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不知聽到了什麼,恍然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沈清綰心底一陣慌亂朝著窗外看了一眼,裝做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朝著珍兒的方向走了兩步,“怎麼了?”
“皇后娘娘。”
珍兒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神色慌張的朝著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您在跟誰講話?”
“沒有啊。”沈清綰故作輕鬆的說道,“本宮看到窗戶開了,想要去關上,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都怪奴婢睡著了,娘娘,您快到牀上歇著,奴婢去關。”珍兒自責的說道,快步朝著窗戶的方向走去,她雙手握住窗戶框,不死心的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坤寧宮的院子裡確實沒人,才放心的把窗戶關緊。
“娘娘,最近宮裡出了不少的事情,還死了人,咱們還是小心一點,以防萬一。”珍兒神色凝重的說道。
“好。”沈清綰點了點頭,“去幫本宮倒一杯茶吧。”
“娘娘,您今晚本來就睡不著,若是再喝茶,只怕到了天亮都睡不著了,要不奴才給您倒一杯溫水,放一些蜂蜜可好?”
沈清綰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
沈清綰不知何時睡著的,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
早晨不用應付滿宮妃嬪的日子真的很爽。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睡過自然醒這麼久了。
沈清綰不禁在心中感慨,即便是尊貴的皇后,也不能隨心所欲的過日子,還要整日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宮中,哪怕是藍天,也只能看到那麼一塊小塊。
雖說宮中的月例銀子不少,每年進貢的東西也不少。
可這些東西,也只能放在宮中,即便有一日她出宮,也沒法帶出去。
她若是拿著皇宮中的東西進了典當行,典當行的老闆還不得報官給她下了大獄。
後宮女人搶破頭的想要爭這個位置,可沈清綰覺得,當個皇后好沒意思。
她醒來的時候,坤寧宮爲大阿哥準備的偏殿,已經收拾乾淨了,宮女剛剛把幾牀新被子,晾曬好。
沈清綰檢查了一圈,看著確實沒問題的。
“蘇天河,去把大阿哥接過來。”
蘇天河一驚,“皇后娘娘?您可想清楚了,若是就這樣直接把大阿哥接過來,難道皇后娘娘就不怕宮中的人在背後嚼舌根,說皇后娘娘對大阿哥有什麼想法,傳到皇上耳中,恐怕對娘娘不好!”
“這個偏殿是皇上讓本宮給大阿哥收拾出來的,如今大阿哥傷了身子,行動不便,本宮又未出月子,也不能時常往阿哥所跑,倒不如直接把大阿哥接過來,等大阿哥傷養好了,再送回去。”
再說!
這個月子,她不也是被迫做的。
若不是元武帝對外宣稱她小產,又哪裡有這些事。
“若是不把大阿哥接過來,大阿哥養傷的這段日子,本宮每一次去阿哥所,都會被有心人非議,與其這樣,本宮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直接把人接過來,也正好讓那些有歪心思的人,沒了嚼舌根的勇氣。”
蘇天河眸色一驚,“還是皇后娘娘思慮周全,奴才愚鈍了,奴才這就安排人去把大阿哥接過來。”
江文瀾看到蘇天河的時候,詫異的眼睛一瞬間睜到了最大。他甚至在被子裡,偷偷掐了一下大腿根,鑽心的疼,讓他終於清楚了,原來自己不是在做夢。
“蘇公公,皇額娘真的這麼說的?要接我去坤寧宮養傷?”
蘇天河話說的很明白,他也聽的很清楚,只是他還是很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遍。
“自然是真的,奴婢怎麼敢騙大阿。”蘇天河笑的眉眼彎彎,“奴才幫大阿哥收拾東西吧。”
“快去給蘇公公倒一碗茶。”江文瀾吩咐道,“蘇公公稍等片刻。”
江文瀾是被擡著去的坤寧宮。
這一路上,雖然擡驕攆的奴才萬分的小心,可也免不了顛簸的時候。
好幾次,江文瀾都被傷口扯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他的心裡是暖的。
從他出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真的關心他,明目張膽的關心他。
曾經他最討厭宮中的人,在背後議論他,而此時,他聽到宮女和太監,小聲竊竊私語的時候,甚至還挺了挺腰桿。
“大阿哥不是受傷了嗎,這是要去哪啊?”
“沒看到大阿哥驕攆旁邊站著的是蘇公公嗎?既然是蘇公公親自來接的,那必然是去坤寧宮的。”
“蘇公公的意思,應該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們說,皇后娘娘此時把大阿哥接到自己的宮中,日後還會送回去嗎?”
“咱們皇后娘娘沒有自己的孩子,身子又一直都不好,好不容易有了個孩子,還被燕嬪給害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孩子,即便她有想要把大阿哥收到自己膝下的意思,也不足爲怪。”
“你們就在這瞎說吧,這讓大阿哥去坤寧宮住的意思,可是咱們皇上自己開的口。”
“若是這樣一來,大阿哥遲早都會被皇后娘娘撫養了?”
“大阿哥是長子,若是被皇后撫養,日後的儲君之位怕是非皇后娘娘莫屬了。”
江文瀾的驕攆剛剛過了御花園,他便遠遠看到,皇后已經站在宮門口等著他了。
“皇額娘。”江文瀾眉心一凝,滿是擔憂,“您身子都還沒好,怎可在站在這風口,若是傷了身子,那可是而兒臣的罪過了的。”
“沒事的。”沈清綰柔聲道,“雖然你不是第一來皇額孃的宮裡,可以前只是用膳,今兒是搬過來住,皇額娘自然是要在宮門口等著迎接咱們大阿哥了。”
江文瀾垂了眸,倒是有些好意思的紅了臉,“兒臣給皇額娘添麻煩了。”
“不麻煩,皇額娘歡喜的很。”
沈清綰聲落,便招呼著人把大阿哥擡進了偏殿。
偏殿作息朝東,清晨的時候,清晨東邊窗戶下總是能見到太陽,暖洋洋的曬一曬很舒服。
沈清綰讓人在那個地方放了一個軟榻,“大阿哥若是沒事的時候,就在這裡曬曬太陽,看看書,切記不可以對著陽光看書,那樣很傷眼睛。”
江文瀾坐在軟榻上,眼眸一陣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