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曲》
這個曲子好像是描寫王昭君對故國的思念,表達了哀怨悲切之情。
難道彈琵琶的人,是今日剛剛入宮文貴人?
那個莫幹邪的妹妹,漠北的公主?
琵琶聲停下的一瞬,阮常在嬌軟的身子貼了過來,輕喚了一聲,“皇上。”
元武帝的思緒被打斷,恍然的回過神來。
“時辰不早了,早點歇息吧。”元武帝說完,背過身,閉上了眼睛。
阮常在看著元武帝給自己留下的那一道背影,胸口禁不住的重重起伏了兩下。
誰這麼噁心,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彈琵琶,壞別人的好事。
若是沒有這一道琵琶聲打斷,元武帝明明對她……
阮常在把嘴脣咬的發白,她從背後,一隻手抱住了元武帝。
她不清楚元武帝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總之她是一夜未睡,入宮以後,別說恩寵了,除了一些宮宴,她能見到元武帝的次數,一個手都數得過來。
如今好不容易翻了她一次牌子,到了關鍵的那一下,竟然……
剛剛在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前還好好的算了一下,剛好坐胎的好日子,如今後宮之中有孕的女子那麼多,若是她能一舉得子,即便以後沒了恩寵也能有個依靠。
可偏偏被這琵琶聲打斷了。
阮常在的心中又恨又氣,可是元武帝已經睡了,不管她怎麼纏著他,他似乎都沒有什麼反應。
她也不敢動靜太大,若是把元武帝吵醒了,真是怪罪下來,只怕她也吃罪不起。
就這樣,在元武帝去上朝以後,阮常在拖著疲累的身子,換好了衣服,朝著坤寧宮的方向走去。
剛剛走到景陽宮的門口,便撞見了已經換上跟她一樣裝扮的文貴人。
昨日文貴人剛剛入宮的時候,身上還穿著漠北特有的衣服,妝容也是漠北那邊的妝容。
如今換上了宮中的衣服,阮常在不得不說,被她絕美的容顏驚豔到了,尤其她皮膚白的發光,像是要掐出水來。
阮常在心中莫名的一陣不舒服。
文貴人還未熟悉宮中的規矩,在漠北那邊,漠北王的後宮,只有王妃和妾室之分,妾室與妾室之間,是沒有什麼準備差別的。
兩個人就這樣四目相對,文貴人便先低頭,衝著她打了一個招呼,“你就是阮常在吧,以後咱們姐妹同住一個宮中,還要勞煩阮常在多多照顧。”
照顧?
阮常在聽著她的話,心中禁不住的冷嗤了一聲。
她一個貴人,還需要她一個小小的常在照顧,怕不是在故意諷刺她的位份沒有她高吧。
“姐姐這話說的客氣,我只是一個常在,怎麼敢照顧姐姐,還是等姐姐有時間的時候,教教妹妹,如何用這琵琶,半夜勾皇上的魂。”阮常在冷冷的說完,白了她一眼,扭頭直接走了。
“你們後宮的女人,都是如此沒有禮貌?我們家公主好心跟她打招呼,她陰陽怪氣的給誰看呢?”綠鬆憤憤的嚷嚷,轉頭又衝著翠兒問道,“你從昨日到今日,一直給我們家公主說這後凡事都要講規矩,這後宮的規矩有多多,難不成這就是你們後宮的規矩,因爲我們家公主,從漠北而來,就故意欺負我們家公主。”
翠兒也是一臉的難色,“貴人,這個阮常在……她……這……”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難道還有什麼不好言說的,還是說,我們家公主,不是你們這邊的人,活該被欺負?”綠鬆說著,一隻手拽起了翠兒的領口,她情緒激動的,好似下一秒就要一拳打過來。
翠兒嚇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貴人饒命,貴人饒命,奴婢知錯了。”
文貴人瞪了綠鬆一眼,雙手把翠兒從地上扶了起來,“我們來自漠北,漠北沒有這樣那樣的規矩,綠鬆自幼跟在我的身旁,也是被我慣壞了,嚇到了你,千萬莫要見怪,我等下讓綠鬆給你賠不是。”
文貴人說完,衝著綠鬆使了一個眼色,綠鬆雖然心裡不平,但她家主子的話,她自然還是要聽。
綠鬆開口:“對不起。”
不情不願,也總算是道歉了。
她們二人雖然都是文貴人的貼身侍女,但綠鬆是文貴人的陪嫁丫鬟,她只是被內務府指派過來的,身份自然要低了綠鬆一等。
道了歉,她自然不好再計較。
文貴人拉著翠兒的手,柔聲道,“初來乍到的有好多不懂規矩的地方,還請有話不妨直說,剛剛阮常在那些話,我實在聽不懂其中的意思,還得勞煩你給我提點幾句,免得等下見了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失禮。”
“奴婢不敢。”翠兒慌忙從文貴人的手中,把手抽了回去,“其實阮常在的位份在娘娘您之下,後宮之中,最講究的就是位份,她的位份低,她第一次見您,其實應該行跪拜之禮,就比如等下去了坤寧宮,您若是見了嬪位,妃位的將娘還有皇后娘娘也要行禮一樣,只不過阮常在這個人,平日裡就愛耍小性子,再加上昨夜剛剛侍寢,想來是要在您面前耍耍威風,貴人不要搭理她便是,若是她下次還喊如此,貴人完全可以拿出您貴文的身份,壓制她。”
“經你這樣一說,我心也明瞭,有什麼事情等給皇后娘娘請了安以後再說吧,畢竟是第一次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去遲了不好。”文貴人說完,走在了最前面,綠鬆和翠兒跟在了後面。
嫺嬪把這一幕全部收進嚴眼底,冷笑道,“這個阮常在,昨皇上不是宿在她宮裡了,怎麼一大早這麼大的火氣,像她這樣一年到頭都見不了皇上幾面的人,如今能侍寢,還不得偷著樂?”
“娘娘,奴才一早聽阮常在宮中的人說,昨夜皇上沒有傳水?”夏福川應聲道。
“沒傳水?”嫺嬪震驚的眸光一顫,繼而笑出聲來,“還真是有些意思了,日盼夜盼的終於把皇上盼去了,她不是很能耐,很有本事嗎?怎麼?皇上在她宮中宿了一夜,整整一夜都沒碰她,該不會皇上也覺得她這個蠢貨,會髒了她的牀榻吧。”
嫺嬪心情極好,步伐輕盈了許多,她走了兩步,忽的停了下來,轉頭衝著夏福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