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這邊打不到車,我不會讓我兒子送你的,他又不是什麼閒人,來來去去得多久,晚上開車容易出事?!?
“我自己走就好……”
“……”老爺子似乎也納了悶,擡手戳了一下她腦門子,“我說你這個女娃娃,怕我拐了你是不是?我叫岑厲,你在L城隨便跟誰說,都知道名號,我還能拐了你?”
“我不是怕這個……”簫音被這力道戳的微微後退了一步,臉上表情顯得她爲難極了,“我家裡有人擔心。”
老人聞言立刻將才放下的話筒拿起作勢遞給她,“打個電話報平安?!?
“我……”她又不記得魏東的手機號……也沒有去記賓館的號碼,於是她擰著眉想了一下,“我們住在楊柳賓館,我沒有記號碼。”
“這個小意思,我回頭讓人給賓館的人通知一下,你放心就好了?!?
簫音實在是盛情難卻……而且她回去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一個人走夜路也容易遇到危險,猶豫了一會兒,只能點頭應下。
這也算是偶遇了吧,說起來,她的人生裡好像充滿了各種偶遇,不是擦肩而過,而是留下了許許多多的聯繫。
她沒有朋友,所有的偶遇帶給她的是救贖,同樣也有那個男主人一樣的傷害。她也不想輕易的去相信誰,但也許是本性使然,她實在難以保持警惕性。
人性本善,不都是人性本善?
思考間,一亮銀灰色的跑車停在不遠處,然後從駕駛座上走下一個拿著大衣的頎長身影,對方踏著路燈的光而來,影子從他的身前漸漸移到身後,然後拉出好長一條身影。
“父親?!眮砣硕Y貌的朝岑厲點頭,然後將大衣披在他的肩上。
岑厲一改之前普通老年人的樣子,肅穆著臉將他才蓋上的大衣拿下,“給她蓋上,將人一起帶回家?!?
“這是?”
“你好……”來人實在是高大,簫音根本不敢擡頭,尷尬的朝他鞠躬,“我叫簫音?!?
“外面冷,上車吧?!?
坐上後座,一路無言,簫音又有了那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身邊的老大爺竟然是一個年輕男人的父親?她還以爲至少是爺爺輩的,難不成只是看起來比較老?其實她也沒有多少觀察……
簫音覷了老大爺一眼,然後立刻收回視線,唯恐撞到對方的視線。
但岑厲是什麼人,她那視線早就察覺到了,輕咳一聲,“車裡有暖氣,你大衣披著不熱?”
他這一說,簫音反應過來,連忙將肩上披著的大衣拿下來,稍微摺疊了一下,有點慌張的遞還給他,“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贬瘏枓吡怂谎?,見她不是假客氣,將大衣接過,“你一個小姑娘家,大晚上怎麼出來亂走?知不知道那條街很亂?”
這……還真不知道。
見簫音搖頭,岑厲眉頭擰了一下,“長輩問話,你就這態度?”
這不怒自威的氣勢和靳毅承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簫音臉煞白,惶恐的朝他點頭,“對不起,對不起。”
開車的岑胤之看了眼後視鏡,插話道:“父親,您的司機呢?”
“車胎炸了。”岑厲沒好氣,“嚇得我心臟病都要復發?!?
是已經復發了吧?簫音艱難的在心裡乾笑一聲。
“那您怎麼不早點給就我打電話。”
“我要做什麼事,還要你教了?”
“是兒子多嘴。”岑胤之立刻道歉,隨後不再說話,專注於路況。
父子二人之間相處的有些微妙,身爲外人的簫音不敢多話,但心裡已經在叫苦,早知道不多管閒事了。
只是,如果這位叫做“陳力”的大爺真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爲什麼會摔在地上無人問津?
“小姑娘,你不是L城本地人?”
簫音聞言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又反應過來什麼,出口應了一聲,“嗯。”
“來L城幹嘛?”
“落陽山看日出。”
“這幾天天氣又不好,哪裡有日出日落
可以看?!?
簫音沒吭聲了。
“這樣,胤之,你最近不是空了,帶她去L城到處逛逛?!?
岑胤之沉默了一下,才答:“是,父親。”
簫音卻立刻拒絕,尷尬又焦急,“不用麻煩了,真的,我明天天一亮就走?!?
“走去哪裡?都說了賓館那邊我會打招呼,對了,胤之,你給一個叫做什麼……青鳥酒店的打個電話?!?
簫音爲難了一下,糾正道:“是……楊柳旅館?!?
“哦對,楊柳酒店,你給前臺打個電話就說就簫音這幾天都在我這邊,同行的人不要擔心?!贬瘏栒f著,看到身邊簫音都急得不行了,突然笑了聲,“別人想攀岑家上天入地擠破頭,你這小姑娘怎麼就上趕著要撇清關係?”
“我……”簫音知道自己口才不好,何況聲音不好聽,只能避重就輕開門見山的問:“您是因爲我救了您,所以才帶我回來的嗎?”
說話倒是直接,岑厲冷笑一聲,“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單純就覺得你好玩。”
簫音:“……”
岑家於L城來說相當於靳家在M城一樣,不,影響力更大一些,岑厲上一輩是混黑道的,到他這一代已經開始洗白,目前相當於是黑白兩道都吃的很開。
岑厲有兩個兒子,原配難產生下長子岑寅文,後娶了續絃三年後生下岑胤之。
岑家上下都知道,老爺子年紀不大,是在原配死後一夜白髮,世人皆道他是個癡情種,卻在原配死後的第二個月就納了續絃。
但儘管如此,岑老爺子寵愛長子是岑家上下都心知肚明的,岑寅文在國外鍍金,眼看著幾年過去今年就要回來,原本在家打理岑家產業的岑胤之也因此要退位讓賢。
老爺子剛剛一番話,意思已經明確到不能再明確。
隨便大街上撿個女人塞給二兒子,讓他帶著玩,然後漸漸將岑家的產業移交給不久將要回國的岑寅文。差不多卸磨殺驢一個道理,當然,身爲岑家的人,岑胤之也不會一無所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