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音也拿出自己的手機,CC組合投了一票,給柳愛投了一票,想想,如果自己中獎了,她就去買一輛自行車。
靳家離山腳不算遠,如果讓司機特意開車太麻煩,有輛自己的自行車就好了。
當然,要從上億的短信中選中她……
算了她還是不想了,乾脆問六嫂取工資買一輛,到時候再讓靳先生教教她。
這時的簫音還不知道,一旦開機,她就要開始朝一二三晚八九十的辛苦日子。
當演員,風光的是在熒幕前,熒幕後哪裡有尋常人想的那麼簡單。要是再遇到個脾氣不怎麼好的導演,因爲有點小事,就劈頭蓋臉給你一頓罵,心理素質差,估計直接被罵得懷疑人生不敢拍戲也不敢吃盒飯了。
姚六跟簫音說,最近靳氏有個年會要開辦,所以靳顧桓會忙起來,這幾天一般情況都不會回家吃飯。
簫音記得這件事,她因爲唱歌第一次遇挫,遭遇淘汰賽的時候,靳顧桓帶她去看演唱會的時候提起過。那個時候他還開玩笑說,讓她來年會唱歌,練練膽子。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走唱歌那條路子,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讓她出面,但是話說回來,她始終不適應那樣的場面。
送飯已經不行了,因爲她現在不像以前一樣是個沒人認識簫音,經常出入靳氏肯定會招人非議。
就這樣,簫音連著兩天都在家。
小腹上的那個紋身已經脫去了薄痂,鮮豔的藍色,繡金色的邊,一朵盛放的藍色妖姬綻開在平坦的小腹上,就像美麗的彩畫。
自從靳顧桓醉酒,手機落在公司之後,這幾天他沒有回來,都有打電話會來吱會一聲。
簫音沒有出門,李露清說他會來接她去出席開機剪彩儀式,當天要念的稿子已經送過來了,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也能在會場看到靳顧桓。
簫音靠在盥洗室的牆邊,拉起衣襬一角,指尖輕輕的撫著花朵邊上。
她覺得好看,前兩天,這朵花還只是一個淺褐色的痂,這幾天卻是掉了。
她很好奇爲什麼會有這樣的顏色浸入皮膚,史密斯說可以洗澡。她還曾經擔心掉色,對方說不會,不過以後顏色肯定會淡去。
因爲腹部不太好遮蔽,簫音怕沾到水,她連著幾天沒洗澡,現在終於可以小心翼翼的嘗試一下。
姚六將放了溫水,因爲簫音偶然說起最近睡眠不怎麼好,她還放了些助於入眠的精油。
當然要先給小靳席洗澡,簫音坐在浴缸邊,浴缸內凸起的小網藍上,放著光溜溜的小傢伙,小手小腳在水裡撲騰,笑得特別甜。
她給靳席抹了嬰兒沐浴乳,嘴裡哼著輕巧的歌兒,將人提起擦小屁屁,“幾天沒見你爸爸了,想不想?”
靳席還不會說話當然沒有反應,只是小腿兒一蹬,想站起身。
簫音將人抱起,柔軟的浴棉在他身上輕輕搓搓,“你什麼時候會說話啊。”
“咿咿!”他喊。
簫音笑了,“你怎麼只會這麼一個字啊,爸爸,來念爸爸。”
“啵!”靳席吐了個泡泡。
簫音更是笑彎了眼,滿心滿眼的歡喜。
“小音,小小少爺我來照顧,你洗澡吧,洗完澡早點睡,不是說明天有事嗎?”姚六站在沒有關門的浴室外。
經
她這麼一提,簫音想起來了,夜欽葉晚上的時候打來電話,說是明天早上在月巴克咖啡廳見一面,有些話在電話裡說不清楚。
雖然靳顧桓讓她不要再接近夜欽葉,但是夜欽葉說,是關於她爸媽的事情,她不能置之不理。
何況夜欽葉是她朋友,而且她曾經在他面前幾次表態自己和靳顧桓的關係,讓對方不要做任何不應該有的念頭,話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後面也不會再有什麼麻煩的。
因爲靳顧桓不在,這幾天簫音都睡在嬰兒房。只是這晚,柔軟的牀上,她卻沒有不適,也許是姚六滴的那些精油起了作用,她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夢裡,她看到一個小姑娘迷迷糊糊中被人從牀上扶起,由著那個看不清面容,但給人感覺十分舒服的婦人幫她穿衣服。
“待會兒爸爸要放鞭炮,你要不要去舉桿子?”婦人語氣溫柔極了。
小姑娘揉揉眼睛,稚嫩的嗓音細細的,“要要!”
不大的小村莊,家家戶戶紅聯迎門,人人穿的喜氣洋洋。小姑娘穿著紅紅的小棉襖,一長傳的鞭炮掛在竹竿一段,另外一側她舉著。
瘦削的小身板被厚厚的衣服包裹成年娃娃,年紀看著不大卻有了白髮的男人笑容滿臉,拿著跟燃著點星火的煙,“爸爸點了哦,爸爸真點了哦音音。”
著場景太過熟悉,簫音紅著眼下意識的應:“爸爸點吧。”
“爸爸點吧!”小姑娘開心的叫著。
星火點燃鞭炮的芯,瞬間長串鞭炮像一條喜氣就的騰龍,在空中亂蹦。
有聲音嗎?應該是有的。
簫音彷彿能聽到那噼裡啪啦讓整個人又激動又矛盾的寧靜下來的聲音,她側頭看婦人,婦人笑得慈祥又欣慰。
天空開始下雪,細細的涼涼的,落在臉上,脖子上,手上。
她突然想哭。
她想去抱抱那個婦人,想寶抱抱那個男人,喉間哽咽著兩個稱呼,卻是怎麼也喊不出來。
“瑞雪兆豐年,音音明年就要上學了呢。”婦人看著小人兒舉著鞭炮到處跑,一院子的煙和紅炮仗落下的細末,輕輕感嘆。
中年男人也附和,“等這次去拿到工資,送音音上小學,我們就在家務農,聽說鎮裡有個扶持項目。”
不要去。
當天晚上,小姑娘哭著喊著,抱著婦人不肯撒手。
婦人無可奈何,只得應下。
次日,天還是灰濛濛亮,黃泥宅院裡就亮起一點微弱昏黃的光亮。
沒過多久,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的兩個身影從屋中走出,臨了,婦人幫牀上的小姑娘又掖好了被子。
不要走。
簫音喊,可是聲音就像一股子鹹澀難忍的眼淚,哽在喉嚨。
還是喊不出來。
她踉蹌兩步,就被束縛在了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大雪如同紛飛的鵝毛,落在身上,手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個背影消失在遠方,不要走……她悽苦的想哭,喉嚨終於發出一聲難聽的聲音,然後淚如雨下。
“簫音,簫音?”
被推搡醒來,簫音眼眶酸澀,心中還有一股鬱結難散的情緒。
室內是溫柔的燈光,身邊一個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視線也開始聚焦,看清了人影,她掀了掀脣,有
點茫然,“靳先生……”
靳顧桓明顯鬆一口氣,扶起她,“做惡夢了?喝點牛奶。”
簫音搖搖頭,依舊是那一副茫然的樣子,“好像是,不過記不得了。”
溫暖的牛奶入喉,干涉的喉嚨終於被解救,她咳了一聲才轉頭看靳顧桓,“靳先生,現在幾點了?”
“才十點不到。”
睡得太早,做了個夢醒來竟然才過了兩個小時。
“靳先生今天怎麼回來了。”簫音四下看了看,才發現這是靳顧桓的臥室,她沒記錯的話,自己好像是在嬰兒房睡著的。
“事情辦完了,時間還早我就回來了。”靳顧桓接過喝了一半的牛奶杯,“還喝嗎?”
簫音搖頭。
靳顧桓將剩下的牛奶給喝了,將空杯子放回牀頭櫃,把她摟住,“這幾天都沒睡好?”
隔了兩天再靠近這個懷抱,簫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蹭了蹭他的胸膛,有點依賴的撒嬌意思,“就今天做夢了。”
“夢到什麼了?”
“不記得。”簫音擡頭看他,“靳氏要舉辦年會了?”
“嗯。”靳顧桓欲言又止,頓了半晌,才低頭看她,對上那雙濛濛的烏眸,笑著又問:“永桓旗下的幾個藝人也有受邀,你要不要來玩玩?”
簫音晚上還想過這個,這會兒眼睛頓時亮了亮,“我可以嗎?”
靳顧桓失笑,“當然可以,你可不知道,你現在風頭正盛。”
“什麼風頭呀。”簫音不知道,這幾天都在家看碟看劇本,沒出去也沒上網。
“《黎明之戀》已經上映,票房再破新高,胡鵬叫我讓你出席慶功宴,因爲在網上呼聲很高。不過,在《一撿鍾情》開機儀式之前,你不能出席任何場合。”靳顧桓說著,“過兩天我把永桓和你的合同給你看看,你自己也知道個大概流程。”
簫音不知道這些,聽起來就跟做夢一樣,“可是我就演了三個片段啊。”而且,狀態似乎都不怎麼樣,NG了好多回,最後要不是靳顧桓給連夜趕來,也許她都不一定能完成。
“好片子露個臉都能火起來,何況三個片段。而且最後一個,還有望被選入十大經典片段裡。”靳顧桓沒說的是,胡鵬的電影幾乎每部都能拿獎,這次簫音無心插柳,也許還拿個最佳女配,再不濟肯定有個提名。
對於一個不是科班出身,第一次露面大熒幕就能有這樣的殊榮,運氣雖然沾了很大一部分,但是靳顧桓看過那片段,她演得確實可圈可點。
雖然也許只是本色演出,不過能做到這一步,還不忘詞,誰能說她沒有天賦?
好片就跟好歌,看過的人口耳相傳,沒一會兒就掀起了一股子推劇風暴,更有流行的民國學生服流行起來。
《黎明之戀》的片頭和片尾都有簫音的名字,片頭是說友情出演,片尾,則是一首插曲。可不正是她之前在臺上唱的,還曾經被楊萍批評得一無是處,說沒有任何新意只是模仿的民歌《茉莉花》。
清澈的嗓音,帶了一點點的民歌腔調,咬字清晰,婉轉而悠揚。
簫音剛接觸這個圈子,還是很多都不懂,所以靳顧桓不打算提某些這個圈子裡人人眼紅的獎項,只說電影還沒有下映,有機會可以去電影院感受一下。
簫音被他說的蠢蠢欲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