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染從遠處走來, 身後跟著時遇和塵安。
“公子!……”小丁大喊了一聲,有些欣喜。
“原來……你們……”那個大漢心有不甘,想再次起來, 卻發覺全身軟綿無力, 一頭埋進黃沙。
“公子是否看到了藥效?”小丁試探的問, 略略有些興奮。
“嗯, 看到了, 這次還得多謝你了,小丁。”柳染道,轉而蹲下身去查看大漢的脈搏以及狀態。
“如何?”時遇問道。
“不錯, 的確是藥起的作用,”柳染點頭起身, 皺眉道, “不過……”
“不過什麼?”小丁問, 又忽然明白過來,“哦~公子是想問這個大漢怎麼處理吧?殺人滅口, 藏屍野外,這種事就不需要公子費心啦!”
塵安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小丁。
“將軍,大人,”一個清脆空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四人同時往那邊望去,穿著粉色衣裙的桃子面目含笑朝這邊走來。
“桃子?!”小丁驚呼, “不是……你?!你, 你……你怎麼在這?!”
塵安又瞥了一眼已經激動萬分的小丁。
“丁堂主, 我來這邊辦些事?!碧易有Φ? 轉身對柳染道, “大人,國師說此人交於他處理便成, 大人不必太過擔心?!?
“國師已經到了?在何處落腳?”柳染驚歎陸司懿的速度。
“國師暫時還沒有同秀王爺戳破盟約被解之事,現在在秀王爺軍中,”桃子道,“國師還讓我傳信給您,秀王爺放棄去營救巴哲王,約摸著這兩日下地宮,還請大人早做準備?!?
“柳染明白,多謝國師了?!绷竟Ь吹?。
桃子微微鞠躬,“桃子告退?!北阋浑b手把大漢拖著走。
“桃子,你這力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小丁感慨,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誒誒誒,我想去看看你們國師!”
“國師說他不認識你!”桃子賭氣道,並加快了腳步。
……
呵呵呵……
小丁尷尬的笑了笑。
“小丁,”柳染喚了一聲,“你當時喂解藥是先喂的,還是後喂的?”
“先喂的?!?
“你確定?”
“我確定?!?
“那麼……”柳染從懷裡掏出一大包的藥粉,“還要麻煩你跑一趟,將它投在那個水源裡?!?
小丁接過藥包,“公子你放心,我這就去?!?
“嗯,一路小心。”柳染點頭,看著小丁離開。
“……我……”
“塵安,你有別的事要做?!?
塵安本想說要跟著去,結果話只說出一個字便被柳染打斷,只得點頭道,“是?!?
“明日晚間出發,這邊,這邊,還有這邊,先留一部分人收著,莫要讓人靠近……還有,物資要準備齊全,那地宮多年未開,想必會有許多不可預料之處,也許會在裡面待的挺久……”
“秀王爺!”
齊錦本在帳內商量下地宮的事宜,卻被陸司懿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話語,並且一個士兵被扔了進來。
那士兵便是那個試藥的大漢,心口被人插了一刀,死狀異常慘烈。
齊錦皺眉。
他認得,這人是他軍中之人,“國師?!這麼快就到了?!……這是何意?”
“我倒想問問王爺您……”陸司懿眼中微微帶著些許怒意,“你的兵……騷擾我的人,我倒想問問,王爺你平時是怎麼管教手底下的人的?”
陸司懿坐了下來,他去查過,這個士兵好色貪婪,用這個理由,再合適不過。
齊錦看了那個士兵一會兒道,“國師,不知此話怎講?”
“……”陸司懿冷笑了一聲,“桃子!”
桃子衣衫襤褸,頭髮凌亂的走進來,臉上淚痕竟叫人有些心生憐惜。
“國師……”桃子訕訕的開口。
陸司懿冷著臉對齊錦道,“難道還需要我說的明明白白麼?”
齊錦現在知道事情的嚴重了,看那陸司懿的臭臉,他也明白此事不好解決,但是接下來還得靠著陸司懿一下。
齊錦賠笑道,“國師,本王一直說要嚴於律己,奈何這士兵屢教不改,今日還要多虧國師替本王除去這不服管教……”
“怦”的一聲,陸司懿把茶杯用力的拍碎在桌子上,一字一句道,“我是在問你,這件事,該怎麼辦?”
“呵呵呵呵……國師息怒,國師息怒……桃子姑娘受委屈了,這樣,本王定好好招待,好好賠禮一番,還請國師大人有大量……接下來,本王還得仰仗國師您呢……”
“……哼……”陸司懿冷哼一聲,站起來道,“我只帶四分之一的人下去,其餘的,王爺自己看著辦……”
“這……”齊錦有些爲難,心裡暗自腹誹。
太小心眼兒了吧……
“我可不知道,你手下會對我的人再做出什麼事兒來……”陸司懿冷冷道,“或者一人都不下去,王爺自己選……”
“呵呵呵……”齊錦只好賠笑道,“聽國師的安排……”
陸司懿不再說話,拂袖而出。帳內的齊錦露出厭惡狠毒的嘴臉。
“王爺,你爲何一直遷就著那位國師……”旁邊的辛朗奇問道。
“如今,他所代表的是烏礁,在我們沒有找到寶藏之前,能忍則忍……”
總有一天,會把你踩在腳下,讓你血肉成泥……
哼!
“門……國師!你的辦法實在是太好用了!既解決了那個士兵,又趁機打壓了一下秀王!真是爽爆了!”桃子在旁邊興奮道。
陸司懿也有些舒暢,那幅諂媚又陽奉陰違的嘴臉,他早就看不慣了。
“誒,國師你自己肯定也特別舒服!光明正大的槓上秀王爺的滋味肯定很爽!”桃子看著心情有些變好的陸司懿,嬉笑道。
陸司懿停下腳步,瞟了一眼桃子。
“怎……怎麼了?”桃子一臉疑惑。
“沿路一直有人看著你……”陸司懿嘴角微微上揚。
桃子一開始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卻又忽而記起來,“哎呀!國師!你怎麼也不提醒一下我衣服的事兒!”
等到桃子把衣服弄好以後,陸司懿早便走遠了。
“誒誒誒!等等我!”
最後一場戰爭一觸即發,敵在明,柳染等人在暗。
齊錦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帶著幾隊人馬和陸司懿下了宮殿。守月關的部分將士埋伏在暗處,窺伺著守住地宮入口的士兵。
柳染對衆人示意,小聲道,“待會兒我先走出去,你們看見國師的人動手再悄無聲息的出來。”
“你一個人?”時遇皺眉,有些不情願。
“無妨,國師留了大部分人在地上,不用擔心?!绷緦捫牡?,“你們都準備好了麼?”
“嗯,”時遇點頭,“只是,地宮複雜,怕後面會迷失在其中,畢竟地圖是否有瑕疵,我們還無從考證。”
“無妨,國師會給我們留下標記?!绷镜?,“我先出去了?!?
“小心著些……”時遇叮囑道。
“嗯?!?
柳染朝外走去,原本鬆懈的士兵立即緊張起來,“你,你你……你是誰?!”
柳染瞟了一眼那個神色有異的士兵,士兵收到眼神後,竟拔出自己的刀,朝旁邊兩個士兵刺過去。緊接著百餘位士兵被刺倒地,連氣都沒有了。
柳染朝後瞟了一眼,時遇便帶著塵安衆人走近。
柳染對那些士兵鞠了一躬,“多謝國師?!?
那些士兵收刀,抱拳迴應,塵安等人也抱拳迴應,而時遇微微頷首後,便帶著柳染,朝入口過去。
迂迴婉轉,齊錦終於帶著衆人來到了上次的地方。
“王爺,我們從祭祀壇出發還是從大殿出發?”辛朗奇問。
“當然從大殿出發,現如今玉璽都在我手上,好好的大道不走,走什麼祭祀壇?!”齊錦瞟了一眼辛朗奇。
“是?!?
玉棺安安靜靜的躺在大殿中央,冷冷清清。周圍也有一些上次在這裡扔掉的東西,都積上了一層灰。
齊錦走至大殿,小心翼翼的把玉璽捧出來,放在玉棺蓋板上的凹槽出,臉上露出異常的興奮。
陸司懿對此嗤之以鼻,“王爺,按理說,這裡面本就是你們齊家人的東西,有必要弄得像一個盜竊者一半麼?”
“國師,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自古以來,人們都認定,王位上的纔是正統,哪管得了本王這些人呢……”齊錦自嘲道。
說話間,“轟隆隆”的聲音,玉棺棺蓋緩緩推開露出一截階梯,塵土飛揚,好不嗆鼻。
“走!”
齊錦一聲令下,辛朗奇點了個頭,朝後嚷道,“大家都跟上了!別掉隊!小心著點!”
“是!”衆人也都興奮不已,前面可是一大把的金銀財寶呢!
地道陡峭,一片漆黑。陸司懿只覺得他們一直往下,周圍的溫度變得有些低,讓人感到一絲冷意。
“到了!”齊錦示意後面的人停下,對辛朗奇招招手道,“把火照過來點兒……”
“是?!?
火光照亮前方。攔住他們的是一堵門牆,門牆約莫九尺高三尺寬,門的正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圖案,龍頭往外伸,龍的嘴巴里帶著一個大環。
齊錦摸來摸去,似是不知道怎麼開門,到處也沒有摸到機關。
“讓開……”陸司懿嘴裡吐出兩個字。
他是真的不敢相信,爲什麼齊錦能造反到現在都還沒被抓起來。
“國師有辦法?!”齊錦有些驚訝,眼裡帶著期翼。
沒有辦法會叫你讓開?
陸司懿不再答話,徑直上前,打量了那門一會,便伸出手去拉龍環。剛拉出一段距離,那門便豎直上升一段,陸司懿往後用力一拉,拉出一條鐵鏈,龍環被他扣在階梯的某一個凸起並固定住。
門的最高上升度也就是大門高度的一半。不過,人彎腰便可過去進入內室。
齊錦見狀,由衷道,“多謝國師……只不過,國師是怎麼知道門的開法呢?”
說完齊錦便在袖中準備拔刀,以防陸司懿的突然攻擊。
陸司懿輕蔑的看了一眼齊錦,“秀王爺是沒看仔細麼?我當時只是想試試龍環……按照秀王您在這東摸西摸沒有動靜,何時才能開門?”
齊錦收起暗自涌起的殺意,笑道,“多虧國師了……”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