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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蜜

柳染就這樣舒舒服服的一覺睡到了天亮,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睡了個好覺,安心又舒適。

微微睜開眼睛,時遇的俊容就在眼前。長長的睫毛,微微皺著的眉毛,以及緊閉的嘴脣,這般好看,當真是個儒將。柳染笑了笑,在時遇眉間落下一個淺淺的吻,便小心翼翼的起身。

時遇乃是習武之人,稍有一些動靜便醒了過來??匆娏酒鹕?,時遇也撐起自己的身體,疑惑道,“怎麼了?爲何不多睡一會兒?”又頓了頓,試探的問,“若是不習慣,那便……”

柳染打斷時遇的話,笑了笑,“將軍,你有傷在身可不上早朝,但柳染還要上呢!這幾天你好好休息,別亂碰刀劍之類的,免得傷口裂開。”

時遇悶笑道,“如今倒還真有個我時府的主母樣兒了?!?

柳染臉立刻紅了,卻還是故作鎮定道,“我先回去換官服了。你好好躺著。飲食之類的我會吩咐阿闕的?!?

“好?!睍r遇點頭答應道,有想起一件事來,便提醒道,“對了,若你今日去御書房找皇上的話,那便早些去,不然皇上可能會不在。”

“處死重青?”柳染皺眉問。

“嗯?!睍r遇解釋道,“影衛處死都是在卯時左右,皇上心善,必然有些不適應。你若要找皇上,可得抓緊著點兒。”

“好!”柳染笑著出了門,還不忘提醒,“記得不能亂動,我回來會問阿闕的!”

時遇溫柔的答應了一聲,“好?!笨粗镜纳碛?,突然覺得幾年下來空寂的心正在慢慢被什麼填滿,溫暖又喜悅。

不出時遇所料,當柳染去御書房時,齊煜真的不在。想著時遇的病也無大礙了,柳染便悠閒的坐在御書房內,福祿好心給柳染上了壺茶。

“大人,”福祿喚道。

“怎麼了?公公可是有事需要柳染幫忙?”柳染放下手裡的茶。

福祿爲難的開口,“按理兒說,私下裡議論皇上是咱家這種人的大忌……可是,誒~昨個皇上一聽說那影衛的事兒,心情就有些不好,連飯都沒太吃,今天早上上朝的時候……您也看到啦,心不在焉的。咱們皇上啊……就是心善,不像先皇那般決絕……您不是跟皇上最談得來嘛,等皇上回來的時候,還請大人您開導開導……”

“公公,”

“誒~”

“就算您不說,我也還是會勸勸皇上的……”柳染笑道,“因爲一個背叛的影衛,就耽擱了滿朝大臣,這是有些過了,”

公公有些冒冷汗,沒聽太懂,“大人您……你的意思……?”

柳染笑道,“我知皇上心善,可江山不是靠心善就能守得住的,尤其是皇上纔剛登基不久。有些事兒,皇上得學回一個詞兒――淡然。”

福祿這時才明白,笑瞇瞇道,“柳大人不愧爲我朝未來之棟樑,難怪皇上天天誇呢!”

“不敢當不敢當,只是……”柳染忽的嘆了一口氣,“既然選擇做了臣那便得時時刻刻爲了皇上的江山大局著想?!?

正在此時,齊煜皺著眉頭進了御書房,身後跟著影衛之首塵安。

看見柳染,有些驚訝道,“愛卿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朕不知道?”

“回皇上,也沒多久,微臣也就剛到。”柳染行禮道。

“你們都退下吧。朕要單獨與艾青議事?!饼R煜走到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下閉眼道。

“是?!毙\人陸陸續續往外走,最後一個走的福祿還特別把門給關上了。

“皇上一臉倦容,怎麼了麼?”柳染站著問。

“長籬……”齊煜睜開眼睛道,“爲何會這樣呢?平日裡我待影衛們可當真不錯……”

“皇上……因爲一個人,耽擱了整個大齊的朝臣……是否太隨意了些?”柳染直視齊煜,“皇上你也知道在衆人面前裝的成熟穩重,老練莊嚴,可今日卻爲何將自己的感情就這麼輕易地顯露了出來?”

不待齊煜回答,柳染便接著說,“這江山,需要的是忠臣?;噬?,你該顧及一下你肩上的責任,而不是爲了區區一個背叛者,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

“長籬啊,是不是當初抓住巴哲時,你是爲了顧全大局,才一聲不吭的把巴哲交給月桑王處置,以至於到現在都不知道令尊的下落?”齊煜忽然問。

柳染久久無聲,約莫半柱香後纔回答道,“……是?!?

“長籬,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齊煜頓了頓,忽而笑道,“太公正,最後傷到的,終究是自己的心……好啦!我只是有些鬱結而已,如今沒什麼事兒了,枉費你在這裡等了這麼久,回去吧!滿庭怕是要等急了!”

柳染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行禮道,“微臣告退?!?

柳染回到自家府中,卻發現時遇正坐在庭院裡,柳伊在院中嬉鬧著,三言也坐在旁邊,噼裡啪啦不知在講些什麼。

“舅舅!”柳伊笑著撲向柳染。

柳染敞開懷抱抱起柳伊,“哎呦!小伊!今日怎的未去秦太傅府中?”

“老師這個時候還沒回來呢!陪著幹奶奶出去買菜啦!”柳伊理直氣壯道。

“公子……”三言行了一個禮,又向柳染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著時遇。

“好啦!就你會偷懶!”柳染放下柳伊,對三言道,“你快帶他去秦太傅府上,晚到了,秦太傅又要說我不讓柳伊去看他!”

“好……”三言牽起柳伊的手往外走,“小公子,我們走啦!跟大家揮揮手?!?

“好!”柳伊揮了揮手,“舅舅再見!”又轉向時遇笑道,“舅夫再見!”

“……”柳染無語,好氣又好笑道,“三言……你教小伊什麼呢!”

三言感覺大事不妙,立刻抱起柳伊往外跑,“少爺!將軍!小公子快遲到啦!我我我我我先帶小公子走啦!”天知道他昨天晚上給小公子睡覺前亂講的話就被小公子給說了出來!

柳染轉身,時遇卻還坐在石凳子上,把玩著茶杯,嘴角卻微微的上揚。

“……舅夫?”時遇輕輕的念著這兩個詞。

“……”柳染扶額,爲什麼他現在覺得特別羞恥,無奈道,“小孩子亂說……”

“無妨……”時遇還未等柳染說完後面的話便已開口,“……我喜歡?!?

嗯?雖然覺得羞恥,不過“喜歡”二字,足夠他的臉皮更上一層樓了。柳染笑了出來。

“皇上如何了?”時遇轉到下一個話題。

柳染坐下來,想著齊煜最後說的那些話,有些皺眉,“看起來是無大礙了?!?

“……那便好。”時遇放下了心。

“可我覺著,作爲皇帝,皇上太不顧全大局了?!绷緡@息。

“他才登基幾年?便想著他能時刻顧全大局,未免太苛刻了些。等到習慣了以後,就不會此番模樣?!睍r遇放下手裡的茶,突然又問了一句,“你與你姐姐的關係很好?”

柳染有些驚訝,轉而又想想,定是三言同時遇說的。

“愫姐姐嘛……的確,小時候我被父親逼著獨自一個人穿過藥鬼谷採藥,父親還吩咐藥鬼谷的人不準幫我。每次採完藥一身傷痕的回去,愫姐姐總是會心疼半天,還親自給我上藥。我母親嘛……你也知道的,習武之人,當時飛花閣也有些亂,基本上沒幾天在家。那些年,愫姐姐都像個母親一樣照顧我……”柳染忽然笑道,“其實我本來一直很討厭學習醫術的,年復一年的要去藥鬼谷,毒蟲猛獸的,一個小孩子怎會喜歡。好像是冬天吧……我也記不太清了,愫姐姐突然得了一種怪病,父親母親又出去了,我在那裡同請來的大夫一般手足無措,那時我才覺得,我爲什麼沒有好好學醫術,不然就可以把愫姐姐治好了。”

“……”時遇沒有答話,輕輕拍了拍柳染的手,“那爲何,在見到巴哲的時候,你沒有一絲的恨意?”

“恨啊!怎麼能不恨呢!”柳染自嘲道,“你不知道,當時我進城時,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那恨意重新摁迴心裡,因爲我是揹著皇命而來。若我那時是以柳染而來,說不定,巴哲現在早就已經被我祭在了愫姐姐的墳頭?!?

時遇忽然笑了,柳染疑惑,“你笑什麼?”

“我笑你明明是個讀書人,卻想著能手刃醜人。兇巴巴的樣子……”時遇忽然停住了笑,嘆息道,“從今往後,殺戮這種事兒,我來做便可。小染,讀書人的手上,濺不得血?!?

柳染轉頭看著時遇,剛要張口說什麼,便被時遇打斷,“我不是別人……是……小伊的舅夫……”

“……”誰能告訴他怎麼又扯到這兩個字上了,他的臉皮還沒磨好……

“巴哲如今交給月桑王處置,那令尊的行蹤你豈不是一直不知曉?”時遇問道。

“不會,好歹我也是救過月桑王的命,這點忙,他還是會幫的。不過就在剛纔,我還發現了一件事……”柳染說著後半句的時候,嘴角帶著得意的笑。

“哦?”時遇挑眉。

“原來其實將軍也喜歡開玩笑,今天說的話比以前我們三天里加起來的還多,笑的也多了。枉我還一直以爲將軍特別嚴肅清冷!”

“……嗯”時遇笑了笑,“因人而異……”

柳染一時沒憋住,甜蜜的笑了出來,“承蒙厚愛,承蒙厚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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