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蘇天河眸色一沉。
宮女瞬間的被嚇的有些語塞,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連自己都聽不太清楚了。
“可是……皇后娘娘還沒有洗漱……”
蘇天河:……
蘇天河有些尷尬的揉了揉眉心。
皇后晚上不沐浴,不洗漱,是不會就寢的,這個習(xí)慣,自從皇后大病初癒以後,坤寧宮伺候的奴才早已熟知。
可此時他到底要怎麼給他們解釋……
“皇后娘娘日日操持著後宮那麼多的事情,難免有疲乏的時候,難不成皇后娘娘什麼時候就寢,要不要洗漱,還要給咱們的這些奴才交代不成?”
“奴婢不敢!”
蘇天河臉色一沉,“你們幾個給我看好了,若是吵到了皇后娘娘休息,等著領(lǐng)罰吧!”
蘇天河說著,又招呼著守在宮門口的幾個奴才全部都喊了過來。
“還有你們幾個,今兒娘娘累了,睡的早,這坤寧宮的門,可都給我看好了,若是有什麼人驚動了娘娘,等著明兒一早全部都得受罰。”
“是。”衆(zhòng)人行禮:“蘇公公教訓(xùn)的是!”
蘇天河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兩個熟悉的身影,趁著他教訓(xùn)奴才的這麼點功夫,悄悄的從宮門口溜了出去,他這才背過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入宮伺候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幹這樣的事情!
竟然幫著皇后打馬虎眼。
真是,夠刺激,夠掉腦袋!
沈清綰是順著沒宮牆外沒有亮的地方,一路小心翼翼溜過去的。
到了御花園外面,她沒有帶著珍兒進(jìn)去,而是讓她躲在了御花園外面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若是萬一有人,也好第一時間過來給她傳話。
安排好了一切,沈清綰朝著湖面的另外一邊走去,她鬼鬼祟祟的一步一步朝前挪。
如今開春了,御花園中的枯枝被修剪過,擦著過去的啥時候,總有那麼幾枝會不小心擦到他的臉。
在後宮待了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大膽,特別像要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不對,也不算是偷雞摸狗,倒更像是要偷情。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可就是那一股莫名的好奇心,驅(qū)使著她今兒一定要來御花園碰碰運氣,想要見上睿親王一面。
除了龐大將軍的事情,其實她更想知道睿親王跟原主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麼。
她總不好裝作失憶,那就只能看看與他交談中,能不能知道點什麼。
沈清綰最近睡的不安,她總是有一種隱隱的預(yù)感,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要發(fā)生。
沈清綰小心翼翼的朝著的湖邊挪,卻不小心被身旁的樹枝刮住了衣服,她用力扯了兩下,非但沒有把衣服從那個枯枝上扯下來,反倒是讓自己重心不穩(wěn),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著一側(cè)倒了下去。
她不敢發(fā)出聲,怕弄出太大的聲響,會引來半夜巡邏的人注意。
若是她此時穿著宮女衣服,自己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裡,那肯定比摔個狗吃屎更慘!
沈清綰認(rèn)命的閉上眼睛,她已經(jīng)在心底做好了準(zhǔn)備,預(yù)想的疼痛沒有來,她的一隻胳膊卻被人緊緊抓住抓住,整個身子是瞬間也找回了重心。
沈清綰順手抓住了一棵枯枝,站穩(wěn)了身子。
什麼人?
這力道……!
沈清綰心底莫名一慌。
畢竟在後宮中,能用一隻手支撐起她全身力道的,必然不是後宮中的妃嬪。
不管是妃嬪還是奴才,看到她這番樣子,明兒一早,必然會引起一番是非。
沈清綰甚至有那麼一瞬的後悔,她要出來大大方方的出來便是了,就算遇到了什麼人,她只要謊稱子夜不能寐,來御花園走走,想必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她爲(wèi)何要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穿著一身宮女的服飾。
當(dāng)時心虛了!
沈清綰在心中懊惱的一瞬間,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瞬間在她的鼻息蔓延開。
龍涎香?
這個香味在宮中很是少見,沈清綰更是從未在睿親王身上聞到這樣的香味。
沈清綰的心不自覺的砰砰跳了起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後宮除了侍衛(wèi),很少會有男子,侍衛(wèi)不會用香,除了皇上,還有今日留在宮中的睿親王,那麼就只有……
沈清綰幾乎在一瞬,便在心中篤定了剛剛拉了自己的人,她嚯得一下擡起頭,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別掖著藏著,出來吧!莫幹君逸”
他怎麼會在這裡?
“皇后都沒有看到吾的長相,便已經(jīng)猜到了吾是誰,可見外界對皇后的傳聞不實啊!”莫幹君逸從枯草中探出身子。
沈清綰垂眸朝著他還握在她手腕身上的指尖看了一眼,莫幹君逸尬笑的收回了手。
沈清綰神色鬆怔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界對本宮都有什麼傳聞?”
聽著這句話,莫幹君逸忍不住笑出聲,“既然是傳聞,未必是什麼好話,皇后這樣問,豈不是想要讓吾把那些背後罵皇后的話,當(dāng)著皇后的面再罵一遍,真是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還有如此雅興,喜歡聽人當(dāng)著面罵自己?”
沈清綰:……
莫幹君逸作爲(wèi)質(zhì)子送入宮中以後,她也只見過他幾次,真的很難以想象,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言語竟然如此言辭犀利,巧舌如簧。
“常樂殿的門口的侍衛(wèi)真是該打了,宮裡的人出宮了都不知道。”沈清綰悻悻然,“明兒一早,本宮就去回了皇上,讓他多派幾個侍衛(wèi),看管好常樂殿。”
莫幹君逸失笑的搖了搖頭,“別說再多派幾個侍衛(wèi),就是多派幾十個,只要吾想出來,必然沒有人攔得住吾。”
“好大的口氣!”
沈清綰上下打量著眼前人。
月光灑在他白皙的的臉上,濃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清秀的容顏下,帶著一絲的稚氣。
在沈清綰的眼中,眼前的七尺男兒,到底也只是一個孩子!
“皇后娘娘,你該不會以爲(wèi)吾是從正門走出來的吧?想必元武帝也是派了心腹過來把門,不然他怎麼能放心讓吾在他的後宮進(jìn)進(jìn)出出,那些侍衛(wèi)若是真的攔得住吾,不管是多是少,都攔不住!”莫幹君逸冷笑的抽了抽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