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無疑是帶著凌辱和嘲諷的,簫音面上難堪,咬著脣動作輕柔的將孩子放在沙發上,然後轉身。
“慢著?!?
她腳下一頓。
“你要去哪裡?”靳顧桓起身,在椅後的酒櫃上挑了瓶87拉菲,動作優雅的爲自己倒上一杯,帶著幾分慵懶情緒晃盪著高腳杯中的剔透酒紅色,他勾脣,眼底卻冷森,“你不是啞巴,怎麼不說話?”
男人靠在酒櫃上,節骨分明的手指捏著細細的高腳杯杯莖。
簫音回頭看的就是這一副畫面,明明也才五六米的距離,她卻感覺隔了無數個世界。
她怎麼會和這樣的男人有交集?
簫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因爲從來都是緘默寡言的,這會兒漲紅了削瘦的臉,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狀,靳顧桓心中的猜想已經證實了個七七八八,先不說他從來不會碰乞丐,就拿她這臉這身材,他就算變成一個快餓死的瞎子,也不至於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當下冷笑一聲,“別忙著走,醫生很快就來?!?
話音落下,就有人敲門。
靳顧桓應聲過後,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揹著藥箱進來了。
接著,沙發上那個被小布包裹著的嬰兒被醫生抱起來。
“你要做什麼!”簫音驚慌失色。
靳顧桓見她要阻止,一個健步上前拉住她,第一感覺是,他稍微用力一點這女人的手腕估計就能斷了。第二感覺是,就算這麼近,她身上似乎
也沒有什麼怪味道,第三個感覺就是……
“你這衣服穿多久了這麼髒!”
簫音被他一句話吼得臉色發白,掙了掙手,“對、對、對不起,對不起?!边@衣服她撿來的時候反覆洗了好多遍平時都捨不得穿,這些是陳年累計下來的污垢,洗不掉,但又開不了口解釋。
“算了?!苯櫥覆荒?,輕輕一扯就將她整個人拉離沙發,“醫生在做檢測,你不要干擾他。”
簫音想問是什麼檢測,但又想就算他回答了自己也不明白,說不準還會被取笑,頓時沉默了下來,急切擔憂的目光落在自己孩子身上。
醫生從嬰兒口腔提取唾液樣本,布料上撿了頭髮,又幫在孩子細細的手指上抽了血。
本來還在睡覺的孩子頓時大哭!
醫生動作很快,在孩子要哭的時候,血樣已經抽好,本來被男人制住的簫音聽到這哭聲,竟然面如土色,“噗通”朝他跪下,眼淚一直掉,不斷磕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她就像是個初學者,話都不怎麼會說。
靳顧桓英眉折起,往後退了兩步,一時間竟然也看不清她是在裝還是真的這樣反應,如果說是裝,他怎麼說也開了演藝公司,見過演技好的,沒見過這麼爐火純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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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放下孩子離開,簫音立刻爬過去抱起啼哭不止的孩子哄。
沒一會兒嬰兒就安靜下來了,只是也不再睡,小鼻子紅通通的,兩聲抽噎過後,那黑葡萄模樣的眼睛跟水
洗過一樣明淨。
這些靳顧桓當然看不見,他只聽到女人跟唸咒語一樣咦咦嗡嗡的說著什麼,本來奶聲奶氣哭著的小傢伙慢慢就偃息旗鼓了。
速度還算快,至少沒有讓他因爲這哭聲煩躁起來。
兩人中間隔著玻璃矮幾,跟楚河漢界一般。
靳顧桓抿了口紅酒,香醇讓他不太平和的心情歸爲寧靜,DNA檢測最快要一週,他看著她,“你怎麼說這孩子是我的?”
簫音正低著頭,卷著舌發出聲音,逗得孩子彎起眼睛笑。不妨他這樣問,頓時支吾起來了,不算白皙的的臉迅速漲紅起來。
靳顧桓越看越覺得自己浪費時間,“請問大姐,我們有見過面嗎?”
這話已經是帶上不耐和不悅了,女人骨架瘦小又飲養不良,雖然不嚇人但嶙峋得也沒有多少美感,他這一聲“大姐”已經話裡話外都將情緒表現的很直接。
簫音靠街頭人施捨和撿回收品存活,雖然避免和人有眼神接觸,但也正是因此,每句話背後的情緒,她卻太明白不過。
“九……個月前。”簫音一隻手揪著懷中孩子的布包,情緒表情都很剋制。
靳顧桓的視線就沒離開過她,一點小動作也盡收眼底,見此英眉又是一折,“在哪。”
她咬牙,兩個字緩慢而清晰,“酒吧?!?
她這一說,靳顧桓臉色微變,只一瞬間就恢復正常,“哪家酒吧?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會去酒吧,進得去酒吧的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