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她,所以老天爺捨不得讓她留在人間受罪,這麼早就帶她離開。
靳席看著說話時自己爸爸的眼睛,半晌後擡起小小的手,蓋住他的眼睛,“爸爸,你愛媽媽嗎?”
靳顧桓掀了掀脣,靳席的手不夠蓋住他的視線,他卻甘願閉眼,但是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掀脣合上掀脣合上,如此反覆了好幾回,他才低低的說:“我只想說給她一個人聽。”
他欠她的太多了,其中就是這麼一句慎重其事的表白。
見他不想說,靳席卻好像自己突然能理解他了,小腦袋靠在他胸口,輕輕的說:“其實,阿姨也很好。”
“但是東東你知道嗎?爸爸的妻子只能是你媽媽一個人,不然等爸爸死了,你媽媽知道我結婚了,肯定不會再理我,她會覺得她是一個插足者,然後主動的離我很遠。”
靳席想說,爸爸你竟然還迷信啊……
但是這話卻在嘴裡,久久都沒有出去。
他拍了拍他的手臂,“沒關係,阿姨還沒有被搶走。”
靳顧桓失笑,這說了還不是白說,他低頭看:“你也很喜歡岑樂的女兒?”
靳席很理智的偏頭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她很可愛,而且……”她的眼睛很像你,給人感覺熟悉,所以,其實也討厭不起來。
不過,恐怕很少人會討厭那種彷彿是陽光一樣的孩子吧,不管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發熱,就算是內心角落裡最陰暗的地方,也被溫柔的一掃而淨。
“是個很神奇的女孩。”靳席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但既然都說了這麼多,就不在乎再多說幾句,他最後總結:“大概是天使吧。”
上帝總會派一些討人喜歡的人,集齊所有人的寵愛,但讓人嫉妒不起來。
而且……她還沒有爸爸。
“可是,剛剛這個小天使還說討厭你呢。”靳顧桓笑著逗他。
如果真的要算起來,他在四年裡和靳席說的話,都沒有今天一下午來的多。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靳席有
了這樣的改變,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不是心理有疾病,也不是生性如此。大概……是平時不想和他說話吧。
靳席年紀小,但知道的事情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許是在怪他也不一定。
聽到自己爸爸竟然還有臉說這個,靳席皺了皺秀氣的眉,“還不是因爲你不和阿姨拍照片,我不想當她和其他叔叔的花童。”
“你不是說,只是拍個照片?”
靳席人小鬼大的撇嘴,“反正就是不行,不喜歡。”
“靳總,我們好了。”
不知不覺中,父子兩人掏心掏肺的敘舊了小半天,夕陽已經徹底消失在海岸線,前一刻還橙紅一片,接天連海,波瀾壯闊,這會兒天色已經恢復成藏青色。
已經到了晚上,也虧岑樂能和於智霖膩歪這麼久。
靳顧桓其實和自己兒子說了一下午話,心裡舒暢的不行,但就是見不得岑樂和其他人過的好,於是諷刺了一句,“還以爲你們要拍到半夜才走,你的新郎呢?拋下你一個人了?”
岑樂不知道他抽什麼風,但這樣似乎披著一層刺,總好過之前在攝影室裡陰陽怪氣,又吊兒郎當的樣子好,於是她也沒有在意,只是說:“他邀請我去吃飯,我想著和您還有約,所以拒絕了。”
“你這是怪我?”靳顧桓不悅的擰眉,周圍的氣壓也瞬間低下了不少。
岑樂不會解釋,如果是她,肯定是要嗆回去的,誰要怪你了,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在怪你?
可她還不沒開口,岑瓔笑嘻嘻的接過靳顧桓的話:“媽咪說要和帥的叔叔一起吃晚飯纔有胃口,於叔叔還不夠帥啦。”
靳顧桓本來繃著臉,聞言哭笑不得,周身的低氣壓當然一瞬間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你這小丫頭纔多大就這麼甜,等長大還得了,一出口就甜死人了。”
岑瓔臉上大咧咧又得意的嘿嘿笑,但眼睛裡其實都是猶豫,她想要和她的席哥哥和解,但找不到機會,所以纔開口搭腔的。
既然自己的話被完全變樣的從女兒嘴裡說了出
來,岑樂當然也是要爲岑瓔謀福利的,那惆悵都恨不得寫滿小臉了。
她彎腰放下孩子,主動引導:“下午你都跟席哥哥說了什麼頭腦發熱的話?”
岑瓔有點猶豫的看了岑樂一眼,但眼底都是激動,親媽啊!
隨即她低下小腦袋,絞著手指,一副做錯事求饒恕的可憐模樣,“說討厭靳叔叔,討厭席哥哥。”
“那現在你又想說什麼?”
岑瓔猶豫了一下,往靳席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伸手,“席哥哥……對不起。”
“爲什麼對不起,要一起說出來。”岑樂還在一邊提醒。
而靳顧桓就站在靳席身邊,靳席纔到他膝蓋的高度,而岑樂微微彎著腰,柳眉遠而細長,臉上神情很認真,彷彿不是在和一個小孩說話般。
他突然迷茫了,是不是簫音其實是他的一個夢,而岑樂纔是出現在他生命裡的女人,上天想讓夢中簫音的意外,告訴他要珍惜,不要輕易的辜負誰,將誰的感情踐踏?
“對不起席哥哥,我不討厭你,我就是太生氣了,所以纔會說那樣的話,你要生我的氣好不好?”岑瓔一雙眼睛巴巴的看著靳席,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靳席嘴裡的好都滾了好幾遍了,但感覺岑樂還有話沒說完,於是還是沉默了一小會兒。
果然,他這一沉默,給自己帶來了福利了。
“寶寶,道歉之後還要做什麼?媽咪剛剛跟你說過的。”岑樂蹲下,捏了捏岑瓔的小臉兒,怕自己一直說,讓她覺得不耐煩了。
但岑瓔小公主這會兒只擔心靳席不理自己,哪裡還覺得麻煩,櫻脣一抿,笑彎了一雙眼兒,她抓住靳席的雙手,“席哥哥,爲了賠禮道歉,我給你唱歌兒怎麼樣?”
靳席終於點頭,“好。”
岑瓔立刻眉開眼笑,抓著他小手兒不妨,開始唱岑樂以前經常給她唱的歌。稚嫩的聲音,歡快而清脆,像是在洗禮著什麼……
“月兒明風兒靜,樹葉兒遮窗櫺啊。蛐蛐兒叫錚錚,好比那琴絃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