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身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無盡的冷意,裴韶妍的力氣大,之前的幾腳已經踹得簫音說不出話來,更是疼得冷汗直流。身上的衣服根本抵擋不了任何,簫音蜷縮成一團,閉著眼,嘴脣輕顫,默默的告訴自己,忍忍,忍一下。
不會死的,只不過回到那段被人欺凌的時候罷了,那時候不也是一直被這樣欺負過來的嗎?
耳邊的賤骨頭三個字就像是被火燒熱的熱鐵,烙在心上讓人疼的痙攣。
“這是什麼?”突然裴韶妍手下的動作停下,指著因爲浸透了,所以印出衣料外的小腹處。一朵鮮豔的藍色妖姬綻放在脆弱的小腹上,裴韶妍眼底猩紅,“這是誰給你畫的?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賤人!”
“不要!”簫音捂住肚子,頭髮被狠狠的揪起,頭皮的疼痛讓她疼得整個人都微微痙攣起來,“別,別踢……”
裴韶妍氣得頭都昏了,想到自己和靳顧桓訂婚,但他對每次約會都極盡敷衍,今天宴會跳舞的時候還盯著這個女人看,幾次無視了她說的話。這個女人就是狐貍精,就是妖怪,身上一定有妖術,不然她的顧桓哥不會被這樣勾了魂魄!
好不容易逮到空擋進來教訓她一頓,也好讓簫音知道什麼人不能一直死乞白賴的跟著,誰知道她給簫音刻的字卻被人用這麼美麗的刺青給完全掩蓋的毫無痕跡!
裴韶妍瞇著眼,壓抑著怒火,然後冷靜的從包包裡拿出化妝盒,拿出一枚細細的修甲工具,“不要擔心哦,我幫你把這朵玫瑰花修一下,玫瑰應該是紅色的,怎麼能是藍色的呢?果然反常必有妖的。”
燈光下,裴韶妍手裡的東西泛著寒光冷冽。
簫音身上是洗手液和冷水,磨蹭之間衣料上有了泡沫,夜欽葉帶人精心做的頭髮也狼狽至極。身上的裙子被弄得亂七八遭,手指也冷的開始發麻,簫音惶恐的不斷往後退,身下地面光滑,她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就要去抓裴韶妍的腳!
裴韶妍卻立刻躲閃開,“想弄髒我?”
尖細的高跟鞋踩在簫音的胸口,裴韶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來,“如果這裡不是宴會場,我會讓人輪了你,然後把你發騷的地方給割下來!你知道嗎?”
看著瑟瑟發抖的簫音,裴韶妍眼底滿是嫌惡,“不過你放心,我今天只是想給你那玫瑰花換個顏色。”
修甲刀很鋒利,中間的小缺口能夠削鐵如泥般的削掉指甲,真要在皮膚上做些什麼,功能不亞於柳葉刀。
“不要這樣做。”簫音從洗手池掙扎到第二個廁位,後背貼在牆上,雙手緊緊的捂住小腹,“你不能這樣做,不要這樣,不要再這樣對我了,求求你,求求你裴小姐。”
“不鬆手是嗎?”裴韶妍聽若罔聞,拿著刀在她手背上比劃了兩下,略有惋惜的道:“那我只能給你見見光啦。”說著,修甲刀立刻在簫音手背上一劃!
簫音吃痛悶叫,一道鋒利的口子在手背缺失了一條肌膚口中涌出,她下意識用另外一隻手去遮住,伸腳想去踹裴韶妍,紅著眼睛低吼:“離
開我!離開我,惡魔!”
這樣的反抗,裴韶妍怎麼會放在眼裡,揪住她的頭髮就往牆上狠狠的撞!
“你應該慶幸我們見面的地方是在這裡,我不會真的對你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裴韶妍毫不手軟,砰砰連著兩下!
才兩下,簫音腦子就發暈了,耳邊只剩下隆隆的,後腦勺砸在牆上的痛,心裡的抑鬱不得發。身體好像是麻木了,心卻痛的快要窒息。靳先生,你選的妻子,你喜歡的,以後要站在你身邊的女人,就是這樣的惡魔嗎?
靳先生……
靳先生……
想著想著,簫音呼吸突然加快了些,卻又慢了下來,眼底聚焦散了些。她好像,聽到奶奶在天上含著淚水禱告……
我們在天上的父……
裴韶妍似乎開啓了嗜血的心理,將刀在她手背上扎!劃!揪著簫音頭髮往牆上撞,往她臉上吐口水。見她起初還不自量力的想要反抗,現在已經不動了,像個破敗的娃娃,沒有痛覺,沒有感覺的瞪著眼看著自己。如果不是因爲她那雙猩紅的眼裡眼神太平靜,裴韶妍絕對會把刀子扎進她眼睛裡!
簫音怔怔的看著她,真的死去一樣,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願人都尊父的名爲聖。
願父的國度降臨。
願父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在天上!
我們日用的飲食,請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
不叫我們遇見試探。
救我們脫離兇惡。
因爲國度,權柄,榮耀全是父的,直到永遠。
簫音緩緩的合上眼,耳邊,好像響起了隱約的手機鈴聲。
她血肉模糊的手依舊捂著小腹,指尖下一朵盛放的藍色妖姬染上一抹鮮紅。終於緩緩陷入黑暗。
阿門。她聽到奶奶沉沉的嘆。
“差點以爲你回去了。”靳顧桓見裴韶妍出來,勾脣笑了一下。
“哎呀,你們談公事無聊嘛,我又不認識這些人,所以就拿了點零食在樓上吃咯。”裴韶妍嬌嗔著挽上他的手臂,親暱的在靳顧桓臉上親了一下,“那顧桓哥我們現在就走嗎?”
“嗯,已經和主人道別過了。”
“嗯,那我們回去吧……我好睏哦……”說著裴韶妍還打了個哈欠。
靳顧桓見她這麼小孩子氣略有無奈,眉稍稍擰了一下,“你身上的香水味有點重。”
“都怪宴會的點心裡有榴蓮糕點,差點薰死我啦,只能再噴點香水咯。”
對貪吃又愛撒嬌的裴韶妍,靳顧桓笑笑,不置可否。
夜欽葉在會場上找了不下兩圈,都沒見到簫音的人影,秦遠跟著他也走了兩圈,嘆了口氣,“說不定人家回去了,畢竟你和樑總聊天也好一會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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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認識路。”夜欽葉擰眉,然後狠狠瞪了秦遠一眼。似乎在說都怪你非要拉著我去什麼談公事,現在好,人都不見了!
秦遠有點心虛,“說、說不定是靳顧桓送她回去的啊。”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雖然讓簫音知道靳顧桓的惡性,但按照靳顧桓那霸道的行爲,再加上簫音那逆來順受,不記仇的性子,很容易又功虧一簣。夜欽葉從沒覺得秦遠這麼煩,都怪他,本來都有進展了!
“喂喂,你去哪裡啊。”秦遠見他一聲不吭就走了。
夜欽葉一邊往外走一邊穿西裝,“還能去哪裡,回家!”
宴會的後續收拾做的七七八八,樑穆君才抱著自家兒子下樓來吃零食。
“每次爹地參加宴會,我都只能吃你們剩下的!我是不是撿來的!”樑棟顯然特別不滿,雖然手上端著的小盤子裡都是新鮮的蛋糕水果,但他就是想借此告訴自己很不滿!
樑穆君跟在他小小的個子身後,撇撇嘴,“你怎麼不關心一下,你爹地一晚上都每吃,就喝了點酒。”
“酒?”樑棟轉頭看高高大大的父親,亮著一雙大眼睛,“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樑穆君耳邊青筋爆了爆,這是重點嗎!
“出去出去,這誰家的狗啊?”門口突然傳來喧鬧。
“汪!汪汪!”半人多高牧羊犬突然面目兇狠,做出進攻的姿態。
樑穆君抱著兒子過去看,“怎麼回事?”
兩個侍應生尷尬的朝他點頭,“樑總,這不知道是誰家的狗,樓下估計也沒看好,不知怎麼的溜了進來。”
牧羊犬毛髮烏亮,身形魁梧,可以看出是家養的。極怒的狀態下也控制著沒咬人,顯然是訓練有素,家教不錯。樑穆君朝它吹了聲口哨,想了下會場已經沒多少人,以爲他是進來找吃了,讓人放狗進來。
小樑棟鬧著要下去和狗玩,樑穆君讓侍應生將他抱樓上客房休息,讓酒店廚子給他做點容易消化的麪食上去。
“我不要吃麪不要吃不要吃!”
樑穆君瞇著眼睨他,本來一副大牌小少爺模樣的棟樑立刻噤聲,委委屈屈的癟嘴,“知道啦……討厭的壞爹地。”
“乖,吃了自己洗漱睡覺。”
“哼!還要你說!”棟寶生氣又傲嬌的將頭一偏,不看他。
樑穆君目送侍應生離開,這才追著牧羊犬去,卻見它沒有撲向餐桌,而是跑向廁所那邊。他立刻小跑過去,卻看到那狗在一間被放了正在修理的洗手間外撓,剛好有一個服務員從最裡面的洗手間清掃過來。樑穆君指了指問:“這裡面什麼情況?”
“哦,經理說裡面的沖水馬桶的沖水壞了,要修理,修理工要明天才來。”
樑穆君推了推們,發現推不動,立刻擰眉,“這是反鎖了?”
“大概是怕客人誤闖進去,到時候留下不太好的印象吧。”沖水馬桶壞了,說不準人的排泄物都沒衝下去,能不造成壞印象嗎?
見是這樣,樑穆君拍拍牧羊犬的頭,“走,瞎鬧什麼,餓了去吃骨頭。”
“汪汪!”牧羊犬突然朝樑穆君叫了兩聲,然後繼續舉著前爪,在門把手拍來拍去,想要開門。半分鐘過去開不了,他也不叫了,嗚嗚咽咽的轉頭看樑穆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