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猩紅如寶石,本只是怒不可遏,弟弟和龔姣兒的一身血污,卻激得他徹底狂。|每兩個看的人當中,就有一個註冊過可°°小°說°網的賬號。
一身藍紋小白袍,冷光流溢,背後寬大的栗色羽翼,徐緩揮動,迸射出一股詭異逼人的殺氣。
憤怒嘶吼一聲,朝著御殊飛撲過去。
御殊輕蔑冷笑,迅速飛身迎戰件。
“小子,受死吧!”
他活了八百歲,十個南宮謹,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無殤瞧著哥哥,不只似看救星,崇拜的小眼神,儼然是仰望金光璀璨的神祗。
他聽話地向後退,不忘拉緊前一刻與他一起“浴血奮戰”的龔姣兒齪。
兩人的小手上,滿滿都是粘稠腥冷的血。
他的手滾燙,她的手清涼,冷熱交疊,有點怪……
龔姣兒就忍不住看下去——這傢伙腫麼就和她手拉手了呢?!
無殤注意到她的視線,僵著側首,看了眼兩人的手,腦海中莫名浮現師祖魔球裡,自己給她下跪的一幕,彆扭地迅速抽了手。
龔姣兒也窘迫地抿著小嘴兒,在身上擦了擦手,卻是說,“哎呀,這人的血好臭!”
這話倒是提醒了無殤。
他忍不住對哥哥大聲說道,“哥,他叫御殊,是八百年前,那人和壞女人轉變的吸血鬼!”
那人?
那人是誰呀?
有人的名字叫那人麼?
南宮謹因這個奇怪地稱謂一時分神,捱了御殊一掌,方纔恍然大悟。
弟弟竟是恨到連父王都不肯叫了!
無殤見哥哥捱打,迅速衝上去……
南宮謹忙呵止,“一邊呆著去!”
無殤還是擔心哥哥,趁著兩人掌勢分開,他忙撿地上的石頭……
龔姣兒早就撿起一枚,朝著御殊狠擲過去。
無殤不禁佩服她的機敏……
小丫頭到底是沒有學過武功,那點力道丟出去,不但沒有砸到御殊,反而被御殊輕而易舉接了石頭,反朝著南宮謹砸了過去。
無殤就急了,“龔姣兒,你能不能不要幫倒忙?”
“我沒有!”冤枉的小丫頭忍不住大叫,“我是真心幫謹哥哥!”
南宮謹在石頭飛來之際,騰身一旋,把石頭踢了回去。
御殊猛然接住那塊微妙的石頭,卻被震得手臂麻痛……
矮小的身體,生生隨著石頭倒飛數丈,沉重撞在了假山石上,山石崩碎,他掌中的石塊化成了粉末,而他,則心口劇痛,吐出一口血。
落地的瞬間,破損的心脈,卻又瞬間痊癒。
他又重振內力,卻不敢再輕敵,凝聚全身真氣,朝著南宮謹的心口打去。
南宮謹無懼迎上,對無殤嚷道,“殤兒帶姣兒躲開!”
兩人強大的真氣衝擊,形成巨大的光波,漣漪震擊四射,飛葉走沙,湖面上水柱擎天……震耳欲聾。
無殤拉著龔姣兒迅速往學堂前院跑……
護衛們被巨響聲驚動,迅速衝了來。
無殤忙扯住其中一個,“快救我哥!殺了那隻吸血鬼……”
學堂的護衛們,最擅長捕殺這種御殊這種小吸血鬼。
南宮恪見他們銀網張開,迅速振翅飛高,給他們讓開空間。
御殊卻一招“潛龍入?!?,從層疊揮舞的銀網之中,迅敏飛掠,遠遠落在了湖對岸。
他袍服飛旋,陰沉轉身,招式卻始終未停,且越來越快,四周圍幻化出無數個影子……
“讓你們嚐嚐本公子幻影神掌的厲害!”
南宮謹暗驚,瞧著那樣子,似乎蠻厲害的。
“殤兒,躲遠點!”
“哥,已經很遠了……”
“再遠!”
南宮謹霸道地命令即下,飛身落地。
他周身真氣迴旋,四周氣流凝聚,皆是沒入了他嬌小的身體,匯聚丹田,腳下跺地,隔著湖面,使出御風教他的絕招。
御殊尚未出自己絢亮耀目的幻影神掌,就見南宮謹在湖那邊古怪的舉動。
他似並沒有使出多少力道,卻一股氣流衝過湖面,掀起一條長長的水花,勢如長龍般襲來……
御殊尚未明白怎麼回事,那股氣流便衝擊到腳下。
幻影神掌要出,只差一步,他來不及收住功力,身體瞬間爆成一片碎肉……
“哥,好厲害!”
無殤開心地大叫著,徑直奔過來,撲進哥哥懷裡。
南宮謹驚魂未定地擁緊他,掀開他的小衣袍,檢查他滿是血污的身體。
“還疼麼?”
“不疼。”
“以後別一個人亂跑,找不到我們,就先找護衛或丫鬟帶著你。”
“嗯,知道了?!?
龔姣兒也
不禁奔過來,煞是崇拜地望著南宮謹,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謹哥哥,我好喜歡你!”
無殤忙抱緊南宮謹,怒聲嚷道,“這是我哥,你不準喜歡!”
龔姣兒就撅起了小嘴兒,“不就是哥哥嗎?誰沒有呀?!”
南宮謹被他們逗笑,一身疲憊盡消。
幾個護衛也不禁對南宮謹刮目相看,皆是恭謹跪在地上,“世子爺恕罪,屬下等護駕來遲?!?
“起來吧!你們可有見到我孃親?”
幾個護衛面面相覷,忙道,“屬下等這就去找王妃娘娘。”
南宮謹牽住無殤和龔姣兒,“走吧,一起去?!?
龔許氏聽聞後院花園裡有打鬥,疾奔過來,見得女兒一身髒兮兮地,這就要開罵。
無殤見她巴掌都揮起來,忍不住大聲說道,“你別打她了!”
龔許氏巴掌就僵住,不禁懷疑自己聽錯?!笆雷訝?,您說什麼呢?”
“以後都別打她了,你好聲好氣的說話,姣兒不一定不聽話的?!?
姣兒?哎呦喂!姣兒?
龔許氏心花怒放,一顆心都醉了。
忽然想到錦璃的字條,她忙道,“世子爺,王妃娘娘因爲聽說……王老闆病了,所以……去了王氏錦緞!也讓你們都過去?!?
“縵兒也過去嗎?”
“是的,南宮世子過去,南宮夫人當然也該過去?!饼徳S氏摸了摸他們的頭,“走吧,臣妾親自送兩位世子爺和世子妃過去。”
龔姣兒忙道,“孃親,我也一起去。”
龔許氏難得寬容地笑了笑,“好,一起,一起!”
學堂外……
御藍斯因感覺到十幾個寒影護衛被殺,和南宮恪奔出來。
見鄧嬤嬤正與幾個護衛打鬥,忙飛身衝過去……
鄧嬤嬤見他們來,則利落地揮出幾掌,將一羣護衛打得血肉橫飛,迅速閃身,往學堂後的衚衕裡躲去。
兩人都清楚地知道,鄧嬤嬤是蓮央的太后陪嫁丫鬟,力量高強不低於蓮央。
正是如此,他們才必須得殺了她。
莫黎城內,也容不得如此囂張跋扈之人。
然而,與鄧嬤嬤打了幾百回合,兄弟兩人卻誰都沒有討到好處,皆是受了內傷。
鄧嬤嬤卻氣定神閒,並未用多大力道。
御之煌本是追御殊,正趕到衚衕裡,要從密道進入學堂的。
飛身一落地,正見御藍斯和南宮恪,被鄧嬤嬤打的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兩人掙扎著竟爬不起……
他忙過去將他們扶起來,對鄧嬤嬤怒斥,“老妖婆,你好大的膽子!如此放肆地暗殺皇子,不怕聖旨降罪?”
“哼哼,實話告訴你,皇上和翱王御風,都中了太后的毒,被囚禁在當年悅蓉皇貴妃慘死的橡木屋裡。所以,沒有人會降罪我!殺了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太后將是血族女皇,獨步天下!”
御藍斯不理會她的話,憤然扯住御之煌的錦袍。
“御之煌,是你放了御殊?!”
“我不知道那箱子裡是他,我還以爲是你要懲罰別的孩子……”
御之煌忽然明白,鄧嬤嬤是因太后感覺到御殊求救才招惹來的,不禁更加懊惱。
南宮恪一手按著心口,一手擦掉脣角的血污,“御之煌,你別囉嗦了,馬上去找彌裡和凌一來……”
鄧嬤嬤腳步陰沉地逼近三人,陰柔詭異地仰起頭,“你們三個,誰也別想走出這衚衕!”
御之煌恐懼膽寒,忙拖著御藍斯和南宮恪迅速後退,自他們後背灌入真氣。
“撐著點,和這老巫婆拼了!”
他清楚地記得,那天,這老婆子一隻鬼爪刺穿了他的小腿,若非他逃得快,恐怕整條腿就被撕碎。
縱然心有餘悸,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飛身而上。
御之煌攻襲上盤,御藍斯和南宮恪默契地重聚內力,一前一後,同時出手。
縱然如此,鄧嬤嬤以一敵三,還是不費吹灰之力。
她掌勢詭異如風,迅疾地出人意料,彷彿上下前後左右,長了無數雙眼,無數隻手,無數條腿,強大的真氣,震得地面搖晃,兩邊牆壁崩塌……
霎時,轟然一聲巨響,三人竟不可思議在同時當胸捱了重掌。
幻影神掌,這是蓮央太后自創的,不傳給任何孫兒孫女。
他們誰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嬤嬤,竟學到了精髓……
御藍斯身體墜地,噴出一口血,只覺得全身的骨骼,都被打碎成塊……
手臂撐著地面,卻支撐不住地又摔在地上,滿頭栗色的長,都枯槁地失去了光彩。
南宮恪和御之煌亦是狼狽不堪,再也站不起。
更可怕的是,明明打鬥時,三人在不同的方向。
卻被這老妖婆生生丟在了一處,她像是擺弄三個布偶,要將他們並排一處,齊齊斬殺,才善罷甘休。
“你們三個相互仇視一生,恐怕不知,這一切都是太后擺下的毒計吧?!”
御藍斯心頭驚顫,看向南宮恪和御之煌,見他們也臉色蒼白,便知,他們也似明白了什麼。
御之煌卻忍不住咆哮,“你把話說清楚!什麼毒計?”
“當然是均衡血族,防止你們任何一個獨霸天下的毒計!”
御藍斯忍痛冷笑,“哼哼……你少危言聳聽,她一個太后,能做什麼?”
“當年,皇后西門冰玉入宮,乃是太后欽點。
然而,西門王族勢大,太后便有意派皇上去大齊。
於是,皇上邂逅了大齊最美麗的公主,康悅蓉。
太后懿旨,就允了和親,從此,血族便有了悅蓉皇貴妃。
這一招,便是要引起西門王族與大齊惡鬥,讓他們兩敗俱傷。
而後來,皇后西門冰玉,在地下建起一座橡木屋囚禁皇貴妃,卻是太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的。
太后有意借皇后之手,除掉皇貴妃,讓皇上憎恨皇后。
後來,爲穩定朝堂,也防備混血皇子力量強大而不可壓制,於是,太后通知狼王軒轅博入宮,與皇后密謀交易,皇后卻全然不知軒轅博與太后的關係,便允許他抱走了恪皇子。
狼王從此教導恪皇子,仇視血族,正中了太后的計策,爲的就是引他對西門氏仇視,對自己的親哥哥御藍斯妒恨。”
鄧嬤嬤見他們神悽愴,仇恨交加,懊悔已極,皆是渾身驚顫不止,忍不住冷笑。
“枉你們個個聰明,竟都沒有想到,當年爲何一隻狼人神不知鬼不覺,入了血族皇宮,抱走恪皇子?”
“哈哈哈……哈哈哈……”
南宮恪忍不住嘲諷地大笑起來。
那笑聲,卻又暗藏劇痛,詭異地倏然而止。
“原來,我們都不過是太后掌中把玩的棋子?竟是入戲至深,殺伐予奪,全然不知身在迷局?!?
御藍斯卻笑不出,“老妖婆,你對我們說這些,是何意?”
“意思是,讓你們死個明白,做了鬼,別來找我復仇,去找你們的皇祖母復仇!”
鄧嬤嬤說完,利爪憑空一抓,一把耀目的光刃,出現在掌間,便要橫劈過去,將三人的首級砍下……
時機偏那麼恰好,一抹白披風的紫袍倩影,彷彿臨世天女般飛身落下,兇冷地把木製短劍,刺穿了鄧嬤嬤的後心。
鄧嬤嬤身體一晃,掌中的光刃消失。
她一身萬年之力都被劍刃吸納侵蝕。
這短劍……是用千年橡木削成的!斬殺萬歲的吸血鬼,不費吹灰之力。
她猜到了兇手,卻來不及回頭看,身體就自傷口處灼燒,層層脫落下去,徹底癱軟,成一地灰燼。
重傷在地的御藍斯,南宮恪,御之煌,皆是不可置信地盯著殺了鄧嬤嬤的女子——舞仙。
舞仙迅速收起短劍,擔心地衝到御藍斯身前,“溟,你怎麼樣?”
御藍斯漠然轉開頭,不理會她。
南宮恪與御之煌皆是一臉狐疑。
舞仙忙跪下來,愧疚地俯首貼地。
“溟,是我罪該萬死,我誤信太后的話,才允許鄧嬤嬤在身邊的。”
御藍斯掙扎著站了起來,狐疑俯視著她,眸光復雜難言,神詭變萬千,倏然,又恢復平靜。
“溟,你不信我的話嗎?”
舞仙擡眸,癡癡望著他的俊顏,哭得梨花帶雨,爲她精緻的妝容,更添幾分嬌柔。
“我本不想回來,無奈太后強硬召喚,我抵不住血脈牽引的刺痛……只得帶殊兒回來。
溟,我真的只想每日能見到你,不曾想過毀掉你的幸福。
誰知就連見你一面,鄧嬤嬤竟也拿來大做文章,讓殊兒設計,引來王妃娘娘。
我本無所求,鄧嬤嬤卻一再慫恿,非要讓殊兒畫那些畫毀掉你,還讓殊兒刺殺王妃娘娘……”
舞仙言辭誠懇,哭得悲慼,說著說著,就俯在地上懊悔慟哭起來,身子顫抖不停。
“鄧嬤嬤厲害,我和殊兒孤兒寡母不敢反抗,也不敢忤逆太后,只能依計行事……溟,我不敢求你原諒,如果你恨我的愚蠢,恨我當年拋下你,你就殺了我吧!反正,殊兒已亡,我心灰意冷,也不想活了?!?
南宮恪凝眉,從她的話中……竟尋不到絲毫破綻。
御之煌卻不羈地歪在地上,單手撐著頭,“舞仙,好口才呀!把罪責一堆四五六,你就清清白白,可以當溟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