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瞬間在整個後宮發酵傳開。
“娘娘,娘娘,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佩兒火急火燎的從延禧宮外跑了進來。
德妃自從被降了位份以後,一直稱病,已經許久沒出過延禧宮了。
皇上無暇過問後宮的事情,皇后也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與她斤斤計較。
既然她說病了,那就隨便指一個太醫,日日過來,開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藥,慢慢的養著。
如今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身旁別說皇子,就連個公主也沒有。
誰還會在意她,想起她。
延禧宮已經快要成冷宮了,在這樣無人問津的宮中,茍活一生,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什麼事呀?”宋貴人無精打采的,佩兒的興奮,沒有在她的心底,激起絲毫的漣漪。
“娘娘,是嫺嬪的事。”佩兒的脣角都快壓不住了,滿臉興奮的開口,“奴婢剛剛聽說,龐大將軍昨夜在軍中,被刺客傷了嗎身中劇毒,皇上已經下令讓張太醫帶著太醫院幾個醫術高明的太醫,趕往嶺南,嫺嬪在雅馨店門口把頭都磕出血來了,求皇上恩準她出宮,娘娘您說,若不是這龐大將軍快要死了,嫺嬪犯得著如此嗎?”
犯不犯得著她不清楚。
但是隻要嫺嬪過得不夠舒坦,那她心裡可就舒坦多了。
“怎麼犯不著啊,人家在後宮風光了這麼多年,可都拜她那個將軍爹,如今都要死了,還不得上桿子去哭一哭,儘儘孝道!”宋貴人笑顏如花,心情好的遮掩都遮掩不住。
“娘娘說的是。”佩兒的脣角也跟著揚了起來,“可是嫺嬪好像連去哭一哭的機會都沒有了,她去養心殿門口跪著,把頭都磕破了,皇上也沒有鬆口讓她出宮,只是讓人把她送了回去。”
“呵。”宋貴人忍不住的冷嗤了一聲,“她以爲她是誰啊,這後宮豈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地方,她以爲自己是皇后呢,小小的一個嬪位,還想要出宮省親,真是癡人說夢。”
“娘娘您是沒見,嫺嬪剛剛在養心殿門口的時候有多慘,好像被今日入宮跟皇上商議國事的幾位大臣,撞了個正著,這幾位大臣中,就有柔嬪的父親。”佩兒臉上滿是譏諷。
“溫大人?”宋貴人笑的更加得意了,“去把我那一身玫紅色的衣裳拿出來,開春了,明一早,我也要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娘娘如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瞧著氣色都好多了。”佩兒奉承道。
“喜事?”宋貴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還早了點,這不是還活著嗎?”
“娘娘,雖然人現在還沒死,不過看嫺嬪傷心的樣子,只怕活不了幾日了。”
“幾日?”宋貴人臉上笑容瞬間消散,她嘖舌,“久了點。”
她真的恨不得,那個龐大將軍,一時半刻就死了!
她哪裡比嫺嬪差啊?
就因爲她爹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破軍功,從她入王府的那一刻,她就硬生生的壓了她一頭。
什麼好吃的,好穿的,好用的!
元武帝永遠都是讓她先挑,挑剩下了,纔能有她的份。
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活該用她挑剩下,不喜歡的。
她真的做夢都想她那個爹死。
真好啊!
終於要死了!
快點去死吧!!!
沒有了她爹這座大山,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嫺嬪,還能威風到什麼時候。
嫺嬪的好日子算是到了頭了。
整個後宮之中,皇后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此事的。
用過午膳以後,淑妃和錦妃便拿著賬本來了坤寧宮。
雖然說他們協理六宮,可賬本這樣的東西,關乎到整個後宮的開支,也是後宮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可偏偏賬本上的字,每一個都認識,偏偏湊到一塊,似乎又不是看的那麼懂了。
這幾日,淑妃和錦妃正在爲著賬本發愁,思來想去,二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來請教皇后,或者讓皇后安排一個懂行的人,來教一教她們。
“娘娘,您真是厲害,這兩日,我跟淑妃可是爲了這個賬本,愁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這個賬也是越算越糊塗,經娘娘這麼一說,瞬間就明白了。”淑妃長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感慨。
“其實這個並不難,只是這個賬目是按照各宮之中,全部的開銷都記在了一起,說的通俗一點,也就是流水賬,所以看著纔會覺得難以理順,今年的賬本,除了總賬以外,各個宮中也都單獨記一本,把各種開銷明細,全部都記清楚,就好比這個燭火錢,每個宮中的用量雖不同,卻也不會差的太多,你們看這個,長春宮,啓祥宮和儲秀宮的燭火錢三個月的開支,幾乎是一樣的,反倒是鍾粹宮的多一些。”
淑妃和錦妃湊了過來,順著沈清綰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淡淡看賬本的時候,並不覺得,可此時一對比,倒是覺得這鐘粹宮的燭火錢,確實多了不少。
按照常理來說,鍾粹宮只有柔嬪一個人住,而長春宮,啓祥宮和儲秀宮,每個宮中都最少有兩位妃嬪。
這樣一對比。
“難不成是鍾粹宮虛報?”錦妃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至於吧。”淑妃若有所思,“柔嬪自入宮以後,便深受皇上喜歡,有孕以後,更是賞賜如流水一般,又怎麼會虛報一些燭火錢。”
“她自然沒有虛報。”沈清綰篤定的說道,“鍾粹宮上個月多了四阿哥,小孩子小時候難免鬧人了一些,日夜顛倒也是常有的事情,想來鍾粹宮也是日夜燈火通明的。”
淑妃嘆氣,“小孩子小時候,確實不好帶,三阿哥剛剛抱到永和宮的時候,也是白天一睡睡一天,晚上一鬧鬧一夜,難帶的很。”
“如此說來,也就說的過去了。”錦妃緊跟著說道。
“本宮的意思,這些賬目這樣記的話,很容易混淆視聽,即便有哪個宮中虛報了,也不好一眼看出來,只有把各個宮中的賬目分開,才更容易對比出來……”
沈清綰的話還沒說完,蘇天河神色凝重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娘娘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