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原本舒緩溫柔的BGM被換成生日歌,遠處推來一個手推車,一個五層的糖霜蛋糕,瑩瑩的燭火在黑暗終顯得格外的美麗。
生日……
對了,今天是樑穆君的生日。
他生日這麼多人給他來過生日,而幾年前靳顧桓的生日,她卻送了一份連自己都承受不起的禮物。他還過生日嗎?
是否也會宴請這麼多人?
他的生日,他還說那也是她的生日,可是,她還沒有過過一個生日,卻將那個日子變成了簫音的忌日。
不是真的表現上表現的那麼無所謂,娛樂圈裡八卦流言是最多的地方,就算靳顧桓已經不關注這方面,將永桓轉手給別人,但關於他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的出現在耳邊。
雖然,七分假三分真,但她也不可能抗拒,不能捂住耳朵。
“學長一直很優秀,也總是很矚目。”順著岑樂的目光,於智霖也將視線落在遠處和蛋糕車走在一起的男人。
大家也唱起了生日歌,岑樂眼底浮起一層霧水,但好在是在黑暗,誰也看不到。
她像是唱給樑穆君聽,又像是唱給記憶中的靳顧桓聽。
不像岑寅文知道的那樣,也不是跟心理醫生坦誠的那樣,以前的事,她其實一點都沒有放下。看到靳顧桓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她沒有釋懷,她只感受到自己的怨恨。
哪怕死之前,她覺得是解脫,可她畢竟沒有死,所以每一次做夢看到裴韶妍抱著靳顧桓,她就恨不得將手中的袋子換成一把刀,讓裴韶妍也嘗一嘗苦頭。
岑樂受過就的迫害太多了,多到身爲簫音已經承受不下去,只能讓自己變成岑樂,減輕自己的負擔。
她從車禍中醒來之後,最大的還是心理問題,她除了將自己心裡最執著的事情說的平靜了,其他都很配合。
所以,她康復起來在別人的眼裡很快。
她逐漸開朗,也喜歡說話了,那場車禍過後,她的聲音不再沙啞難聽。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喉嚨裡塞滿了血液,在她呼吸的時候,感覺整個呼吸管道里都是血的時候,她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祝他生日快樂。
哽在肺腔裡說不出口,她痛苦的快要死掉,聽到他的聲音像是隔了一萬重山水。
可是,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岑樂醒來之後,恢復很快,包括皮膚微整手術,所有的疤痕整容外加藥膏,都一一的消除,甚至右邊肩膀上那曾經給她帶來噩夢的傷疤,也一同消失不見。
連醫生說她很棒,可只有岑樂自己知道,她心裡其實已經滋生出了一個小惡魔,那個小惡魔手裡拿著的不是三叉,而是,一個黑色散發著幽暗氣息的盒子。
那裡面,有她最怕,最恨,也最爲恐懼的記憶。
那些回憶,都是一個人賜給她的,裴韶妍。
她不想報仇,那個盒子一直都不曾被開啓,但是回到了M城,那些人那些事,似乎由不得她自己抗拒不接受。她好像……馬上就要失去控制,控制不了小惡魔,而小惡魔,會用她的雙手,親自將盒子給摔破。
她不想精神失控,不想再被當成一個病人,她希望,還是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人。
哪怕她已經變成了岑樂,但她依然希望自己還是簫音,不要簫音那種任人魚肉的懦弱,卻不要丟失那樣的善良。
她希望自己還能在小朋友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能遞出一顆巧克力。
她希望冬天來了,流浪貓流浪狗能有一個溫暖的窩。
她成爲岑樂,接的最讓自己感到幸福感的一單廣告,是宣傳大家愛護流浪貓狗,希望社會少一些虐待事件。
她希望魏東能看到,希望大雨能看到,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
不能阻止某種社會現象,但她至少可以去呼籲,讓人減少那種現象。
曾經怪自己不能改變任何人任何事,現在她知道了,成爲公衆人物,而最富有影響力感染力的,莫過於演員。
“岑小姐,岑小姐?”
“啊?不好意思。”岑樂立刻反應過來,“剛剛想到了什麼事。”
燈光已經點亮,有侍應生開始分蛋糕,當然不是剛剛推出來的那個,那蛋糕只是意思一下切出了一小塊,壽星自己吃了兩口。
分發到賓客手中的是廚
房糕點師進行烘焙的蛋糕,侍應生不少,所以大家倒沒有誰被冷落怠慢。這會兒岑樂就是蛋糕到手前沒有接,於智霖幫她接過了才喊她。
“沒事。”於智霖答,又掃了眼剛剛她失神時候注意的方向,那邊已經空空如也,只有幾個人說說笑笑,能在這裡出現,身份非富即貴,但那幾個人他卻不認識。
身爲演員,是要嚴格控制卡路里的,這種糖霜蛋糕一塊下去,估計她得運動好幾天才能減下來。
岑樂吃了一小口,拿溼巾擦了脣,“不好意思,我去補個妝。”
“請便。”於智霖笑。
補完妝,岑樂拿過侍應生托盤上的酒杯,示意於智霖一起去敬酒。
但也不知道,靳顧桓是料定了她今晚肯定要來找樑穆君還是真的有公事要時時刻刻的聊著,這麼久了,竟然跟樑穆君片刻不離身。
眼看著時間一分分一秒秒過去,讓孩子一個人在酒店她也不放心,又和計程車司機約好,她可不想再等下去了。
就算靳顧桓跟守護神一樣在樑穆君身邊候著,她硬著頭皮也該上了,何況她現在又不是一個人,於智霖可以很好的給她打掩護,吸引大半的注意力。
“來來,祝樑總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遠遠的,於智霖就大聲笑道。
樑穆君見是於智霖,舉手和他碰杯,還笑罵了一句,“就不能想個稍微有新意一點的祝福。”
“那就……”岑樂莞爾,也舉杯跟樑穆君示意了一下,“祝樑總早日覓得佳人,再生貴子,白頭偕老。”
“哈哈,這個我喜歡。”樑穆君哈哈大笑,朝岑樂舉杯,“岑小姐,上次在咖啡廳見到了,犬子多有失禮,還望海涵啊。”
“小公子很可愛。”岑樂抿脣笑,臉頰邊一個若隱若現的酒窩,彷彿盛著光芒。
這倒是真心話,以前就覺得樑棟長相可愛討喜,就這麼幾年過去了,倒有點樑穆君的風範,小小的貴公子,雖然那股子冒失勁兒似乎沒有改進。
“還真是巧啊,大家都恰好認識。”靳顧桓突然開口,視線卻落在摟著岑樂腰肢的大手上,再直視於智霖,“這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