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 感覺黯然的還有金元。
他叫了啤酒獨自坐在沙發(fā)上啜飲,茶幾上放著他送給全賢珠的幸運骨,不幸的是, 已經(jīng)被折斷了。
閉上眼睛就是全賢珠, 哭泣的, 默默流淚的, 笑和陶醉的樣子, 最心疼的是她對自己說再見,揮揮手,默默轉(zhuǎn)過身去, 就走了。
她對他的愛到底有多深,怎麼能說走就走?他還沒答應(yīng)父親提出的聯(lián)姻, 可是她已經(jīng)把他們的路封死了。
越想忘記越清晰, 金元喝掉幾罐啤酒, 賢珠的臉終於有點模糊了。
忽然,像是關(guān)門的輕響, 他看見金嘆晃晃悠悠的身影走進(jìn)來坐到他身邊。
“哥,獨自喝酒??!那怎麼行?!苯饑@拿過他手裡的半罐啤酒,喝了一口。
金元惱怒的想要搶過來,可頭昏的厲害,他撐起額, 努力做出平時的樣子。
“你不能喝, 放下?!?
金嘆假裝沒聽見, “哥, 對不起啊, 我遲到了。”
他又喝了一口。
金元揉著眉心,“考試遲到半個小時取消資格, 你晚了一個小時就不要來了,走吧!”
金嘆又喝了一口,“原來哥是半個小時前開始喝的。”
金元搶過他手裡的啤酒罐,接著頭一昏又摔坐在椅子上。
金嘆看著他,“瞧瞧你吧,哥,像什麼樣子,在唯一的弟弟面前就不要強(qiáng)撐了,其實你可以猜猜我爲(wèi)什麼晚了?”
金元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對他揮手,“走吧走吧?!?
金嘆顧自笑了起來,“哥,先說我找你的目的,是想拜託你保留和宙斯酒店的合作項目,不要解約?!?
金元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如果你堅持可以保留?!?
金嘆看他,“不想問問原因嗎”
金元沒有回答。
金嘆點點頭,“好吧,看來不感興趣,那接下來說說我遲到的原因,你肯定感興趣,因爲(wèi)我遇見了賢珠姐?!?
金元睜開眼看向金嘆。
金嘆笑得燦爛,“我們聊了將近一個小時……哥,千萬別誤會啊,我們聊的可都是你?!?
金元目光變冷,有些煩躁的指向門口,“出去阿嘆,今天對你容忍限度到了,現(xiàn)在我想一個人呆著?!?
金嘆慢吞吞站起來,更加緩慢的抓外套,“可是哥,你不想知道在全賢珠心裡,你被比作什麼嗎?”
金元的手停在半空,目光凝滯了片刻,順勢向下拿起了啤酒,“比作什麼?”
金嘆丟下外套,開心的坐下,“可以告訴哥是不錯,可是說出口之前,我想讓哥做個選擇題?!?
金元打開啤酒罐,喝下一大口,“說!”
金嘆拿過一個啤酒空罐,“說起來,公開了庶子身份也沒什麼,這次股東會我反而得到不少股份,都是父親監(jiān)督當(dāng)場轉(zhuǎn)的,他一表態(tài)股價立刻漲上去了,現(xiàn)在我的股份額和哥差不多,其實父親他是想借這次股東會挫挫你的銳氣,同時也警告我要聽話,他隨時能掌控我,可我並不想因此和哥你有什麼誤會,或者埋下什麼將來反目的種子?!?
他把空啤酒罐推到茶幾中央,轉(zhuǎn)頭看著金元,“王冠!”
又碰了一下斷掉的幸運骨,“幸福!”
金元側(cè)頭看他,目光帶了點驚異。
金嘆聳聳肩膀,“我已經(jīng)長大了哥,偶爾有主意也請不要在意,關(guān)鍵是……哥你想要哪一個?”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金元,掏出手機(jī)放在一旁,“賢珠姐說的話我錄下來了,證明絕不是瞎編,但是,哥要先做選擇,如果選擇是王冠……那就建議不要聽了,因爲(wèi)毫無意義?!?
那天晚上金嘆走了之後,金元獨自打開那段錄音,金嘆果然沒有騙他。
他在略嘈雜的背景中分辨全賢珠的聲音,聽起來懨懨的,無精打采,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驚雷的力量,足以拯救他們的愛情。
“他是那麼的耀眼,只要看一眼,都像喝醉酒的感覺,可他不是我的,他是奢侈品,有高昂的代價,我付不起,就只能看看,然後走開,實在捨不得了,也只能回個頭再揮揮手,裝作不那麼貪心,裝作不想要了……”
細(xì)碎的嗚咽,然後是尷尬的笑聲,“看看我說了什麼呀阿嘆,不要告訴你哥,我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