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鬆伸手扶住了她,“娘娘,您沒事吧?”
文貴人緩緩的搖了搖頭,她又在胸口輕輕拍了兩下,才讓自己心神穩了下來。
“娘娘,您剛剛入宮不久,可能有所不知。”翠兒朝著綠鬆看了一眼,遲疑道,“在後宮之中,主位娘娘是可以任意責罰自己宮中每一個奴才的,就好比,奴婢雖然在貴人您身邊伺候,但若是做錯了事,嫺嬪娘娘作爲景陽宮的一共主位,也是有權責罰奴婢,而且就算是貴人,也不能阻攔,維護奴婢。”
“這算什麼狗屁的宮規!”綠鬆禁不住開口叫罵道,“真是搞不懂你們元國的皇帝,像她這樣性情暴躁,壕無人性的女人,也配得上一共的主位。”
翠兒聞聲,嚇得衝著綠鬆連連擺手,“綠鬆姑姑可莫要這樣說,若是這話傳到了嫺嬪娘娘耳朵裡,可是要掌嘴的。”
“掌嘴就掌嘴,我還會怕她不成。”綠鬆冷笑,“她有什麼本事,無非就是狗仗人勢,我們漠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她父親這些年做的那些腌臢事,都說嫺嬪娘娘鳳儀萬千,寵冠六宮,自從住進這景陽宮,我可是一次也沒見元武帝來看過她。”
翠兒朝著殿中站著的侍女看了一眼,連連朝著綠鬆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綠鬆雖停了嘴,可臉上盡是不屑。
“綠鬆,你跟我過來一下。”
文貴人把綠鬆叫進了寢殿,待到旁邊沒有人的時候,才停下腳步,轉頭道,“綠鬆,你這個脾氣也要改改了,我知道你說這些話都是爲了我好,可這地方不是漠北,這滿宮上下的人,也都是元國的人,若是真的有人把你說過的話掐頭去尾,跑到元武帝或者皇后面前告上一狀,就算你不怕死,可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偌大的後宮之中,可曾想過,我以後要怎樣活下去?”
綠鬆一愣,恍然開口,“我錯了。”
“好了。”文貴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嫺嬪心狠手辣,皇后城府太深,後宮幾個得寵的妃嬪紛紛有孕,元國遠遠沒有我們想想的那樣簡單,可入宮這麼久,元武帝一次都沒有來過我的宮中,這不僅僅是打了我的臉,也是打了漠北的臉,他既然如此的不屑,也說明,元國,從未畏懼過漠北分豪,甚至連莫幹君逸,入宮以後就被看守了起來,若是兩國交戰,我和莫幹君逸,都會成爲這一場戰爭的犧牲品,而且我覺得,漠北未必能勝,我雖然不能利用元武帝的寵愛,換漠北幾年的安定,但我一定不能成爲挑起兩國戰爭導火索,若是真的打起來,死傷最多的,必然是我漠北的百姓!”
綠鬆一怔,跪在了地上,“是奴婢考慮不周,奴婢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說這些話了。”
“好了,起來吧。”文貴人彎身,把綠鬆從地上扶了起來。
與此同時。
景陽宮的另外一邊,嫺嬪看著兩個被自己折騰半死的宮女,心中終於舒坦了。
她讓人把兩個宮女丟進了柴房,才突然想起來,剛剛夏梅似乎一直有話想要給她說來著。
“你……”嫺嬪拿著那一隻包著紗布的手,指著夏梅,“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說?”
夏梅站在一旁,急的都快哭了,聞聲忙開口道,“娘娘,剛剛將軍府派人來傳話,說是龐大將軍昨夜在營中休息的時候,深夜被刺客夜襲了營帳。”
什麼?
嫺嬪眸光狠狠一顫,“父親怎麼樣了?”
“龐大將軍威武,當場便把刺客拿下了,只是在打鬥中,不小心被那個刺客暗器,傷了手背,其實原本也不要緊的,包紮一下,養一養就好了,可偏偏那個暗器上面,放了毒藥……”
毒藥?
嫺嬪嚯得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知是不是起的太猛了,眼前一黑,險些摔倒,她一隻手撐在桌子上,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的退了個蒼白,“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早點說?”
“娘娘。”夏梅委屈的眼淚直掉,“奴婢好幾次都要開口說,可次次都被娘娘打斷,剛剛將軍府傳話的人來說,龐大將軍此時很不好,娘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嫺嬪自覺的腦子一片空白,“傳太醫,還不快點傳太醫去給阿瑪醫治,還不快去!!!”
最後一句話,嫺嬪幾乎是吼出來的。
“娘娘,娘娘您冷靜一點。”
夏梅看著嫺嬪發瘋抓狂的樣子,無措的攤開手,她想要站起來,可又怕沒有得到嫺嬪的恩準便站起來,自己會受到懲罰,畢竟上次挨的板子,纔剛剛好利索,剛剛嫺嬪折磨宮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冷靜,都這種時候了,你讓我怎麼冷靜。”嫺嬪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快速的朝著宮門口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嘴裡不停的喊著,“皇上。”
綠鬆和文貴人,聞聲從殿中走了出來。
“嫺嬪娘娘這是怎麼了?”剛剛被文貴人說教了一番,那一句,“這嫺嬪是失心瘋了嗎?”硬生生被她咽回到了肚子裡。
剛剛折磨完宮女,此時又哭又喊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剛剛受刑的是她呢!
翠兒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開口,“奴婢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但說無妨。”文貴人把眸光收了回來,她淡淡的看了翠兒一眼,“反正都是在自己的宮中,就算說錯了,也不會有人怪你。”
翠兒朝著周圍看了一眼,湊到了文貴人的耳邊,“貴人,奴婢剛剛聽說,嫺嬪娘娘的父親,龐大將軍,昨夜在軍營中遇刺,身中巨毒,只怕已經不行了。”
嫺嬪父親,龐大將軍?
不就是那個功高蓋主,這些年把漠北攪合的雞犬不寧的將軍?
漠北被他搞得換了新王,奇恥大辱都還沒來得及報,他就要死了,豈不是也太便宜他了?
“當真嗎?”文貴人生怕消息不實,空歡喜一場。
“回貴人的話,是剛剛將軍府報信的人跟嫺嬪娘娘身邊的夏梅姑姑說的時候,奴婢不小心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