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時刻,沈清綰自然不好推辭,她本不想喝酒的,無奈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這酒似乎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沈清綰眸光顫了顫,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衆人看著皇后如此好說話,一個接著一個過來敬酒。
沈清綰喝了一個,就不好不喝第二個,不然又會有人說,她差別對待,看不起人。
雖然杯子不大,可一連喝了十幾杯,沈清綰頭暈暈的,胃裡也隱隱的很不舒服。
她有些求救的側身朝著身側的元武帝看了一眼,可元武帝此時正在跟一個大臣說話,絲毫沒注意到她這邊發生了什麼。
沈清綰垂眸看著又一杯遞過來的酒,面露掙扎了好一會兒,才一口灌到了嘴裡的。
胃裡頓時像燒了火,一瞬間火辣辣的一片,讓沈清綰險些失態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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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此時,湘親王的福晉也端著酒走了過來。
堯親王福晉的事情,她是有聽說過的,在她看來,她的身份跟堯親王福晉一樣,皇后不把堯親王福晉放在眼中,又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裡。
她心底似乎也是堵著一口氣一般,平日裡不愛出頭的她,端著一杯酒便走了過去。
“妾也敬皇后娘娘一杯,祝皇后娘娘青春永駐,妾先乾爲敬了!”
“福晉。”沈清綰到了嘴邊的話,都沒有給他說出來的機會,湘親王福晉一仰頭,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沈清綰:……
沈清綰越來越覺得,她們這一個個像是故意商量好的一樣,想要故意把她灌醉,輪著給她敬酒。
沈清綰端著酒杯,此時杯中的酒,像是能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只要此時把它盡數喝下去,必然會在這宴會上失態,可若是不喝,這麼多人看著,湘親王福晉已經把自己酒杯中的酒喝完了。
沈清綰無助的低眸又朝著身側的元武帝看了一眼,此時他側著身,還在跟身側的一個臣子,說著些什麼,根本沒注意這邊發生的情況。
“皇后娘娘,您怎麼不喝啊?”
沈清綰還沒找到救星,湘親王福晉催促的話已經到了耳邊。
沈清綰不想喝,也不能不喝了。
“本宮……”
就在她猶豫著,怎麼擋掉這一杯酒的時候,湘親王福晉不依不饒的又開了口。
她乾笑了一聲,“看來皇后娘娘是不想給臣妾這個面子。”
沈清綰:……
“湘親王福晉誤會了,皇后娘娘怎麼會不給您這個面子,只是今日來參加皇后娘娘生辰的人那麼多,皇后娘娘又大病初癒,已經喝了不少的酒,再喝下去,只怕身子真的要吃不消了。”
淑貴妃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貴妃娘娘。”
湘親王福晉沉沉的眸子揚起一絲微慍,可她又不得不壓著這一抹慍怒,強顏歡笑道,“貴妃娘娘金安。”
“本宮想著,湘親王福晉這個時候過來給皇后娘娘敬酒,也是的對皇后娘娘十分尊敬,既然咱們都有著尊敬皇后娘娘的心意,不如就讓本宮,代皇后娘娘把這一杯酒喝了,湘親王福晉覺得可好?”
沈清綰聞聲微微愣了一下。此時連元武帝都不在意她,反倒是淑貴妃能當著這麼多人面,甚至冒著得罪湘親王府,也要站出來幫她擋酒,她眸光禁不住顫了一下,是詫異更是感動。
湘親王福晉露出一抹笑,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帶著點難以言說的意味。
淑貴妃膝下有三皇子,穩居妃位多年,前不久又晉了貴妃,一直協理六宮,在後宮有一本的話語權,母家也是朝中重臣。
她在後宮的地位,位同副後。
這是她不能得罪,也是不敢得罪的人。
“貴妃娘娘,不是的臣妾想要薄了您的面子,只是這杯酒,是臣妾誠心誠意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把別人敬的酒都喝了,唯獨不願意喝臣妾這一杯,是不是對臣妾有什麼不滿,或者說,對我們湘親王府有什麼不滿?”
湘親王福晉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卻惹得衆人都朝著皇后這邊看了過來。
沈清綰斂了神色,自有一股威嚴。
剛剛她還在猶豫,湘親王福晉是不是在爲難她,此時她已經可以確定以及肯定,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素日裡與湘親王王府也沒有什麼交集,湘親王王妃也是個老實人,她爲何要故意刁難。
不管她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反正這杯酒她是絕對不會再喝了。
若是這一杯酒,她喝下去,那後面等著她的是千萬杯。
滿座的賓客,別說多的,一人敬一杯,她也要喝的吐血。
明明今日是她的生辰宴,倒是搞得像是她的受難日一樣。
沈清綰直接酒杯被放在了桌面上,就在酒杯落下與桌面碰撞,要發出聲響的一瞬間,睿親王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側,把那一杯酒接了過去。
“既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適,不適宜再飲酒,不如咱們在座的各位一同舉杯,幫皇后娘娘把這一杯喝了,怎麼樣?”
睿親王說完,也不等衆人開,便把那一杯原本在沈清綰手中的酒,一口喝了。
“那本宮也先乾爲敬了。”淑貴妃緊跟著說道,她喝完還向衆人倒扣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睿親王,您這是何意?即便要幫皇后娘娘擋酒,那也得是皇上,您這……”
溫大人起身,疑惑不解。
“溫大人此言詫異,長嫂如母,一杯酒而已,臣弟怎麼就不能幫皇嫂喝了?難不成你是想要讓皇兄幫皇嫂再喝一杯才滿意?”睿親王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讓皇上擋酒?
他是嫌自己命不夠長了。
溫大人臉色驟然一白,“自然不是。”
“那就讓我們舉杯共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淑貴妃舉起了酒杯。
衆人附和,“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沈清綰終於解脫的坐了下來,她在心底長長出了一口氣,一轉頭,便看到元武帝詫異的看著她,“怎麼了?”
沈清綰:……
她站在這裡與湘親王福晉說了這麼一大會子的話,他問她怎麼了?
不是她怎麼了?
就是他怎麼了!
他是耳背,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