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安掛了願柔的電話後, 努力穩(wěn)定住冷徹骨的情緒,第一反應的拿起電話打給劉銘錫,電話那頭響了好久才接通, 劉銘錫久久纔開口說, “願安。”語氣瞬間滄桑。
“你們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一大早的就……”
劉銘錫苦澀也挫敗的嘆了口氣, 努力平靜的說, “李輝背叛了我們, 撤掉了全部投資,現(xiàn)在看來是早有預謀的惡意陷害。”
“他是姐夫的大伯,怎麼可能?”願安還是不能相信這個現(xiàn)實。
“在商場上, 親情又算得了什麼,李輝想打擊劉家, 可是我和你姐姐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 所以我們都被他算計了。”劉銘錫苦笑著陳述, 心裡溢出痛楚。
“那情況現(xiàn)在還有救嗎?”願安不安的問,
劉銘錫頓了幾秒, 緩緩開口,“願安,我不能保證什麼,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只是覺得自己太沒用, 早在接下亞馬的案子時, 我就應該明白這是別人控制劉家資金的詭計, 可是我還是大意了, 只是很對不起, 連累了你姐姐。”
“你現(xiàn)在還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們不怪你, 也不能怪你,是你在姐姐剛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伸出援手,讓我們參與城東的案子,現(xiàn)在出了狀況我們就該一起面對。”願安激動的說完,眼裡已經(jīng)起了霧。
劉銘錫沉默了很久,纔開口,“願安,謝謝你的信任和體諒,我對你發(fā)誓,我不會讓劉家就此倒下,相信我。”
願安順順胸中的恐懼,怔怔回答,“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會放棄。”她說的極認真,像對他說,也像對自己說的一樣。
整個早上,願安都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時盯著電腦上出現(xiàn)的新數(shù)據(jù),幾乎急到出汗..阮華東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主動給她半天假,讓她好好休息。可是她怎麼可能好好休息,姐姐那邊局勢要多亂就有多亂,李輝撤資的消息一傳出,公司的股票就被瘋狂拋售,又有人暗中操縱,此刻尋找新的投資商刻不容緩,可是現(xiàn)在誰還會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願安煩躁的拿起包準備趕去願柔的公司,卻接到她的電話。
“願安,明傑去李輝家鬧了,我這邊走不開,我?guī)臀胰ダ∷F(xiàn)在可不能再出亂子了。”願柔的聲音幾乎帶了哭腔,震動了願安的心絃。她趕忙開車趕到李輝宅邸,老遠就看見那圍著很多人,好像這個世界上看熱鬧的人是最多的。
李明傑此時正被李家的保鏢拉住,阻止他進李宅,李明傑情緒很激動,不停的大喊大叫。
“李輝,你出來,你告訴我,是什麼利益讓你把親人都放棄了,你是我大伯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出來,別他媽的給我當縮頭烏龜,你出來讓我看看你還有臉面對我九泉之下的父親嗎!”
……
願安慌忙下車,趕快拉住他的胳膊說,
“姐夫,你不要這樣,我們回去吧,這樣解決不了問題的。”
“願安你來的正好,幫我罵罵那個混蛋,他可是我的大伯啊,我以前那麼信任他,可是他竟然這麼對我!”
李明傑身上有些酒氣,願安頭大的只能拉住他,滿頭大汗的被保鏢們拉扯著,狼狽不堪。
“姐夫,你冷靜好不好?我們回去商量商量,總會有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我全部的身家都投進去了,這是在逼死我啊。”李明傑絕望的幾乎哽咽,願安心裡抽痛著,真的感到無比絕望。
她和李明傑都知道,這是個策劃精心的局,想要破局就必須找到設局的人,可是他們現(xiàn)在對對手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願安腦子裡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的臉,她記起那晚夏衍風信心十足的告訴她,不到三天她一定會主動要求回到他身邊。難道?是他做的?
這個可怕的想法一下子震住了她的神經(jīng),不會是他吧,他明明是喜歡姐姐的,再記仇也不會這樣步步相逼。願安的腦子一下子痛了起來,她努力的想,都想不到夏衍風害願柔的理由,腦子裡有無數(shù)的問題在轉(zhuǎn)圈,很痛苦很難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明傑仍然不顧一切的大喊大叫,周圍圍了好多人,指指點點的讓人難受。正在此時,願安突然覺得有一道眼光逼向自己,她詫異的擡起眼眸,就看到李宅陽臺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他似乎在笑,可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他的臉,願安心裡一緊,直覺感到事情不妙,定睛看去,心裡倒吸了一口氣。
那個人,竟然是夏衍風!
他此時此刻爲什麼會在李輝家?誰能告訴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願安怔住,嘴脣都有些發(fā)白。如果真是夏衍風背後指使害他們,那就真的無力乏天,因爲她知道他的實力和手段。
“夏衍風?”旁邊的李明傑也發(fā)現(xiàn)了那抹身影,表情瞬即凍結(jié),隨後就大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是你害我!”他的聲音驟然提高,在空氣中傳入夏衍風耳朵裡。
願安遠遠的看見他似乎冷笑了一抹,然後就轉(zhuǎn)身進了李宅,沒再出現(xiàn)。
“姐夫,你爲什麼說他會害你?”願安扶住搖搖晃晃的李明傑,保鏢們終於離開,李宅大門緊緊的閉住了。
李明傑一臉痛苦,乾脆坐倒在路邊,拿出煙點燃一根。旁邊看熱鬧的人看沒什麼好看了,紛紛離開,只剩下願安陪李明傑坐在李宅旁邊。
“從第一次聽說害帛家的人是他後,我就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李明傑落寞的說,
“是不是你們有過節(jié)?”願安疑惑也小心翼翼的問,
“沒錯。”李明傑吐了一口煙,嘆氣的說,“這件事,願柔也不知道。我原本想把它爛在肚子裡,可是現(xiàn)在看來,人做了什麼錯事,總會有報應的時候。“
李明傑一口一口的吸著煙,享受菸草侵害骨髓的快感,幽幽的說起一段他一直想忘卻的記憶。
那一年李明傑高三,每天不學無術,只對搖滾感興趣,整日在酒吧裡駐唱,交些不入流的朋友,當時夏家的千金夏眠曉剛剛從德國回來,剛好進到他的班級,夏眠曉的美麗像颱風一樣很快震動全校,成爲學生們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本來李明傑沒覺得怎麼樣,因爲他對女孩子以及戀愛沒什麼興趣,可是隨著夏眠曉的名聲越來越大,大到酒吧的朋友都談論起,李明傑就覺得很好奇,一個女人哪來這麼大的魅力,顯得不屑和玩世不恭。
有一晚他又和朋友們喝到爛醉,無意中提及夏眠曉是他班上的,旁邊的朋友就像炸了鍋一樣的激動。
“不是吧明傑,那麼美一個女人在你班,你還不動心,你是不是男人啊?”
旁邊又是一陣鬨笑。
李明傑覺得被傷了面子,又喝多了,馬上什麼都沒考慮的和他們打賭,說不到半個月搞定夏眠曉,否則脫了衣服學狗叫。當時李明傑沒覺得什麼不妥,只是個遊戲而已,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第二天他就開始追求夏眠曉,每天送花買早餐,下課了就找她聊天,總之別的男生做過的他都做過,包括拿著吉他在她回家的路上唱情歌給她。
李明傑追了夏眠曉13天,第十四天的時候夏眠曉站在他的面前,拿出自己做的午餐,甜甜的笑著說,“給你的。”
那一刻,李明傑不是沒有感到幸福的,但是更多的感覺是自信和慶幸。只是他不知道,那一刻對於夏眠曉來說,是多麼的珍貴和幸福。
李明傑贏了那個賭約,用贏來的錢買到了夢寐以求的吉他。剛開始的時候他對夏眠曉還是很好,兩人確實甜蜜了一整子,可是隨著時間不斷推移,他漸漸發(fā)現(xiàn)夏眠曉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她太安靜,太文弱,更讓他透不過氣的是她對他無比的依賴,像把他當做生命中的太陽,一刻都不想離開。天知道他喜歡獨立的女人,而不是這種絕對依賴。慢慢的,他開始厭煩起來,故意躲著她,冷落她,期盼她先提分手。可是夏眠曉像是認定了他一樣,不管他怎麼對她,她都能好脾氣的等他。
過了一年,他們都畢業(yè)了。夏眠曉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李明傑意料之中的落榜,依然在酒吧唱歌掙錢,好在他有一個有錢的大伯,不至於人生多麼落寞。他們就這樣維持著單方付出的戀情,夏眠曉對他真的很好,像個賢惠的女人一樣,安守在他身邊。
李明傑有時候會很怕她的好,那讓他感覺到負罪和慚愧,他知道她的另一半不該是他,可是又不想早點說出分手傷害她。
正在兩難的時候,帛願柔出現(xiàn)了。他和願柔遇見那天,他剛寫好了一首歌,在臺上傾情演唱,幾乎忘卻所有。下了臺就被一個風風火火的女人攔住,直接要他的電話。
他永遠記得那一刻她眼裡閃爍的光,那麼耀眼,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自信和灑脫。幾乎是瞬間,他就愛上了眼前這個像火一樣的女人,他給她留了電話,毫不猶豫的,但是他沒有告訴她,他其實是有女朋友的。
他的女朋友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只是因爲太優(yōu)秀,太依賴,太好,所以他纔不喜歡。他喜歡自信灑脫以及獨立的女人,而不是唯唯諾諾如小鹿的夏眠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