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以前那些的妃嬪巴結她的時候,哪個見了她不是點頭哈腰,一臉諂媚。
如今她父親被人冤枉,她摔倒的時候,一個個都朝著身後退,生怕會被她碰到一樣。
還真是可笑!
她父親一生威武,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小人,想要故意在背後誣陷她父親,皇上不會信的,一定不會信的,皇上昨天晚上還答應她,要給她好好晉一晉位份呢。
嫺嬪在心底安慰好了自己,順著夏梅扶她的力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一彎著身子,一隻手扶著膝蓋,艱難的朝著坤寧宮宮門的方向走去。
哪怕自己再慘也沒關係,只要她能見到皇上,求皇上查清楚她父親的事情,那麼一切的都值得了。
只是嫺嬪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她人都沒走到宮門口,就被兩名帶刀侍衛(wèi)攔了下來。
“你們做什麼?是想造反嗎?”嫺嬪身子一顫,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
兩名帶刀侍衛(wèi)相視一眼,其中一個開口說道,“對不住了嫺嬪娘娘,我們奉旨保護坤寧宮中的每一個人,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宮。”
嫺嬪震驚的眸子顫了又顫,煞白的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你們若大字識不得幾個,難道吳吉祥剛剛帶著你們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好好給你解釋清楚,皇上只是讓你們保護,不是讓你們軟禁我們,憑什麼不可以讓我出去?”
“回嫺嬪娘娘的話,皇上讓我們保護的意思,就是讓各位娘娘耐心在坤寧宮等著,暫時不可以出去。”
“憑什麼?”嫺嬪胸口重重起伏了兩下,“你們這話還真是說的輕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們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
嫺嬪說著就要往外面闖,兩名帶刀侍衛(wèi)一人一隻手臂交叉擋在僅打開半扇宮門外。
“嫺嬪娘娘恕罪,請娘娘還是再耐心的等一等……”
兩個侍衛(wèi)說著,雙膝跪地,擋在了宮門前,他們雖然是奉旨辦事,但畢竟是男兒身,誰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一個嬪妃拉扯不清,若此事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那他們哪裡還有命活。
“你們就是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嫺嬪強撐著站直了身子,她動了動脣還想繼續(xù)說些什麼。
德妃掐著腰走了過來,“嫺嬪,你還是在後宮作威作福慣了,真把整個後宮都當成你的景陽宮了,這可是坤寧宮,不是你隨便撒潑的地方!”
嫺嬪擡眸瞪著她,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剛開始還想嗆她兩句,可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嫺嬪眸光劃過一絲的慌亂,她慌忙回過頭,看到沈清綰坐在不遠處,正端著手中的茶碗,垂眸品著茶碗中的茶。
皇后安之若素的樣子,難不成沒有聽到她們這邊說的話?
不對啊。
站在她身後的珍兒都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難不成皇后能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喝杯中茶?
她不信。
沈清綰從嫁給元武帝的那一天開始,就把她視爲死敵,她在後宮發(fā)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元武帝當年對她太過寵愛。
如今她家道中落,她不出來踩一腳,竟然還能穩(wěn)坐泰山的喝茶,難不成她手中早就已經有了拿捏她的證據(jù)?
嫺嬪把這些年做過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大致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沒有破綻。
皇后若是手中有什麼證據(jù),應該早就拿出來了,斷然不會等到此時。
她就算城府再深,她也不相信皇后能捏著證據(jù)在手中,而不去找元武帝告狀。
若是沒有證據(jù),那她還怕什麼?
她如今都這麼慘了,難道還能比此時更慘了嗎?
嫺嬪沒有在哭鬧著要出宮,但也絲毫沒有要認錯的意思,原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站在角落一直沒說話的柔嬪,從人羣中站了出來。
“嫺嬪,你在坤寧宮大鬧一場,擾的皇后娘娘心神不寧,難道一點都不心存愧疚嗎?”
嫺嬪怒目的朝著柔嬪看去。
溫家還真是好樣的。
她父親在前朝,結黨營私參她的父親,她就在皇后面前搬弄是非,挑撥離間。
柔?
皇上還真是被她虛僞的樣子矇蔽了。
不對,不僅僅是皇上,甚至皇后,還有後宮所有的人,都被她的虛僞的樣子矇蔽了。
真是想不到,竟然這個時候,讓她看清楚了柔嬪虛僞的面孔。
她就知道自己不會猜錯,柔嬪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嫺嬪扯了一下嘴角,眼底似乎有淚星,但仔細看,卻是一抹嘲諷的意味。
選秀時,就能讓皇上在一衆(zhòng)秀女中一眼看中,入宮短短半年,就可以連升三級的人,獨住一宮,順利誕下皇子的人,又怎麼可能是省油的燈。
只是這樣的人,在她入宮的時候,她竟然還天真的想要把她安排在自己的宮中。
如此看來,還是沈清綰那個賤人更棋高一籌!
嫺嬪想著想著,禁不住的笑出聲,她又哭又笑的搖著頭,一副失心瘋的模樣。
嬪妃一個比一個躲的遠,生怕她的晦氣會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元武帝如今的態(tài)度都這麼明顯了,這是擺明了要動龐家,至於怎麼動,動到什麼樣子,估摸著都是最慘的那一種,不管是入了冷宮,還是一條白綾抹了脖子,終歸再也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將死之人,還有什麼好跟她掰扯的,不躲遠一點,難不成等著她狗急跳牆,拉幾個墊背的,往自己身上也潑一盆冷水。
就在衆(zhòng)人唏噓之餘,吳吉祥捧著一張聖旨走了進來,沈清綰聞聲,慌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吳吉祥很是客套的給她行了個禮,解釋道,“皇后娘娘,聖旨是給嫺嬪娘娘的。”
沈清綰都還沒有開口,倒是站在一旁的妃嬪,忍不住的議論了起來。
“聖旨是給嫺嬪的?難不成龐家的事情有了轉機?”
“不好說,若是真的要處置嫺嬪,豈不是讓人直接打發(fā)了,還下什麼聖旨?”
“皇上不會顧念舊情,把對龐大將軍的處罰,補償在嫺嬪身上,要給她晉封吧?”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