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親王?
“皇兄,皇嫂這是……怎麼了?”
元武帝面色似有焦急,“快讓開,綰綰小產了?!?
小產?
睿親王身形明顯一慌,眸光中的慌張一閃而過,他快速讓出一條路來。
珍兒擡眸朝著睿親王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看著睿親王慘白的臉色,珍兒抿了抿脣,快速跟上了元武帝的腳步。
一直到了坤寧宮寢殿,元武帝才把沈清綰放到了地上的。
“皇上,我先去更衣,梳洗一下?!鄙蚯寰U福身行禮,無意間掃到了元武帝手上沾染的血,不好意思的說道,“皇上要不要沐浴,我讓人現在就去準備?!?
元武帝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沈清綰很快梳洗乾淨換好了衣服,珍兒也趁著她梳洗的功夫,準備了一大碗的紅糖薑茶。
似乎穿到原主身子以後,每次來癸水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也不知這一次到底怎麼了,不僅僅日子提前了,反倒是肚子也疼的厲害,不過也算還好,終歸沒疼到直不起腰來。
元武帝很少在坤寧宮留宿,這邊自然沒有他換洗的衣裳,吳吉祥忙著去處理那些與旁氏書信來往的官員的事情,沈清綰便讓珍兒去養心殿拿元武帝的衣裳。
珍兒前腳剛出了坤寧宮,後腳就被睿親王拽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
“你們家娘娘怎麼樣了?既然是小產,爲什麼沒有太醫跟著,都過去那麼久,也不見太醫院的人過來,莫非……”睿親王疑惑。
珍兒被嚇了一跳,看清楚來人,她纔在心底長長出了一口氣,屈身行了個禮,“睿親王吉祥?!?
“到底怎麼回事?”睿親王的語調略有些急。
珍兒小心翼翼的朝著周圍看了一眼,“王爺,剛剛在鍾粹宮的時候,張太醫已經給我們家娘娘把了脈,奴婢只能說,我們家娘娘暫時沒什麼事情,皇上正在坤寧宮沐浴,還等著奴婢去養心殿拿換洗的衣裳,王爺若是沒什麼事情,奴婢就先去養心殿了,奴婢還有差事在身?!?
睿親王怔愣了一瞬,“快去吧。”
珍兒屈身又行了個禮,“多謝王爺,奴婢告退?!?
睿親王看著珍兒遠去的背影,心底長長出了一口氣。
皇后小產,皇后的貼身宮女不在身旁伺候著,反倒是腳步平緩,不慌不忙的去養心殿給皇上拿換洗的衣裳。
沈清綰,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
睿親王緩緩的擡起頭,漆黑的夜幕將他淹沒。
從先帝降旨,把沈清綰嫁給元武帝的那一刻,他就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做好了準備。
明知有些事情的發生是必然的,可當他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心底那一抹撕心裂肺的疼,還是讓他難以忍受。
孩子?
若是沈清綰真的與元武帝有了孩子,那他應該一點機會也沒有了,他之前所做的一切……
他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等了……
珍兒從養心殿回來的時候,元武帝還在沐浴,估摸著這個時辰,又沐了浴,應該會在坤寧宮留宿,取衣裳的時候,養心殿的嬤嬤還順手拿了一套寢衣。
“娘娘?!闭鋬鹤屓税褜嬕陆o元武帝送去,走到了沈清綰的旁邊,張太醫那邊也熬好了藥,送了過來,既然說是小產,怎麼也都得做做樣子,估摸著這藥也只是一些尋常滋補調養的藥。
太醫院那邊的藥方,用了哪些藥材,都是要記檔的,她又沒病,自然不會給亂吃藥。沈清綰衝著珍兒使了一個眼色。
“娘娘身子不適,需要靜養,你們都出去候著,這有我一個人伺候就夠了。”珍兒說著從宮女手中把藥碗接了過來。
“是?!毙\人行禮退了下去。
“娘娘,這藥您可要喝?”
沈清綰把藥碗接了過來,走到了寢殿一盆開的正豔的垂絲海棠面前,把藥盡數倒了進去。
曾經就聽聞,用藥灌養的花,開的最嬌豔,不知這一株垂絲海棠可有這樣好的福氣,被這滋補的湯藥,養的花期更久一點。
珍兒把藥碗接了回去,又朝著沈清綰湊近了幾分,“娘娘,剛剛奴婢去給皇上取衣裳的時候遇到了睿親王?!?
“他……”沈清綰似乎並不意外,“又說些什麼?”
“回娘娘的話,睿親王只是問了娘娘身子,又問了奴婢去作何,別的便沒說什麼了。”
沈清綰沉默了一會兒,“你去交代一下張太醫,讓他明一早去給沈貴人瞧一瞧身子,沈貴人也是可憐,入宮的這麼久只侍寢過一次,這才第二次事情……”
就被元武帝把燕嬪的髒病過了去。
看著燕嬪短短幾日,便已經被髒病折磨的沒有人樣,也真是讓人心生恐懼。
至於睿親王……
希望他能懂她的意思。
元武帝沐浴完到了寢宮的時候,沈清綰已經熟悉乾淨,躺在牀榻的裡面。
她心裡清楚,這個時辰,元武帝斷然不會在她宮中沐浴完再去別處,索性給他留了一個睡覺的地方,元武帝還不至於在這樣的時候,勉強她做什麼,畢竟後宮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元武帝雖不是頭一次在這個寢宮中過夜,可在清醒的時候,跟沈清綰這樣躺在同一張牀上,反倒是讓他覺得有點不自在。
兩人安安靜靜的平躺著,中間隔了一個枕頭的距離,最終還是元武帝先開了口。
“怎麼想起來讓人把這套寢衣拿了過來?”
沈清綰不明所以,“這套寢衣怎麼了?”
“這套寢衣還是麗貴妃在的時候,她親手給朕做的,自從麗貴妃去了以後,朕已經很少把這套寢衣拿出來穿了?!?
沈清綰:……
養心殿的人,還真是有心了。
“剛剛我也在沐浴,寢衣是珍兒去養心殿拿的,想必應該是養心殿的人沒注意。”
元武帝閉著眼睛不語,沈清綰看他不說話,索性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這樣一動不動的平躺著,讓她渾身上下很難受,很不自在,更別說入睡了。
好一會兒,就在沈清綰以爲元武帝都快睡著的時候,他忽的開了口,“皇后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皇上想說,自然會告訴我,皇上若是不想說,即便我問了,皇上依舊不會說,我身爲皇后,理應做好我應該做的。”沈清綰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