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還有我才發現音音你的聲音真的好聽,顧桓有個娛樂公司,你不是喜歡唱歌麼,當個歌手怎麼樣?”裴紹君說著一把將外嬌小的簫音給抱懷裡,箍著的雙臂收了收,想借此傳達自己的開心。
簫音還是第一次以這麼親密無間的距離接觸第二個異性,心中彆扭,可他話裡話外都是爲她不結巴的事高興。
扭捏了一會兒,她還是擡手輕推開裴紹君,然後收回手往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一聲高分貝不可置信的聲音傳來……
“哥,你竟然抱這個女人?”
已經分開的兩人側頭看去,就看到裴韶妍站在門口,沉默的當下,靳顧桓的身影隨即就出現在她身邊。
“我……”簫音臉色白了白。
裴韶妍眼底都是憎恨的光,急衝衝上前。
裴紹君擡手攔住,裴韶妍到底是女孩子沒兩下就被裴紹君制住了雙手,她擰眉朝簫音低喝:“狐貍精!你還要不要臉,進了靳家當傭人還不知檢點,勾三搭四?”
她多說一句,簫音臉色就白下一分,最後慘白著,無光無措的看向門口不曾動過也不曾說話的靳顧桓。
靳顧桓眼神漠然,看的卻是裴紹君方向。
“我只是發現音……發現簫音說話不結巴了,替她高興而已。”裴紹君解釋,又轉頭看搖籃裡那似乎被什麼嚇到,瞪起眼睛一動不動的小靳席,“我們出去說,別在這裡大吵大鬧?!?
“憑什麼出去說!我就覺得你不對勁,一個傭人,一個心機這麼深的女人是不是把你勾引的魂不附體了,你總替她著想?”
裴紹君那丹鳳眸一瞇,隨即收回手,面色沉下,聲音也冷若冰霜,“你再胡鬧試試?!?
他話音落下,裴韶妍已經一巴掌呼向簫音!
也許力道太大,也許簫音太瘦擋不住。
清脆的響聲過後,簫音摔倒在柔軟的水墊上,一邊的靳席突然大哭出聲。
裴紹君不由分說一把拎起裴韶妍。
“哥你別攔我!我要好好教訓這個狐貍精!”裴韶妍掙扎。
裴紹君不管不顧將她扛在身上。
“哥我走光了!”裴韶妍氣得羞憤大叫,“混蛋,混蛋哥哥你放我下來!”
兩人經過靳顧桓。
靳顧桓往邊上微微側了一步,面無表情無語起伏,“慢走?!?
裴紹君見他這樣,欲言又止,最後收回目光離開,走之前留下一句……“你放心,妍妍再不會來打攪。”
“哥你什麼意思,哥你放我下來,我要和佩姐說你欺負我,哥!哥!”聽他這樣說的裴韶妍惶恐了,也不知道裴紹君和他說了什麼,喊著喊著不由就帶上了哭腔,“我不要出國了,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哥!哥我錯了哥你不要這樣……”
靳顧桓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走進嬰兒房,關上門。
這會兒靳席已經顧不著哭了,簫音背對著門,正在給孩子餵奶。
靳顧桓掃了眼,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她微微弓起的瘦削背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孩子飽了之後,簫音
又抱著哄了會兒,撂下衣襬站起身,轉身就看到靳顧桓坐在屋裡,嚇了一跳,“靳先生,您怎麼在這?”
靳顧桓想從她巴掌印凸顯的臉上找出點什麼情緒,最後失敗了,站起身,“傻站著捱打不會躲?”
簫音一半是反應不及,一半是根本不敢躲。
畢竟……畢竟靳先生其實也是在生氣不是嗎?
不然,只要他一句話,裴小姐根本不會打她。
有那麼一瞬間,簫音覺得自己就是多餘的禍害精,被那巴掌打死多好。可孩子哭了,她猛然想起自己還有靳席,還得爲靳席好好的活著。
挨巴掌而已,之前慕小姐已經給過一次了。
只是,這些衣著華麗的千金小姐,都喜歡扇人巴掌嗎?
這真是一件很不尊重人的行爲,還有裴小姐嘴裡說的那些亂七八糟,她一點都沒有興趣去尋思。她只是有點難過,不知道爲什麼,很莫名其妙。
本來在靳家門口還好好的,靳先生也很溫柔,但是裴小姐來了之後,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他抱著她,笑著看她,親暱的捏她的臉,無論裴小姐說什麼,他總是縱容著。
好像一時間,自己已經不是人,而是一件拿來討好人讓人發泄的玩具似得。如果真的是玩具,那一定不會難過吧?
靳席不知覺中已經睡著,簫音將孩子放下,跟著示意自己出門的靳顧桓。
一進他臥室,就被推到被關上的門背。
力道有些大了,簫音吃痛,眉頭微微蹙起。
“痛吧?”比她高出一個多頭的靳顧桓一手撐在她肩上方的門背,一手食指戳了戳她紅腫起來的臉。
簫音不知道他這是何意,頓了頓,才搖頭,“不痛?!?
是真的不痛,剛開始有點火辣的感覺,但這些和以往承受的去拳打腳踢比起來真的不算事。只是,心裡莫名其妙有點酸漲。
涼涼的手指從最熱的臉頰徐徐往下來到她的下頷,然後再緩緩的順著面部輪廓柔和懦弱的線條往上,最後停留在她的耳廓。
他慢悠悠問出:“你和裴紹君抱在一起?”
簫音沉默了好一會兒,試圖辯解,“他爲我開心。”
“我知道?!苯櫥甘掷硭斎坏膽稹?
不過修長的手指卻已經順著那殷紅的耳廓來到她纖細的脖頸,看到她肌膚上起了一層疙瘩,流連好一會兒,靳顧桓收回落在自己手指的視線,盯著她,道:“那你呢?你有沒有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
靳顧桓當然知道,裴紹君不會對簫音有意思,張口閉口小音音不過是爲了刺激自己。兩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他怕的是,這個女人會自作多情。
他此刻根本不想去想,她自作多情就算了,爲什麼他要去怕。
“你配不上他?!苯櫥笢厝岬拈_口,手指在她脖頸上流連了一會兒,忽而湊近她,兩人呼吸相聞。他感覺到她突然的緊繃。
下一刻,他鬆開手,轉身離開,言語冷下,“所以,別做一些麻雀變鳳凰的夢?!?
簫音捏著拳頭,想要反
駁,但是話卻都哽在喉嚨裡。
“啞巴了?”靳顧桓幫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語氣中的壓迫已經完全消散,反倒是帶了一些毫不掩飾的諷刺。
“我記得我的身份。”簫音垂著眼,鬆開緊握的五指。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聲線柔和好聽,溫柔的就像是念著詩歌,一首殘忍的,自我聲討宣判的詩歌。
“我是一個流浪兒,一個應該老死在垃圾堆的乞丐,誰都不會傷心難過,甚至誰都不會知道。我生命中沒有‘配’這個字,在靳家的所有一切,都是靳先生的施捨,我能照顧靳席,也是靳先生恩慈。我從來沒有,也不敢奢望任何?!?
一切的蠢蠢欲動,都是你誘發的。
你告訴我,我是不同的。你對我好,衝我笑,你親我,幫我凃藥膏。你從我剝的蛋都嫌棄,到跟六嫂說要我給你做午餐。
你給我好多好多,多到我做夢都覺得不安,卻又不敢與人道的暗暗欣喜。
然而現在我知道了,你給我的,給過很多人。我珍以爲寶的,忐忑不安怕人覬覦的,很多人都有,甚至更多。
那那些算什麼呢?
一個習慣高高在上的人對身邊可憐之徒的施捨嗎?
如果真的只是一時興起……
哪怕她一無所有,也絕對不會會半分不該有的貪念。
靳顧桓手指捏著高腳杯,輕輕晃盪著,就見酒紅色的液體散著魅惑的光芒,他回到她身前站定,看著她低著頭,他頗爲玩味兒的勾脣,“說完了?”
簫音咬著脣,不敢擡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難過落魄的樣子。
“看來沒說完?!苯櫥笡]聽到回答,兀自這樣下定論,然後將酒杯遞到她面前,“喝點酒壯壯膽,沒喝完的繼續喝。”
“我我我我……我不行的……”簫音剛剛的鏗鏘全散,想往後退,卻退無可退。擡頭看他,卻看到他眼底含笑,頓時心更慌了,又窘迫又難堪,“我……我回去了。”
“你不聽我的話了?”靳顧桓倒也沒攔她,輕飄飄說這麼一句。
簫音就給定在了原地。
那有些白的脣掀開合上,反覆幾回後,細若蚊蠅的聲音傳來……“我、我不會喝這個。”
香香甜甜的味道傳來,有點像院子裡掛得高高碩果累累的葡萄,很熟悉。但是夾雜了另外一種,很像……很像酒吧裡傳出來的味道。
雖然有些差別,但大同小異。
“你喝過?”靳顧桓挑眉,又走進了些。
簫音眼神躲閃,低著頭躲不開,耳根燒了起來,“沒、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你不會喝?”
簫音被這個邏輯弄暈過去了,半晌理不通,爲難的緊皺著眉頭,看著那紅豔豔的東西,最後嚥了咽口水,“是、是酒?”
她記得朱啓才喝的也是酒,只是那些黃橙橙的,一股尿騷味讓敬而遠之。
“葡萄酒,和葡萄汁差不多。”看著她被自己三言兩語帶離了那個自怨自艾的狀態,靳顧桓有些滿意,只是眼底的笑容隱藏的深,勾起的脣角就露出幾分邪魅的痞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