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樂用力過度的右手輕輕的顫抖著,蒼白的櫻脣掀合,嘲諷的笑一聲,“恕我不會說話,如果此時在醫院裡的孩子是裴總您的,你會是什麼心情?你最想聽到的是脫罪和解釋嗎?”
“岑小姐,我……”裴韶佩眉頭輕擰,正想說點什麼。
岑樂卻又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聲,堵住她的話,“也對,裴總好事纔將近,孩子的事還早著,這樣的假設不成立。”
“岑樂你給我夠一點?!迸嵘劐娮钐圩约旱慕憬闶芰藲?,忍不住了,臉已經高高腫起,眼底卻迸射出憎惡的情緒,“孩子是我的推的,是我的錯,要怎樣你衝著我來,別牽累我姐?!?
岑樂於是將視線放到出聲的裴韶妍身上,嘴脣一抖,“那你還費什麼話,你爸讓你跪到我女兒出來你沒聽到?”
話到後面,音越高,這麼看著溫潤無害的女人,一句話卻彷彿帶著無垠的怒氣。
裴韶妍惡狠狠瞪她一眼,“咚”一聲乾淨利落的朝手術室方向跪下。
見狀裴韶佩還想說點什麼,卻被裴尹國一聲咳嗽給徹底阻止?,F在沒有任何其他辦法,只能希望手術早點結束。
等待的時間永遠都是那麼難熬,那麼度日如年。
一衆人焦急等待,卻沒注意幾乎是和岑樂前後腳上樓來的靳顧桓。他站在走廊遠處,將幾人絲毫沒有壓低的話都給聽了個一清二楚,包括岑樂那一巴掌也納入眼底。
凌晨兩點,這個本該萬籟俱寂好眠入夢的時間,因爲摔倒導致顱內出血危機性命的就岑瓔經歷了四個多小時,手術結束。
“手術很成功,但以後也許會留下後遺癥,因爲送治不算及時,小腦神經系統受到損傷,現在孩子年紀小百分之八十的機率能自愈。”
“如果……”岑樂的聲音喑啞,“沒自愈怎麼辦?我孩子從小體質就不怎麼好?!?
醫生抿了抿脣,沒有隱瞞的說:“對眩暈的敏銳感加強,平衡感稍微薄弱,不能參與空乘職業。其他沒有多大的影響,而且這個也可以通過平時鍛鍊以及吃藥來治療,對生活不會造成
其他困擾。”
醫生的一番話,雖然讓大家鬆了口氣,時間已經很晚,裴家一行人要先回去,裴尹國表示會負擔起所有賠償,包括醫生口中那百分之二十幾率發生的事需要的治療費用。
岑樂神經緊繃了兩個小時,這會兒也疲倦的不願意和他們過多周旋,讓岑寅文從他們離開。
雖然岑樂沒有計較的意思,但裴韶妍卻沒有隨便放下心來,孩子現在是沒問題,有問題那就是一輩子的,到時候指不定岑樂會怎麼報復她。
她怎麼可能給自己埋一顆炸彈?
岑樂跟到病房看孩子,岑瓔最喜歡自己的頭髮,這會兒已經剃成一個小光頭纏繞著繃帶??粗巧n白的小臉,岑樂眼淚刷的掉下來了,落在岑瓔臉上。
她親了親她涼涼的臉蛋,將臉貼著她的,眼淚一次次涌出眼眶無法抑制。
她不敢想象,如果孩子出了事,自己會怎麼做,也許會殺了裴韶妍讓她以命抵命。
但萬幸,萬幸孩子沒事。
平衡感差沒關係,她會早點辭職在家帶孩子,永遠牽著她都沒關係,沒關係,只要孩子沒事。
“寶寶。”岑樂聲音嗡裡嗡氣,鼻音也很重,卻小心的摟著小姑娘,“你嚇壞媽咪了……以後可不能這麼淘氣了……”
岑寅文送人回來卻看到病房裡兩人都安睡著,他給兩人都蓋好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誰知道帶上門,就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或者說是,不知道來多久了的靳顧桓,穿著一件皺巴巴的襯衫西褲,但他腳上的一次性拖鞋卻和岑樂穿的一樣。
“岑先生怎麼會在這裡。”靳顧桓的鳳眸中醞著一團墨色,伸手和岑寅文握手。
岑寅文禮貌的和他一握,“我相信靳總應該已經知道個大概。”
“聽說岑先生帶著孩子拜訪裴老先生,可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孩子應該是岑樂的?!苯櫥富瞬簧贂r間來消化這些。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岑樂竟然真的是L市岑家的人,自己歪打正著拿想真相唬住了裴韶妍。
迅
速讓人去裴家探口風,岑樂本來來歷不明,這會兒和岑寅文聯繫在一起,晚上肯定有蛛絲馬跡。
他這才知道,原來岑瓔不是岑樂的親生女兒,而是岑胤之情婦生的,岑厲看是個女孩沒打算讓她認祖歸宗,但岑寅文看小孩可愛就決定自己帶著。
而岑樂是全球影娛旗下的演員,也許是因爲人討巧,不知怎的和全球影娛大老闆顧銘直接攀上了關係,飛黃騰達之後自然不需要再和她自己的生父生母聯繫。
顧銘手段遮天,想要抹去一個人存在的記錄是輕而易舉,何況在進入演藝圈前,岑樂名不見經傳。
還有一層關係是,顧銘是岑厲的小舅子。
這樣一來,先不說顧銘和岑樂是什麼關係,岑厲一直對妻子的事懷有愧疚,在小舅子面前擡不起頭。而岑樂是顧銘身邊的人,總而言之……
因爲顧銘的關係,岑樂和岑家上下的關係都不錯。
靳顧桓原本對這些千辛萬苦挖來的消息沒有異議,可看到岑樂對岑瓔的緊張和寶貝,已經超乎了幫順手幫岑胤之帶孩子的關係。
難不成……
岑瓔是岑樂和顧銘的孩子?
可顧銘少說也有五十幾,這……但凡有點良心也吃不下嘴吧。
最後那個吃不下嘴,靳顧桓想是這樣想,但他知道這行人但凡講點良心也不會有那麼多潛規則了。而且,他也已經想不出其他理由,一個娛樂大亨爲什麼要這麼力捧一個剛紅的小明星。
按照岑瓔的年紀算,說不準岑樂還是先潛規則再一步步走到如今這成就的。
“我還真不知道?!苯櫥感乃紟追鬓D,看了他一眼,“既然都沒有睡意,不如坐下聊聊?”
“我是閒人一個,只要不打擾靳總明天上班。”岑寅文聳肩,似乎完全不在意。
靳顧桓本來是想睡的,但洗了個澡發現岑樂人跑了,於是風風火火追出酒店打車過來,一路上再加醫院見聞,別人查到到的消息,原本有那麼一絲酒意也散了個乾淨。
他薄脣浮了浮,“換個地方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