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嬪?
剛剛沒了一個孩子,不好好的在宮裡養身子,她還真是一刻都不能閒著。
沈清綰並不覺得,柔嬪攛掇宋氏想要收養大阿哥的事情,是爲了宋氏好。
柔嬪自己可是有皇子的人,她真的甘心,一個比她位份高的妃子,有皇子在身。
難不成她就真的,對儲君之位沒有一點覬覦之心?
一個剛剛入宮的秀女,能讓自己在短短數月的時間,不但有專房獨寵,還連升三級,就絕非等閒之輩。
燕貴人的事情,只怕她在背後也起了不少推波助瀾的作用。
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她剛剛從走到宮門口,便剛好撞到了佩兒正在給張太醫送銀子,只怕她爲了這一刻,並不知在宮門口等了多久。
沈清綰如今覺得,搞不好當初燕嬪的髒病,也是出自柔嬪之手。
真是溫柔啊!
溫柔刀,刀刀要人命!
“珍兒,你帶去找個信得過的人,去問問良嬪宮裡,燕嬪被罰的那一日,柔嬪可否真的去了良嬪宮中,若是去了,是什麼時辰去的,又是什麼時辰走的,等下你去本宮的私庫裡拿一些銀子,務必要把此事,打聽仔細。”
珍兒眸色一驚,“皇后娘娘是懷疑,燕嬪娘娘的事情,跟柔嬪娘娘的有關?”
沈清綰沒說話,垂了眸。
“那……娘娘,奴婢要不要去查一查,燕嬪娘娘入宮以後,柔嬪娘娘都接觸過什麼人?!?
“查一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定要避著人,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沒關係,只是這件事,皇上沒有下令徹查,就千萬不要跟咱們坤寧宮扯上關係?!?
珍兒福身行了個禮,“娘娘放心,奴婢知輕重?!?
睡了一天,用了晚膳以後,沈清綰倒是沒了睏意,只不過身子還是乏的。
她拿著一本書,照著燭光無聊的打發著漫漫長夜。
夜已深,今兒晚上是珍兒上夜,此時她躺在正殿外面,隨意打的地鋪上,已經睡著了。
雖是春天,白日裡已經沒有了涼意,可深夜還是冷的。
沈清綰朝著殿外瞥了一眼。
珍兒的身上雖掛著一個毯子,但她似乎很冷的樣子,全身縮成了一個蝦米。
沈清綰從自己的牀榻上,拿了一個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等她想要回到牀榻上繼續看書的時候,窗外忽的閃過一道黑影。
若不是曾經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沈清綰必然會被嚇得尖叫出聲。
可明明看清楚了窗外的來人,仍讓她心裡猛地一驚。
“你還真是閒的沒事做?!鄙蚯寰U冷冷的走到了窗前,擡手想要關窗子,卻不想被莫幹君逸的一隻胳膊擋住。
“皇后娘娘這麼著急做什麼?!?
莫幹君逸皮笑肉不笑的,讓沈清綰無語的皺了皺眉?!按蟀胍共凰X,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沈清綰煩躁的說道。
“皇后娘娘此言差異,吾也不想總是大半夜,像個鬼一樣到處溜達,可皇后娘娘安排了這麼多侍衛,把常樂殿守的像個水桶一樣,吾白日裡,進出也是不方便的。”
沈清綰:……
“這麼多侍衛,也沒看的住你,你又何必在意是白日還是夜裡?”
莫幹君逸挑眉一笑,“皇后娘娘爲何如此動怒,若是您能用對大阿哥十分之一的耐心對吾,吾都會激動地夜裡睡不著覺的。”
沈清綰:……
搞得好像他平日夜裡睡覺一樣。
“你也真是的好意思,竟然拿自己跟一個孩子相比?!鄙蚯寰U白了他一眼。
莫幹君逸脣角壓不住的上揚,眉目繾綣的看著沈清綰,“皇后娘娘此言,吾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其實在皇后娘娘的心底,早已不把我當成一個孩子,而是一個男人了?”
沈清綰:……
她覺得自己怕不是有什麼大病,纔會跟他在這裡掰扯這些無聊的東西。
“孩子也好,男人也好,這似乎跟本宮沒有絲毫的關係,本宮也勸你一句,若是真的這麼閒,去別的地方逛逛,坤寧宮,你也只會碰壁?!?
莫幹君逸全然不在乎沈清綰冰冷的神情,脣角依舊掛著深深的笑意,“可我就想碰壁?!?
“隨你。”沈清綰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很難這一扇窗戶關上,索性鬆了手,她帶著一絲警告的口吻,開口道,“本宮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立刻離開,要麼本宮現在就把守在殿外的侍衛喚進來,那麼到了那個時候……”
“那麼到了那個時候,宮裡所有人都會知道,今夜,皇后娘娘與吾在坤寧宮私會,即便皇后娘娘並非心甘情願的,可皇后娘娘的清白再難保住,吾知道你並不在意皇上對你的寵愛,看皇后娘娘真的爲了一個小小的質子,搭上自己清白,讓自己以後在後宮都無法立足嗎?”
沈清綰嗓子裡似乎吞了一隻蒼蠅,有些噁心,“你覺得若真是這樣,皇上不會拿了你的性命,本宮與皇上乃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元武帝就算心裡沒有她,也斷然容不得一個讓自己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活在這個世上。
“皇后娘娘,何苦非要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這對你又有何好處?!蹦獛志蓓怀粒樕系男θ荼M數散去,“吾今日過來,只是想要告訴皇后一聲,堯親王早已跟漠北勾結,如今元武帝殺了王妃的哥哥,堯親王的王妃生命垂危,他給莫幹邪的書信,今日已經送到了莫幹邪的手中,皇后既然對元武帝無心,便早點爲自己做打算?!?
沈清綰眸光復雜,淡淡掃了他一眼,“你給本宮說這些做什麼?難道你就不怕,本宮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好不告訴元武帝,那是皇后的選擇,但是吾告不告訴你,是吾的選擇。”莫幹君逸說完,縱身一躍,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吾還是當初的那一句話,只要皇后娘娘點頭,山高水遠,吾願意與皇后娘娘退隱山林,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沈清綰:???
她不願意。
就在沈清綰失神的一瞬間,莫幹君逸順著牆壁,快步爬到屋頂,消失在了夜色裡。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