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聽著沈清綰說的話,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既然皇后思慮周全,這件事就交由皇后來辦,哀家也放心。”
“母后。”沈清綰額想了想,“母后覺得凌香閣怎麼樣?雖然凌香閣沒有喜貴人如今住的鹹福宮那麼大,可凌香閣除了正殿,還有一個偏殿,若是隻賜給喜貴人一個人,還是要比喜貴人如今住的鹹福宮偏殿寬敞,凌香閣剛好在慈寧宮和養(yǎng)心殿的中間,喜貴人有孕,孕中多思,若是能時常見到孃家人,不管是情緒還是心情,都可以安穩(wěn)不少,等日後喜貴人生下皇嗣,若是晉了嬪位,再安排其他住處,母后看如何?”
太后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皇后考慮的很是周到,即便日後晉了位份,換了大的宮殿,跟別人同住,倒不如凌香閣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住,來的清淨。”
沈清綰笑而不語。
太后是在後宮見慣了爾虞我詐,在後宮能有一片自己獨處的地方,是有多難得,喜貴人與當年的柔嬪剛剛入宮時候不同。
柔嬪選秀入宮便已經(jīng)是個貴人,又得元武帝青睞,日後必然得寵,那個時候宮中的妃嬪少,就那麼幾個人,空閒的宮殿也多,當初給她安排一個宮殿獨住,也不是什麼難事。
如今後宮的妃嬪多了,各個宮殿都有了自己的一共主位,總不能因爲安排一個貴人,讓別人挪去別處,說來道去,凌香閣已經(jīng)是最好的安排了,尤其是這個位置,沒有比它更合適的了。
可從喜貴人入宮以後,她可沒少在慈寧宮見她哭鼻子,她見過的都那麼多次,私下裡應該哭過的更多吧。
這樣一個一點城府都沒有的人,沈清綰真的很擔心,她這一胎……,就算這一胎保住了,那日後呢?
“母后若是沒有意見,那兒媳等下再問下喜貴人的想法,若是她也同意,就讓人著手去辦了。”沈清綰緩聲道。
“好好好。”太后笑的眉眼彎彎,似乎對她這個安排很是滿意,“喜貴人那邊就不用去說了,哀家就能做主,哀家相信她聽到這個好消息,也一定會高興,會感激皇后的。”
沈清綰:……
這真的好嗎?
不過既然太后這麼說了,那日後若是喜貴人對此安排不滿意,應該也找不到她的頭上。
沈清綰依舊面露難色,“母后,這……”
太后自然看的出來她的爲難,只是側身衝著身後的張嬤嬤開口說道,“你去鹹福宮傳哀家的懿旨,就說爲了讓喜常在安心養(yǎng)胎,暫時遷居到凌香閣。”
什麼?
暫時遷居到凌香閣?
喜常在從張嬤嬤的手中接過懿旨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姑母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讓我遷居凌香閣?我在鹹福宮好好的,爲什麼要讓我遷到別處,再說了,凌香閣那麼小。”喜貴人滿臉的不滿,沒有絲毫的掩藏,“張嬤嬤,姑母是不是搞錯了?在後宮之中,不是一些不受重視,或者受罰的妃嬪,纔會遷居到什麼閣,什麼齋的,我有孕在身,那可是喜事。”
張嬤嬤的臉上掛著笑,像傳旨這樣的小事,平日裡是輪不到她親自過來的,就是因爲這個喜貴人是太后的表侄女,太后才讓她親自走了這一趟,可誰曾想,人家非但不領情,似乎還有要埋怨的意思。
張嬤嬤微微福身,“貴人,太后娘娘也是爲您考慮,如今您有了身孕,自己一個人住,更有利於養(yǎng)胎,太后娘娘並不是覺得鹹福宮不好,只是想著貴人您自己住的話更方便一些。”
方便?
喜貴人的心底禁不住的冷笑,“真是不知姑母,到底是聽了誰在背後挑撥,這到底是爲了讓我住的更舒服一些,還是有別的想法,就不爲人知了。”
張嬤嬤的脣角深深抿了一下,只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是來宣讀懿旨的,如今懿旨宣讀完了,她的差事也就辦完了。
她自然不會把在慈寧宮聽到太后和皇后說的話,告訴喜貴人。
喜貴人的心智,是全然不會想到太后與皇后擔心的那個層面。
說不定,她若是知道了太后與皇后讓她搬去凌香閣的原因,是怕淑妃經(jīng)常帶著三阿哥出入鹹福宮,衝撞了她,只是覺得太后和皇后太過杞人憂天了。
可她陪著太后在後宮之中住了大半輩子。
後宮那些女人,爲了爭寵,爲了鞏固自己在後宮中的地位,什麼樣的手段沒用過,什麼樣的心眼兒沒使過。
就憑藉她剛剛聽到太后懿旨時候,那一臉的厭煩就可以看得出來,喜貴人若是沒有太后的庇護,別說恩寵,只怕在這個後宮之爭都難以生存下去。
她跟皇后差之甚遠。
“喜貴人若是有什麼想法就去與太后娘娘說吧,奴婢先告退了。”張嬤嬤說完,福身又行了個禮,便退出了鹹福宮。
走到鹹福宮門口的時候,剛好撞見從外面的回來的錦妃。
錦妃看到張嬤嬤,很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臉上也是掛著得體的笑意:“張嬤嬤。”
她怎麼親自過來了?
張嬤嬤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從太后入宮的那一天,就一直伺候在太后的身邊,元武帝雖然有乳母,可小時候,張嬤嬤也沒少費心,元武帝對張嬤嬤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後宮之中,妃嬪只要拎得清的,自然都會對這個張嬤嬤禮讓上分。
張嬤嬤看著錦妃迎了上來,也是停住了腳步,欠身請了個安,“奴婢給錦妃娘娘請安,錦妃娘娘吉祥。”
“張嬤嬤快快請起。”錦妃擡手,好奇開口:“張嬤嬤可是有什麼事?”
“回錦妃娘娘的話,奴婢是過來傳太后娘娘懿旨的,太后娘娘知道喜貴人有孕後非常的高興,便把慈寧宮旁邊的凌香閣賜給了喜貴人居住,旨意已經(jīng)傳到了,奴婢也該回去覆命了。”
錦妃聽著張嬤嬤的話,臉上的笑容一僵,眉心禁不住跳了一下,“張嬤嬤您是太后娘娘身旁的老人了,對太后娘娘的脾氣性格肯定比我們這些做嬪妃的瞭解的多,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張嬤嬤明示。”
“錦妃娘娘有話不妨直說。”張嬤嬤臉上含著笑,欠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