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屯兵於湯山鎮左側胡塘、大胡山一線的日軍第十六師團30旅團第38聯隊除了派出搜索部隊與警戒部隊外,其餘大部兵力已經休息。
但是在湯山鎮裡,第38聯隊長助川靜三大佐卻還沒有休息。作爲帝國少壯派軍官,助川靜三可不能像普通官兵那樣該睡就睡,該走就走,他還得站在戰略高度思考作戰。
傍晚時接到包括堅田號被炸沉等戰報,以及收到朝香宮鳩彥代理司令官的電報,助川靜川其實很不以爲然。
帝國軍隊最應該做的,不是停止攻擊,而是加快攻擊,一鼓而下!在帝國摧枯拉朽的打擊下,啥神秘部隊、精銳部隊都會原形畢露。
在他看來,這是朝香宮鳩彥親王的膽子太小了,所以他當即把自己的想法向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做了彙報,中島雖然不齒朝香宮鳩彥的行爲,但也不好當著下屬面前指責,只好指示助川靜三“稍安忽躁”。
此時天色已黑,今天的攻擊只得結束,部隊轉入就地住宿與防守。助川靜三大佐心裡默唸著,明天早晨三點,部隊起牀吃飯,早晨四點,立即向南京城下突擊!
想起那些今天已經同支那南京守軍激戰之部隊,助川靜三大佐就心潮澎湃。
但就在這時,他桌上的電話驟然想了起來。
“哪尼?”
“報告聯隊長閣下,我聯繫第3搜索小隊在湯山鎮以北三公里處遭到地雷襲擊,當場被炸死17人!”電話中說道。
“什麼?”助川靜三驚叫道。
地雷,說起來簡單,可一支搜索隊竟然會遇到地雷,這就不簡單了。
這個天下如此之大,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會被埋上地雷的。譬如支那要埋設地雷以阻止皇軍通過,也只會在一些必經之路上埋設,至於搜索隊要搜索的荒野,誰吃醉了纔去埋設地雷啊,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人傻,就是錢多無處花了。
“報告聯隊長閣下,遭到地雷襲擊的,不具我們聯隊,第9聯隊、第20聯第、第30聯隊比我們受到的傷害還要慘重!”
電話中繼續說道。
“八嘎!”助川靜三罵了一句,突然想到一句什麼,立即向外大吼一聲“副官,副官!”
“閣下,我在!”一名少尉急著跑了上來。
“立即命令各部隊加強駐地警衛,避免給支那襲擊者以可乘之機!”助川靜三道。
但是,助川靜三的話音剛落,兩條黑影就摸到了他的指揮部門口,而且只聽“噗噗”聲下,沿途的鬼子就歪歪地倒地地上。
衝進來的兩個傢伙,是朱碧華與付懷德,兩人使用的武器,是種花家67式7.62毫米無聲手槍。
種花家的67式7.62毫米無聲手槍,在當時來講屬於世界頂級水平。適合偵察作戰或特種作戰,有效射程30米。
作爲傭兵,經常要執行無聲突擊的任務,譬如解救人質,沿途遇到敵人,唯有無聲手槍才能實現既解決敵人又不被發現的目的。
至於電影里人人都好像是小李飛刀那種情況,只能說是特殊情況或特殊人物,譬如付懷德就有這樣的本事。只是付懷德同樣更願意用無聲手槍解決問題。
原因就在於,飛刀的殺傷力,相比子彈來講還是有所不足,而且殺傷距離也不可能達到無67式無聲手槍的30米,更不可能達到普通手槍的50米有效射程。
“八嘎,怎麼回事?”聽到外面貌似有啥倒地的聲音,助川靜三大聲罵道,而且還頗有警覺地掏出了他的王八盒子。
“噗——”一個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框的下部,一支黑漆漆的槍管對著助川靜三射出一發子彈。
助川靜川只感覺到眉心一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人影一躍而入,將要倒地的助川靜三給接著,然後輕輕地放在地上。
接著,又一個人翻滾著輕輕地進入了助川靜三的辦公間,甚至還出聲道:“看到聯隊旗沒有?”
這次作戰,其實是一次突發奇想的作戰。
傅懷德這傢伙,一直西亞與非洲等地當傭兵,並未去過日本,但這傢伙本著藝多不壓身的原則,當時與一個日本傭兵經常結隊,所以順便學到了滿口的日語。
剛纔時空戰隊在突進時,就進入了湯川鎮,雖然這個鎮子四周,貌似日軍有上千人,但七個傢伙也屬於膽大之輩。
他竟然聽到了兩個日軍對話,其中一個說他不去喝清酒了,他要回聯隊部。
“尼瑪,回聯隊部,意思是,湯山鎮上住有鬼子一個聯隊?”傅懷德立即把這個消息以密語告訴衆人。
“聯隊部?幹他姥姥的!”鬼子誰不知道啊,他的聯隊部實力是相對弱小的,這個實力弱小,不是人數特別少,而是指戰力。
一般來講,日軍一個標準3800人聯隊,其聯隊部包括有:一個54人的指揮部,一個121人的運輸隊(有騾馬,一般不與指揮部住在一起),一個通訊中隊數十人,衛生系統只有4名醫護人員。
此外聯隊直屬中隊有反坦克中隊122人(裝備37mm反坦克炮),一個122人炮兵中隊(裝備6門70mm九二式步兵炮),但這兩個中隊,同樣不與聯隊指揮部住在一起,萬一哪個中隊的炮彈被突然給點爆了,豈不是讓聯隊指揮部也跟著殉葬?
不過這兩個中隊雖然不與指揮部住在一起,卻也在不遠處,起著拱衛指揮部的作用。
“爭取繳獲鬼子聯隊旗!”朱碧華臨機一動,想到一種可能。記得原時空裡,種花家雖然消滅了數十萬鬼子,但就沒繳獲過聯隊旗。
一來繳獲聯隊旗是巨大的榮譽,二來繳獲聯隊旗也表明這個聯隊遭到了重創,對這個聯隊的士兵來講,是一次重大的精神打擊。
“OK!”衆人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如果助川靜三還活著,一定會被一幕給活活氣死。尼瑪,我是一個聯隊好不好,你們竟然只有七個人就想繳獲我的聯隊旗?我不服啊不服啊死了也不服啊……
鬼子雖然沿途崗哨不少,但朱碧華等人全身紅外夜視披掛,再加上特種兵的身手,實在繞不過去的崗哨,就直接由傅懷德拿下咔喳,能繞過去的就不驚動對方,直接飄身而過,有如我輕輕地走了,如我輕輕地來,不帶走一片雲彩。
但在突入鎮內核心區域後,這七個人就開始沿路留力,最後進入其指揮部的正好有傅懷德與朱碧華二人。
“聯隊旗,不就在辦公椅後面麼!”朱碧華大手一揮,就將這面旗幟放進了“載具”,同時消失的,還在助川靜三桌上的各種文件。
兩人也沒管鬼子聯隊指揮部裡其他敵人是否會發現痕跡,傅懷德簡單地佈置了一個詭雷後,兩人立即閃身。
“敵襲——”就在兩人剛剛跑出鬼子第38聯隊指揮部,一個聲音淒厲地迴響在夜空。
“轟——”指揮部的詭雷就在這時候響了。
“突圍!”朱碧華立即端出95式班用機槍,開始面對正在衝出房門的鬼子進行掃射,而傅懷德這傢伙,身揹著塔沃爾突擊步槍,可卻還蹲在樹叢邊安裝詭雷。
兩人邊打邊退!
後面數十個鬼子,端著三八大蓋,殺機機機地追了上來。
噠噠……
95式班用機槍,一掃一大片。衝在最前面的五六個鬼子,立即被打得人仰馬翻。
“突突突……”塔沃爾突擊步槍的槍聲,帶有點塑料機器的那種感覺,但其金屬流並不輸給95式班用機槍。
兩支自動火力,一出手就完全覆蓋了可能的空間。鬼子的死亡人數頓時急劇上升!
“快,這邊走!”第一個接應點是仝智偉,這傢伙突然從一片街影中閃出,從側面給鬼子來了一梭子!
“達達達達……”鬼子的歪把子機槍也加入了合唱,但立即就遭到了朱碧華的一個三發點射。
鬼子的機槍手還沒建功,就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
“快,敵人上來了!”第二個接應點鄭清華一顆手榴彈向著來敵拋去,然後端著槍衝在前面,此時敵人已經從幾個方面圍了上來。
這些圍上來的部隊,都是巡邏隊,人數不多,火力也不算猛,但一定不能被對方給堵住或纏住,不然這仗就很難打。
“老大,果然厲害!”第三接應點在鎮子街口,巴洛日扎一直抱著塔沃爾突擊步槍守在一片陰影裡。
五人向鎮外的方向迅速撤去。
此時,哪怕是鬼子一箇中隊,也難以留下他們。
因爲兩個在鎮外接應的傢伙,一個劉強一個唐玉安,都是爆破專家。只要衆人撤到他們的方向,那麼他們必然可以安然而去,而後面跟著的鬼子麼,想要趟過他們設置的雷區怕是很要花一點時間。
“跟我來,三八五,三八六!”果然,劉強與唐玉安都在鎮外的叢林中等著,看到幾人的裝扮後,立即說了一句口訣,直接隱入了黑暗之中,至於其他人,自然會按照這個口訣行動。
不過,哪怕鬼子知道這個啥口訣也沒啥卵用,因爲這個口訣,除非你懂得這是啥意思,同時還要看得清地面上的情況,才能避開雷去。
不然,你就老老實實趟雷去吧。
“殺機機機——”幾支搜索隊匯合到一起,人員還是很多的,可他們畢竟比朱碧華等人慢了一步。
“八嘎,繼續分組,沿三條路追擊!”一名中尉級的軍官指揮道。
而他自己,則帶著一隊士兵沿著中間的一條道路追了下去。
“轟,轟——”左右兩側道路,還沒跑到五十米,就遭到了詭雷襲擊,衝在最前面的十多個鬼子大體上是沒啥命了。
“八嘎!”聽到爆炸的中尉本能地罵了一句,但同時也很慶幸,自己這一路,竟然沒遭到地雷的襲擊。
直到此時,鬼子們也沒搞清楚是什麼炸了他們。
但是這名鬼子中尉高興得太早了,他們沒遇到詭雷,不是他們運氣好,是因爲朱碧華們正從這條道路撤退,鬼子想要追,難道朱碧華們不想把鬼子引出來?
不過此前劉強與唐玉安兩人也沒怎麼想爲難鬼子,他們在距離等人處約五百米外,那兒的地形有些特別,道路直接穿過了一片林區,但林子很稀疏,只要手電一照就知絕對沒有埋伏。
但是小樹林的樹上,卻是可以佈置詭雷的。兩個傢伙在這片小樹林裡,佈置了12枚73型鋼珠手榴彈,實際上這種時候要那種定向步兵雷才厲害,但這不是大家沒準備麼。好吧,就是73型鋼珠手榴彈也不錯。
鬼子一路追一跑叫,還有鬼子向前方的夜空裡開槍,但是,平均距離在二百米外,再加上朱碧華等人包括防彈衣戰術頭盔等全身披掛,除非是運氣太差被鬼子一槍給打在腿上,否則七個傢伙基本上都是安全的。
五百米的距離,鬼子很快就追到了,看到一片樹林,在最前面的幾個鬼子用手電晃了晃,沒發現埋伏,便一頭紮了進去。
扎進去當然不錯,但當幾乎整個隊伍都進入了詭雷圈時,守候在百米外的唐玉安,輕輕將手中繩子一拉,12枚73型鋼珠手榴彈當即冒出滋滋的響聲。
“敵襲——”鬼子中尉看到自己面前不遠的空中,一個黃黑黃黑的東西正冒著火星,哪怕是傻瓜也知道這是一顆正在點火的手榴彈啊!
“轟……”
鬼子雖然發現了,但根本來不及做啥隱蔽動作,要知道,對於唐玉安這種爆破高手來講,他不但要炸你,還要將你遇炸時可能做出的動作一併計算進去,一起炸掉!
在一片連續的爆炸聲中,大約一個小隊的鬼子被捲進無窮的鋼珠與碎片之中。最終能有幾人走出這片詭雷陣,沒有誰能夠預料。
唐玉安從埋伏處站了起來,看了看爆炸現場,終於忍住了去給受傷的鬼子送行的念頭,擡腳追趕大部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