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張太醫是奉了皇上旨意過來的。”柔嬪抿脣一笑，“原來是皇上請的太醫，那妾斷然是不敢耽誤的，只是妾就更加不明白，既然是皇上請的太醫給燕嬪瞧病，燕嬪的貼身宮女這麼著急的給張太醫送銀子，到底是爲什麼？”
“燕嬪，這的到底怎麼回事？”元武帝眸光一沉。
“皇……”燕嬪啞口。
“皇上，妾看妹妹臉色不好，不如還是先給妹妹看了病，至於別的，以後再慢慢查問也不遲。”柔嬪含著笑，緩聲說。
元武帝冷冷的朝著燕嬪看去，“張太醫，燕嬪到底得的什麼病？”
張太醫猶豫著走到了元武帝面前，跪在了地上，“回皇上的話，燕嬪娘娘得的是髒病。”
“髒病？”元武帝眸色沉沉，“可確定？”
“回皇上的話，此病雖不多見，可微臣行醫多年，斷然不會診斷錯誤，微臣剛剛進入燕嬪娘娘寢宮的時候，聞到一股惡臭帶著魚腥味，若是微臣沒有猜錯的話，娘娘的下體如今已經開始潰爛，奇癢難忍，若是皇上同意，讓微臣看一眼，也好確診用藥，早日還娘娘康健。”
看一眼……
治病救人的面前雖不分男女，可燕嬪是宮妃，這……
“皇上，妾聽聞沈貴人侍寢以後，也感覺身子不舒服，太醫診脈後，心中便有了疑慮，沈貴人讓女醫看了看，當時去看診的太醫也沒敢下診斷，會不會跟燕嬪一樣，如是皇上忌諱，不如讓女醫過來看看，再轉述給張太醫，再做定論也不遲。”柔嬪沉吟道。
“沈貴人讓女醫看了，都沒有診斷出結果，那麼此時再讓女醫去看，又有何意義？”元武帝一口拒絕，朝著張太醫擺了擺手，“一個宮妃竟然染上了這種病，還有什麼禮義廉恥可言。”
張太醫看過以後，確診無疑了，燕嬪得的就是髒病。
“皇上。”柔嬪像是被嚇到，半響纔開口道，“沈貴人估摸著也是被燕嬪傳染了，沈貴人可是睿親王王府送入宮的人，若是此事傳出去，讓宗親知道，這可怎麼是好。”
元武帝不語，只是遠遠的盯著癱坐在牀邊的燕嬪，他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像是吞了一個蒼蠅那樣噁心。
“皇上。”柔嬪跪在地上，“皇上要給後宮的姐妹做主啊，剛剛妾還疑惑，燕嬪的貼身宮女這麼著急把要給燕嬪看病的張太醫攔下來塞銀子做什麼，原來她們主僕二人打的這樣的算盤，想讓張太醫在給燕嬪診治的時候，幫她把自己得了髒病的事情瞞下來，她們主僕二人怎麼可以這樣，如今後宮除了沈貴人，不知還有那個姐妹也被感染，她怎麼可以爲了一己私慾，棄後宮姐妹的身子不顧，更是不把皇上的龍體放在眼裡，皇上要爲後宮的姐妹做主啊！”
元武帝的胸口重重起伏著，
珍兒撲倒在地上哭喊了起來，“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我們家娘娘不知情，都是女婢的錯，奴婢是看著我們家娘娘身子難受，才私自想著給太醫塞一點銀子，好讓我們家娘娘早點好起來，皇上，我們的家娘娘心裡只有您，一心爲您，娘娘一定被人陷害的，皇上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
柔嬪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
“來人。”元武帝沉沉的眸子揚起一絲慍怒，“拉下去，亂棍打死。”
“皇上。”燕嬪聞聲，三步並作兩步的從寢殿跑了出來。
只是她跑的太急，沒有把拖夏兒出去的侍衛攔下來，反倒是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襬，摔在元武帝的面前。柔嬪像是厭棄什麼髒東西，生怕被她碰到一樣，往後退了一大步。
“皇上，妾真的是冤枉的，妾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妾在入宮之時，可是完璧之身，入宮以後日日陪在皇上身邊，妾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得了這樣的髒病，皇上……皇上……”
燕嬪跪著朝著元武帝走了幾步，散亂的頭髮，凌亂的衣裳，讓她此時看著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只是她說的話也並不道理，柔嬪心有餘悸的朝著元武帝看了一眼。
她本以爲元武帝知道燕嬪得了髒病以後，便會一杯毒酒把她直接賜死，免得讓她髒了後宮，可如今看來，元武帝似乎還有些猶豫。
難不成，皇上真的對她動了真情，那若是這樣……
“皇上，燕嬪妹妹的話不假，若燕嬪妹妹入宮的時候是完璧之身，也就是說她這個病是在宮中得的，可皇上在燕嬪妹妹入宮之前，已經許久沒有入後宮了，似乎只在皇后娘娘宮中住過一夜，難不成……”
皇后？
元武帝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眉心禁不住輕輕地顫了一下。
他那一日確實留在了坤寧宮，可還在用完膳的時候，就已經疲乏的睜不開。
他雖留在了坤寧宮，卻不好與外人言說，事實他根本就沒有跟皇后得發生過任何事情。
元武帝冷哼了一聲，“柔嬪此言何意？難道是懷疑皇后？”
“不不不。”柔嬪嚇的臉色一白，“妾不是那個意思，怎麼可能是皇后娘娘，妾只是擔心後宮的姐妹。”
元武帝冷哼了一聲。
柔嬪眼底泛紅，哽咽道，“燕嬪妹妹要不要細細想想，入宮以後，都用了什麼東西，見過什麼人，若是真有人用這樣腌臢的法子害人，皇上也要早一點查明真兇纔好。”
用過什麼東西？
見過什麼人？
這兩句話，瞬間點醒了燕嬪。
“皇上，妾入宮時間短，妾從入宮以後，一直在鍾粹宮白日跟著嬤嬤學規矩，晚上與皇上一起，所用之物，也都是內務府送來給妾的，衣裳除了一些貼身衣物，剩下的都是交由浣衣坊浣洗……”
燕嬪認真想了想，“妾入宮以後，只有嫺貴妃來過妾的宮中，她質問妾爲什入宮這麼久都沒有去給她請安，訓斥了妾兩句，一定是嫺貴妃想要害妾，請皇上給妾做主。”
“嫺貴妃？”柔嬪疑惑，“嫺貴妃不是在禁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