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那醜新郎的生辰禮物時,躲去她的舅舅家,久住整整五個月。
再返回時,竟也不與他敵對,反而生疏冷漠,似待陌生人。
習慣了她‘激’烈的仇視、敵對、憎恨,那種刺骨如冰的冷漠,反而比仇視更殘忍,更讓他難以忍受。
所以,她被冊封爲公主後,他便懇求父皇母后,讓她搬入皇宮來。
卻不管他如何神不守舍的惦念,御之煌都不給他躲避的機會,強硬拖著他上了馬車,趕往鏡水城沿。
御謹在殿前俯視馬車駛向宮‘門’,搖頭笑了笑。
皇伯父對無殤素來格外親厚,恐怕又是爲無殤成婚的事,絞盡腦汁地想法子了紡。
每年生辰過後,這事兒,總是要鬧一陣子,最後不了了之。
今年……但願能有所轉折。
貼身護衛青之,一身金甲,隨著利落的步伐,周身閃耀。
天兵神將般的男子,在御謹這‘豔’若謫仙,尊貴不凡的皇子面前,恭謹跪下。
“殿下,下朝前,皇子妃派人過來傳話,說天竺太子與太子妃邀請您和皇子妃,去使臣寢宮用早膳。”
御謹冷聲說道,“不去。早膳一直都是陪父皇和母后用的。”
冷夢舞,她已然成爲天竺國的太子妃,爲何就不能安分守己?!
“天竺太子妃,派人送了一份厚禮給皇子妃,皇子妃心地善良,定是要回禮的。下朝之前,屬下派人回去看,皇子妃已經先過去了。”
御謹滿腦子都是那年比武之前,冷夢舞在‘花’果茶裡下毒的情景。
那‘花’果茶落在地上,燒灼出兩個大窟窿。
可他也清楚,那是她姐姐冷千煙指使她做的。
如果冷夢舞有爹孃疼愛,家境美好,定不是那個樣子的。
當初,他亦是顧念著她年幼,那事兒,他始終不曾對父皇母后提起過。
縵兒卻是一清二楚的,她怎就去見那狠毒的‘女’子……
“胡鬧!她剛剛有身孕,就不能安靜呆著?!”御謹顧不得去寢宮更衣,穿著一身朝服就帶一羣青之趕過去。
使臣寢宮,設置了一座座單獨的小院落。
皆是月‘洞’‘門’,朱瓦白牆,菱‘花’扇形窗。
院中‘花’木扶疏,護衛嚴密。
每個院子一座恢弘富麗的寢殿,無論大小規模都是相同的,彰顯了血族對諸國一視同仁。
御謹入了天竺太子的小院,就見竹林圍攏的涼亭內,已經擺好了‘精’致的早膳。
御膳房的廚子們格外用心,擔心天竺太子水土不服,特別做了天竺美食。
淳于縵見夫君進來,有些侷促地站起身來。
“夫君……”她知道,他定然怨怪她。
但是,她若拒絕冷夢舞的邀請,他國使臣不知會如何猜測。
他是血族的皇長子,註定要成爲未來的血族王,她不想他的名聲,有絲毫瑕疵。
她一身秀雅的淡紫‘色’錦袍,外罩著鵝黃披風,雖然已經有兩個月身孕,腰身已然纖細。
淡妝‘精’細的俏顏,映在一團鵝黃裡,不只是唯美溫柔,那股氣韻楚楚動人,無法找到言語形容。
而她身側也站起身來的冷夢舞,卻是一身奢華的珠光寶氣。
眉眼都描畫地濃郁妖冷,額上是鳳尾圖樣的寶石華勝,更襯托得眉眼勾魂攝魄。
她金紋短衫緊貼肌膚,腰間的肚臍上,釘了紅寶石,襯得肌膚勝雪。
繁複的金‘色’長裙很特別,裙襬冗長曳地,卻遮不住‘腿’,一側那修長齊‘臀’的開叉裡,光潤的**,若隱若現。
御謹厭煩牴觸地看她一眼,無奈地進入亭子裡,坐下來便握住了嬌妻的手兒。
桌上氣氛微妙,四個人誰也沒動筷子。
達爾瓦迪眸光復雜地打量著他,不禁因他清雅如仙的容貌,而黯然自嘲,自慚形穢。
冷夢舞打破沉靜,“謹,這些年你可好麼?”
“我和縵兒很幸福,相信你早就應該打探過了。”
“你知道我打探?你是故意讓那些人說給我聽的吧?炫耀你們的幸福呢?”
冷夢舞笑了笑,卻壓根兒沒把淳于縵放在眼裡。
她送那套天竺首飾,不過也是想借她引他過來。
作爲皇家的兒媳,她知道,淳于縵不敢倏忽禮儀。
“謹……”
淳于縵聽不得她一聲一聲地喚謹,“夢舞姐姐,飯菜都涼了,快吃吧!”
“是呀,快吃吧!”御謹卻全無胃口。
達爾瓦迪聽不懂他們的話,忍不住問冷夢舞,“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在罵你蠢,要趕你走,還說要發兵天竺,將你全家碎屍萬段!”
淳于縵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眼見著冷夢舞的神情裡透出戾‘色’,心口不禁驚顫。
雖
tang然她聽不懂天竺話,卻只憑冷夢舞不屑的神情,已然猜到,她在挑撥離間。
御謹‘波’瀾無驚地冷瞇鷹眸,再開口,說的卻是流利的天竺話。
“達爾瓦迪,剛纔我夫妻二人是請你們用早膳,否則,飯菜冷了不合口。”
達爾瓦迪本也懷疑冷夢舞的話。
御謹一臉正氣,他的皇子妃溫柔如水,如此一對兒璧人,斷然不會兇狠地威脅他。
他面上璨然一亮,看著御謹的眼神,亦是如看神祗般。
御謹不只是氣息香甜,一身浩然之氣,竟還如此博學,實在難得。
“謹皇子緣何會說天竺國的話?”
冷夢舞也不禁驚疑,卻頓時臉‘色’蒼白。
御謹卻一眼不看她,“我們的皇宮總管樂正夕,曾周遊列國。他當年離開父皇時,立下宏願,看盡天下風土人情,相助父皇統治血族。因此,他把他所學到的東西,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我們這些皇子。”
“原來如此,我一直想學中原話,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學。”
“讓你的太子妃教你吧。”
“她……怎麼會教我?她只是我的轉變者,不是我的太子妃,我們不曾成婚。這些年,她一直想念你。”
“太子殿下將來是一國之君,理當天下臣民爲重,和平爲要,實不該被一位心機深重的狼‘女’利用,她曾企圖謀害我母妃和弟弟,還曾想嫁禍我的皇子妃,就在剛纔,你都聽到了,她在將你的天竺國推向滅亡。”
“御謹,事情過去了三百年!”冷夢舞忍不住咆哮。
御謹‘脣’角眉梢,迸‘射’一股兇冷的殺氣,“是,過去了三百年,可你卻是越變越糟糕了。”
達爾瓦迪看出他怒火駭人,擔心忙喚,“謹皇子……”
“失禮,告辭!”御謹起身,以天竺禮行告退禮,如果他再不離開,定會失控殺了冷夢舞。“如果,達爾瓦迪太子還是執意將這個‘女’人留在身邊,請恕我只能將你們逐出血族。”
冷夢舞瞬間擋在涼亭出口,慌‘亂’地抓住他的手臂。
“謹,你知道我爲何如此,只要你讓我回到你身邊,我保證,我一輩子對你好,我會傾盡所有……”
御謹勃然大怒,最是受不了其他‘女’子,當著淳于縵的面,與他拉拉扯扯。
這樣的情景,會讓他想起他的親生父親——南宮恪的過去,‘激’發他心底最厭惡的憎恨。
他咬牙切齒地甩開她,“夢舞,你還是先改正你的錯誤吧!你如此公然挑釁我的父皇、母后,踐踏我血族的尊嚴,你叫我如何容你?”
淳于縵也忍不住道,“夢舞姐姐,謹希望你善良美好的活著,不要這樣工於心計,你這樣,讓大家很累,‘弄’得你自己疲憊不堪。達爾瓦迪太子很愛你,好好珍惜他吧。”
御謹和淳于縵離開,冷夢舞憤然掀了整個石桌。
達爾瓦迪被她的怒火震懾,無奈地只能沉默低著頭。
“爲何不說話?”
頹敗的男子黯然冷笑,“你讓我說什麼?我做任何事,都受你的牽引掌控。”
“如果不是我,你這輩子,都只會是個被你的兄弟踩在腳底的懦弱皇子,所以,你要幫我,幫我得回他,他本該是我的!”
“你要我怎麼做?”
“眼下,當然是……留在這裡,長居!我不信他一點都不想我。”
“夢舞,你用錯了法子,你一向都是沉得住氣的……”
“我知道,我剛纔可以做得更好,可是看到他和淳于縵那個樣子,我就想殺了淳于縵,我就想毀掉他們。”
達爾瓦迪無奈一嘆,“不過,淳于縵卻說對了,你讓我們大家……都很累。你聽我的,我幫你得回他。”
冷夢舞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見他一臉篤定,忍不住問,“你想怎麼做?”
“先從你的穿衣打扮開始改變吧,你這個樣子,想天竺街頭的風塵‘女’子。”
鏡水城的驚雲樓,緊靠碧湖,雕檐飛角,畫棟祥雲,硃紅欄桿,漆亮如水,琉璃金瓦,璀璨映日。
如此恢弘富麗的酒樓,入得裡面,卻是異常幽暗。
四處紅‘色’的簾幕拉著,密不透光,寶頂之上獨一盞夜明珠小燈亮著。
無殤不喜歡這樣的幽暗,憋悶地透不上氣,四周瀰漫著血腥與酒香。
御之煌和掌櫃擺手打了聲招呼,便帶著他上樓。
無殤隨在他身後,忍不住打量,樓上卻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房內還有妖嬈嫵媚的笑聲,絲絲縷縷地溢出來。
“皇伯父,這是誰開的酒樓?”分明是掛羊頭賣狗‘肉’。
“自然是本王。”
除了他,恐怕無人敢這樣囂張地做這種生意,恪皇叔未免太縱容他。
“呃……你這生意未免太冷清。”
“因幾個老朋友來,特意清了場子。”
無殤悻悻微扯了下‘脣’角。他所謂的老朋友,恐怕都是狐朋狗友,無一個正經人。
果然,入了房內,一羣男‘女’早已經玩得沒了形狀。
‘女’子扯得衣服‘亂’飛,有兩個美人一見御之煌,就水蛭般粘上去。
“王爺,是不是忘了奴家呀?”
御之煌左擁右抱,不亦樂乎,“怎麼會?想著呢,想得差點想不起來。”說著,他手捏在美人臉上。
美人嬌嗔打他。
周圍幾個男子,皆是靈鄴城內頂尖的富賈,滿面都是志得意滿,逍遙快活的樣子。
內室裡,還有曖昧的聲音傳出……
無殤這就想走,御之煌忙拉住他,給他一一介紹。
金老闆是做金飾的,衣服脫了大半,卻仍是珠光寶氣一身。
王老闆是做絲綢的,正拿一絲帶‘蒙’在‘女’子的眼睛上,大手於那白潤的身子上游弋不迭,似賞最妙的絲緞。
柯老闆是做‘藥’材生意的,只是他賣的‘藥’材,都是給男人助興的。圍著他的幾個‘女’吸血鬼皆是眸光貪婪,一臉渴望。
無殤見這情景,頓時有些發怵。
他無奈地壓低聲音,對御之煌道,“皇伯父,父皇如果知道我同這些人來往,定會殺了我的。”
“有我在,你怕什麼?”御之煌又對衆人道,“這位是御無殤,二皇子,本王最疼愛的侄子,這輩子他就是本王的兒子。”
“哈哈哈……一表人才,有王爺的美,有王爺的傲,卓爾不凡!”王老闆說著一堆誇讚的話,瞇著眼睛打量著無殤,“不過,不知道二皇子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
無殤臉上頓時有些不自然,他的名聲,都被龔姣兒毀掉了。
“當然是‘女’人。”
柯老闆這就把身邊一個‘女’子推給他。
“紅妖兒,去伺候二皇子,把二皇子哄舒坦了,厚賞!哈哈哈……”
無殤尚未來得及躲避,那‘女’子便蛇一樣,纏住他健碩的身軀。
‘女’子紅‘脣’湊到他‘脣’邊,見他仰頭躲,頓時不悅,“二皇子,奴家不美麼?”
“美,當然美,不過,不是本皇子喜歡的。”
無殤推開她,她又攀附上來。
無殤頓時氣惱,“你先鬆開……”
“人家不鬆,人家一眼就喜歡上皇子了。”
無殤再無心思隱忍,一把將她推在地上,似生怕沾了髒東西,忙拍了拍簇新的紫紋袍服。
御之煌瞧著他那樣子,早已見怪不怪。
他在桌旁坐下來,金老闆就嗔怒道,“逍遙王,讓我們好等,今兒我們抓了個雛兒,要送給王爺開胃的。”
說完,他拍了拍手。
裡面的一男一‘女’竟不著寸縷地泰然走出來,手上拖了了麻袋。
麻袋裡悶叫不停,是個‘女’子。
讓無殤驚訝地是,這‘女’人的聲音怎如此熟悉?
像極了……他的死對頭,龔姣兒!
巧的是,那麻袋竟然朝著自己滾過來,撞在了他的腳上……
“嗚嗚嗚……嗚嗚……”
無殤通過語調頓時明白,這聲音是在嚷,“御無殤……救我……”
無殤不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這會兒,龔姣兒該是在皇宮裡陪母后和父皇用早膳呢!
那一男一‘女’便扯著麻袋又拖到御之煌腳邊去。
“這雛兒脾氣火辣,廢了半天勁兒才抓了來的,剛剛餵了‘藥’,竟還是不消停。想到王爺從來不喜歡強迫‘女’子,咱們不敢多事兒把她打暈。”
王老闆眸光‘精’銳地看了眼無殤,這就命令,“快,把麻袋打開,讓王爺過目。”
在麻袋旁的男子這就‘抽’開了上面的麻繩,那‘女’子幫忙把麻袋‘弄’下去……
裡面的‘女’子被綁縛著手腳,‘蒙’著眼睛,一身薄紗紅衣下,婀娜的身子一覽無遺。
御之煌詫異挑眉,“咦?這雛兒……怎如此像姣兒?”
無殤震驚,不是像,這就是——龔姣兒。
她武功不弱,怎被抓了?
在麻袋落下去之際,他忙把金黃的朝服外袍脫下來,罩在她身上。
“別怕,沒事了。”
溫柔沉厚的聲音,有著安撫人心的神奇力量。
龔姣兒頓時平靜下來,俯首他懷裡,委屈和憤怒反而爆發,知道御之煌在場,卻只能憋悶在心底。
所幸她‘蒙’著眼睛,看不到四周,否則這種狀況,她只會羞恥地自盡。
一早天不亮,她爲躲開無殤,就出了城‘門’,想前往舅舅家。
沒想到,尋常走了三百年的路,竟也能遭遇強綁,而且,這種怪事,竟然是在法紀言明的莫黎城發生的?!
這些個畜牲,該抓去刑部裡關豬籠!
無殤上樓時,她聽出他的腳步聲,以及與御之煌的‘交’談
聲。
無人知曉,剛纔那一刻,她有多驚喜。
雖然兩人惡鬥三百年,她一直都知道,他們都是爲一些瑣碎的小事爭鬥,他不會真的傷害她,相反的,他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就算,他不喜歡她,也定保護她如保護家人。
思及此,她又不禁心痛。
金老闆頓時不悅,“二皇子,我們還沒看到呢,你這……太掃興了。”
無殤殺氣‘陰’沉地冷笑,“都是將死之人了,還有心思看?!”
御之煌冷聲呵斥,“這‘女’子是血族王和皇后的義‘女’,禮部尚書龔荀的千金,龔姣兒公主!論輩分,她該叫本王一聲伯父,你們簡直胡鬧!”
衆人慌忙圍著龔姣兒跪下去,“公主恕罪!王爺恕罪!皇子殿下恕罪,草民等罪該萬死!”
金老闆忙站起身來,“都快……快給公主鬆綁……”
幾個人忙圍上來……
“不準拿你們的髒手碰她!”無殤緊抱著懷中‘女’子,如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兇狠怒吼,“滾開!”
金老闆忙縮回手,又跪趴在地上。
無殤片刻不想在此多呆,橫抱起龔姣兒。
她臉上的絲帶,也不曾扯下過,他不想這些猥瑣骯髒的傢伙,看他的‘女’人。
他大步朝外走,怒聲喚自己的貼身護衛,“青‘藥’!”
青‘藥’憑空飛身躍上走廊,“殿下!”
“把裡面的人,包括皇伯父在內,全部押入刑部。”
“遵命!”
御之煌氣急地追出來,‘欲’言又止,終於還是作罷。
也罷,事兒成了,他再去找老七討債。
“無殤,盡頭那個房間是空的。”
無殤就抱著懷中‘女’子直走向走廊盡頭,猛然一腳踹開客房的‘門’,不禁因房內地佈置微怔。
滿室紅紗如新房,‘牀’前八面折開的屏風竟是***,‘牀’上紅帳低垂,鴛鴦錦被,滿眼滿目的紅,‘激’得他氣血沸騰。
他把龔姣兒放在那鴛鴦錦被上,掀開她身上的袍服,又是‘誘’人遐思的紅。
剪裁修身的紅紗袍,冰肌‘玉’骨,愈加‘誘’人心魂,她雙頰緋紅,不尋常地喘息著,雙‘腿’掙扎於繩索內,似要掙脫束縛的美人蛇。
他艱澀地深吸一口氣,忙給她拆解繩索,指尖卻不經意地觸到她的肌膚……
他心頭一顫,她也難耐地嚶嚀。
“別碰我……不要解開繩子。”她不願自己不堪的一幕被他看到,“出去,滾——”
他明白她的憤怒,“姣兒,是我。”
“我知道是你……他們給我餵了‘藥’。”他不知,她正忍受怎樣的煎熬。
“你等著我去拿解‘藥’。”
無殤說完,就衝出來,進入原來的房內。
青‘藥’行動卻是快,早已帶護衛把一羣人押出了酒樓。
他追出去,扯住那金老闆,“解‘藥’呢?馬上‘交’出來。”
金老闆剛要開口……
御之煌搶言道,“那‘藥’是沒有解‘藥’的,只有一個法子能解毒。若解不了,將會七竅暴血而亡。殤兒,你一定知道該怎麼解吧?!”
無殤氣惱地將金老闆推搡在地上,轉身就奔回酒樓內,入了‘門’口。
‘牀’上的龔姣兒已經烈火焚身,貓兒般嚶聲低‘吟’,似啜泣。
他繞過屏風,正見她在‘牀’上掙扎翻轉,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她體內撕扯。
他心疼滴走到‘牀’邊,三兩下便解開了繩索,‘抽’開了她眼睛上的絲帶。
眼前赫然一亮,朦朧模糊的視線裡,滿室‘豔’紅,似婚禮喜堂。
他一身雪白中衣,淨美如仙,煥白的光氳,輕籠四周,神秘耀目。
她無力地手腳癱軟,卻還是因這男子頭暈目眩。
他一直這樣,不管身在何處,哪怕穿一身襤褸不堪的乞丐服,恐怕也是驚‘豔’貴雅的。
如緞的慄發,流水般傾散於肩背和‘胸’前,‘花’瓣似地‘脣’,‘欲’言又止,比‘女’子的更悅目。
剃銳飛揚的眉焦灼緊皺,已然心急如焚,寶石般棕‘色’的瞳仁,光若琉璃,卻似有火焰在跳躍。
她愛著他,因著‘藥’物的作用,她無法再否認。
她一直想念在車裡那個‘吻’。
昨晚,也見鬼地夢到他毆打趙全鑫,忍不住猜測他爲何那樣衝動,猜測他爲何保留背上的傷痕……
於是,手兒扯‘亂’了鴛鴦錦被……
他無奈地解釋,“姣兒,毒……沒有解‘藥’,他們說,若一個時辰內,不能行事,恐怕你會七竅流血而亡。”
毒‘藥’火舌般蔓延,周身的血脈滾燙,灼著她清涼的肌膚。
似痛非痛地煎熬,五臟六腑裡萌生一股強烈的貪婪,她忍不住挪近他,模糊地理智,又生生將她拉回來……
澄澈的杏眸泣血般嫣紅,獠牙在‘脣’角收不回,她攏
住紗袍捂住口鼻,阻隔他香甜的氣息。
她拼命警告自己,不要靠近他,她寧死不要變成一個被他憎惡的‘女’子,然而,淚卻沿著腮畔落下……
他脫掉靴子和衣袍,輕輕地靠近她,伸手給她擦掉眼淚,指尖滑過她‘精’致的臉兒,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正視自己。
“你寧肯死,也不讓我碰?”低沉的質問,怒火氤氳。
“求你……不要這樣……”怕自己會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她氣惱地打開他的手,憤然抱住頭,把自己安全封閉起來,
“要不要我去找你的趙公子來?”
“不必麻煩,你去找個護衛來,或者叫下面的掌櫃和夥計也可以!”---題外話---二更儘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