最後在媽媽的幫助下裝了一飯盒,背起書包打過招呼就出發了。
她要去的地方是英道家的宙斯飯店,單程也要三個小時路程。
恩尚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英道剛坐上崔東旭代表來接他的車。
從警察局出來,一路上崔代表都沒有說話,這通常表示不妙。
臨近宙斯酒店,崔代表終於肯開口,“住了一晚監獄應該長點記性了?這次不利的報道我會攔下,當事人的起訴也會處理,這是作爲家長的責任,至於你,可以選擇三個月的工商管理課程,或者一天四個小時爲期一個月的道場受身。”
“我選受身。”英道沒有猶豫。
“和你的智商成反比了,竟然喜歡頭腦簡單的四肢運動。”崔代表冷笑。
英道抿著嘴脣沒說話,比起運動,無聊的學習更難以忍受。
下車前崔代表看定兒子,“這次事件的懲戒僅止於此,你該感到慶幸,主要原因是你做了老大,哪怕是混混,也要頂級,這是我的信條。另外記住你作爲繼承人的責任,將來某些時候,不用我再提醒。”
英道跟著父親走近電梯,手機響了,是前臺的服務經理。
“剛有位女士到前臺詢問您,說是您的同學……”
英道啪地合上手機,等父親下電梯了才重新按了下行鍵。
他讓電梯停在二層,那兒有觀景平臺,可以遙遙望見一層大門。
恩尚抱著書包靜靜坐在門旁的等候區裡。
英道想,他有多長時間沒有遠遠的看見她,靜靜的觀察她了,她頭髮的式樣,衣著風格都沒有變化,變了的只是自己,從開始的好奇和堅持,變成了現在的執拗,他執拗的等待著車恩尚的認領,但她根本像無動於衷,安靜的等待,也可能是靜靜離開,平平淡淡就把他拋在某個時間節點上。
固執的是自己,因爲無論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只要想起她,都是永恆。
過了一會兒,英道重新撥通前臺,“告訴她我不在,讓她走吧。”
恩尚留下紫菜包飯,趕了三個小時的路回到家中。
樸姬南女士照常在忙碌,她看了看女兒的臉色,砌好了棗仁安神茶。
恩尚喝著茶,回到臥室,找出盛放帝高校服的紙箱,過去的手機卡就在紙箱底層。
聯繫了重新開通,將原卡裝回,剛合上後蓋便又一連串的短信提示音。
一條一條看過去,金嘆的,寶娜的,英道的。
她擦掉不斷涌出的淚水,指尖停留在英道的名字下面,遲疑許久還是沒有按下去。
第二天恩尚做了一份沙拉一份拌飯裝在飯盒裡。
臨走時忽然記起今天的文藝社活動在上午,又多做了一份。
前兩天聯繫不上俊永,她想問問文藝社其他同學知不知道俊永家的住址。
來到學校時間還早,她沿著公路慢慢走著,一面想起短信裡那些照片。
英道同學,這算什麼,得不到就哭鬧,小學低年級學生的慣用伎倆,還真是……
恩尚無奈嘆了口氣。
身後有摩托的馬達聲,她仔細聽了聽沒有回頭。
從什麼時候起,她能聽出屬於崔氏摩托和其他摩托的區別了,真是怪異。
忽然,後腦劇烈疼痛,她眼前一黑,摔倒在路邊。
英道早餐吃了兩個紫菜卷,他吃的很慢很細緻,一番品味還是覺得和昨天吃下去的三個相比,放在冰箱裡確實影響味道。
都不新鮮了呢……
看著僅餘的三個,猶豫,放冰箱呢,還是全吃了?今天恩尚會帶來什麼?
拿起電話接通前臺,告知,如果昨天那位女士來了,務必去道場通知他。
崔代表作爲懲戒的受身運動安排在上午,英道換好道服,想了想還是將手機帶出來,丟在地墊邊緣。
兩個小時過去了,英道估算了下,昨天這個鐘點恩尚已經坐在酒店大堂裡了。
休息的間隙撥通前臺,被告知,一直留意著,可確實沒出現。
接下來的訓練他開始頻頻走神,一次不小心戳傷了胳膊,還險些扭到腳,好在崔代表沒出現,是道術指導老師代罰,否則他會死得很慘。
他越來越心神不寧,不停後悔昨天爲什麼故意不見,玩弄什麼欲擒故縱,就該第一時間衝下樓,告訴她他一直憋著的那句話。
不安和後悔搞得他煩躁不耐,直到地墊外的電話響起來。
電話是羅娜打來的,由於崔代表搞定了當事人,他們又算未成年且人數不少,令警局也很頭疼,所以昨天下午都被釋放了。
“英道哥,”羅娜聲音裡掩飾不住興奮,“報警的女人被我抓住了,正準備好好招待一頓,你來不來?”
英道胡亂套上外衫衣褲衝出酒店,滿頭的熱汗被風一吹清醒幾分。
再度撥通羅娜電話,“重複一遍,我到之前不許擅自動她,否則後果嚴重。”
“知道了,可是爲什麼?”電話裡羅娜聲音不爽。
“到了再解釋,現在把電話給她。”英道跨上摩托,別上耳機發動引擎。
“恩尚,我是崔英道!”摩托車的速度起來了,他在風中喊了一聲。
隔了一會兒,他覺得太久了,終於傳來一聲低啞的回答,“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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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自己的心被無形的手捏住,越絞越緊,“聽我說,我馬上就到,你什麼也不回答不要激怒他們,等我!說你等我!”
又隔了一會兒,好像呼呼的風聲太響了,那聲“我等你”低弱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