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隨時給她解釋……
此時不就剛好用上了。
文貴人沒說話,倒是跟著她從漠北過來的一個貼身侍女綠鬆忍不住開了口。
“我們家貴人今日第一次入宮,難道皇上不應該翻我們家貴人的牌子,既然都來了景陽宮,若是去位份高的嫺嬪那裡也就罷了,可偏偏是要去那個比我們貴人位份還要低一等的常在那裡,這個皇上怎麼可以這樣做事,難不成是根本沒有我們漠北看在眼裡。”
“姑娘可不好這樣講,在後宮之中,咱們的這些做下人的,是不可以隨意在背後議論皇上的,若是被旁人聽到,傳到了掌事姑姑的耳朵裡,可是要挨板子的。”翠兒好心提醒道。
“呵。挨板子又怎麼樣,難道因爲怕挨板子,受了氣也要往肚子裡咽嗎?咱們漠北的人,從小在草原長大,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挨板子,要我說,那個阮常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她勾引皇上,兩腿一張的狐媚子,下作!””綠鬆說完,忍不住的呸了一口。
翠兒動了動脣,還想提醒兩句,奈何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索性閉了嘴。
“好了,都別說了。”文貴人撩開了宮殿的門簾,遠遠的看著元武帝進了阮常在的寢宮。
同樣站在自己宮殿門口,撩開門簾看著這一幕的還有嫺嬪,嫺妃頭靠在門框上,任由冷風拍打著在她被淚水打溼的臉上。
“夏福川,你說皇上爲什麼今兒翻了她的牌子?阮常在跟我發生了爭執,爲什麼皇后降了我的位份,卻沒有人降了阮常在的位份,皇上不但一句安慰的話沒有,今兒還翻了阮常在的牌子,這個不是告訴滿宮上下,本宮已經失寵了嗎?”
“娘娘,您這是何必呢。”夏福川走過去,扶著她的胳膊,“娘娘,外面的天兒太冷了,讓奴才扶您進去吧,皇上的心裡怎麼會沒有娘娘呢?這滿宮上下皇上最寵的就是娘娘您了,什麼好吃的,好喝的,皇上不都第一時間送到娘娘宮裡來,這個阮常在,興許皇上也只是一時興起,娘娘臉上的傷還未愈,如果此時見了皇,不是讓皇上瞧著心疼嗎,不如等娘娘把傷養好了,再去請皇上也不遲。”
嫺嬪冷冷的笑了一下,她擡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是啊,我怕什麼,若是說著急,咱們宮中不是有個更著急的,第一日入宮,皇上不但沒有翻她的牌子,還去了跟她同住一宮,比她位份低的常在宮中。”
“可不是嗎,娘娘,阮常在這人嘴碎還輕浮,奴才保證過了今晚宮裡看她不順眼的人多的是,這文貴人第一個就不待見她,要我說娘娘何必跟他生氣,今日早早休息,明兒一早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娘娘只管打扮的美美的,坐山觀虎鬥。”夏福川順著嫺嬪的話繼續說道。
嫺嬪禁不住的嘆了口氣,“他們逗不逗的我倒是沒有什麼心情去管,如今我只想著皇上到底什麼時候能把我的位分給復了。”
“娘娘,要奴才說這事兒,皇上想要付您的位份,只怕還要過些時日。”夏福川悻悻然。
過些時日?
嫺嬪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眸光禁不住一深,“爲何?”
“娘娘您想呀,您的位分是皇后娘娘降的,如果皇后娘娘剛剛降了您的位分,皇上就把您的位分給復了,這不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臉嗎?就算皇上心中想娘娘,想要給娘娘復了位分,也要顧及著朝中大臣還有那些言官的意見,就算是爲了皇上,娘娘也需再忍一些時日,皇上再不喜歡皇后,那她也是皇后一宮之主,皇上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她些面子。所以即便皇上心裡有娘娘,只怕這些日子也不方便來看娘娘了,娘娘也需再忍耐忍耐。等到皇上找到合適的時機復了娘娘的位份,那娘娘還不是想要什麼有什麼,皇后又能怎樣?怎麼能跟娘娘的恩寵相比呢,要知道在這個後宮之中,咱們這些奴才的一個個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這皇上寵誰,誰就尊貴,即便位份再高,無寵還不是沒有人會把她放在心上。”
嫺妃這下徹底被勸好了,眼角的淚乾了,她傳人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剛剛坐在浴桶中,耳邊傳來一陣琵琶聲。
嫺嬪嚯得一下,睜開了眸子,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誰在彈琵琶?”
正在伺候她沐浴的婢女,面色有些爲難的開口,“回娘娘的話,好像是從新入宮的文貴人宮中傳出來的。”
文貴人……
嫺嬪緩緩的轉過頭,京城中的女子,在未出閣之前,大多都是以針線女工爲主,讀書也是女責與女訓,再有些會讀的書多一些。
只是吹啦彈奏這樣的東西,在京城的大戶人家,很少會讓閨中的女子去碰,在一些人的眼中,這些都是些歌姬舞姬去鑽研的東西,即便有些世家小姐感興趣,也只是略懂皮毛。
雖然這琵琶聲聽得不是很清楚。
但也能感覺到,彈琵琶的人指法嫺熟,音準出色。
音清脆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盤上一樣,飽滿潤澤。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只怕這琵琶要彈到元武帝心裡去了。
還真是小看了漠北的公主,真不是省油的燈……
阮常在的寢宮早已熄了燈,微弱的月光灑在阮常在的牀榻上,粗重不均勻的喘息,被一陣琵琶聲打斷。
元武帝翻了個身,輕拭了一下額間的細汗,他定定的看著上方,目光沒有什麼焦點,只是細細的品味著不遠處飄來的這一道琵琶聲。
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這樣悠揚動聽的琵琶聲了。
宮中的樂師,雖也是層層選拔,琵琶彈的一等一的好,只是悠揚,卻不動聽。
如今一比,元武帝總算明白了這其中的差別,此人的琵琶聲中,夾雜著彈琵琶人此時的心情,自然讓她手中的琵琶聲,多了一絲的靈魂,而宮中樂師所演奏的曲目,都是他們來點的,按部就班的彈奏,又怎麼可能動人。
這琵琶似乎彈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