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休要胡來!”阿克蘇出城後看對對面已經(jīng)搬出戰(zhàn)車,當(dāng)即大聲爆喝,聲音傳出數(shù)裡對面的士兵聽的一清二楚,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
“父王!你沒事啊!”阿里扎看到父親安然出城,忙下馬健步如飛躍上了吊橋向左翼王走去。
虎父焉能食子?左翼王就這一根獨苗,該演的戲份演完了,見兒子如此忠孝也高興地答道:“我沒事,叫大軍撤退吧!”
“啥?”阿里扎莫名其妙的反問了一句轉(zhuǎn)而趕緊應(yīng)聲答道:“遵命!”
這一來一往的,來時殺氣騰騰,怎麼現(xiàn)在就班師回朝了?想著想著阿里扎拍了拍不精光的腦子,搞得越來越糊塗。
左翼王一聲令下三十萬大軍中規(guī)中矩的如約撤退,像是雲(yún)淡風(fēng)輕一般,月氏城池沒有了戰(zhàn)雲(yún)的霧繞顯得陽光明媚。
相對於這裡劍拔弩張、暗流涌動的氣氛;位於契丹東北邊陲的土默特地區(qū)就算是人間天堂了……
土默特是契丹國內(nèi)的一座商業(yè)重城,這裡商路鋪設(shè)四通八達(dá),北到俄國南抵涼城,左鄰察哈爾右靠和林格爾,羅馬、鮮卑族商人、波斯人、中原商人紛紛盤踞於此,五湖四海的商賈來來往往在這個沒有一點契丹本土氣息的城中。
這裡不屬於左翼王阿克蘇的勢力範(fàn)圍,也輪不到右翼王泰克管轄,土默特地理條件優(yōu)越正好夾在察哈爾跟和林格爾兩城中間,因此相對來說較爲(wèi)和平,作爲(wèi)神舟最北端的商業(yè)、文化重地,契丹國內(nèi)的戰(zhàn)火也不忍燃燒到快寶地,作爲(wèi)契丹的軍事儲備後勤地區(qū),這一帶最顯著的特色便是各式各樣的草藥店。
今日這裡跟平常一樣,在土默特最大的藥材堂口門前集中著密集的人羣,他們穿著考究、光鮮豔麗,每人手中拿著一張或者數(shù)長契約,來自四面八方的藥販子就是在這裡進(jìn)行藥材的進(jìn)、出手。
同濟仁三個大篆字刻在寬大華麗的牌匾上,這座木製的三層樓古式建築中十幾個身穿棉襖的店小二正在接待著一個個客人,聽他們喜氣洋洋的吆喝聲就能知曉這家藥堂子的豐厚底蘊。
店內(nèi)的楠木櫃臺前坐著一位年輕男子,論相貌秀麗非凡、濃眉大眼顴骨平整,身高六尺有餘,頭戴一頂中原常見的秀才帽,一手舞動著質(zhì)樸的紙扇,一手忙碌地?fù)芾鴻櫃吷系娜齻€大算盤,噼噼啪啪清悅動聽;時不時地呼喚一聲,外面的小二會意的跑來接過賬單,很難想象這樣手敲算盤子的日子這個年輕人是如何在這個百年老店度過的。
位於土默特東南方是通往俄國邊境的要塞,這裡氣候寒冷雪山縱橫,以丹尼爾冰山爲(wèi)地標(biāo)的懸崖峭壁徒然成了這座寒冰極地的唯美勝景。
丹尼爾冰山高聳入雲(yún),整個山頭覆蓋著皚皚白雪,一天當(dāng)中偶有個把時辰陽光照耀,也只能看到蒼白世界中挺拔的蒼松點綴的綠色;正是因爲(wèi)人跡罕至,而且在要塞上無人問津,所以這裡成了一些神秘人的棲息之地,冰川雪域最神秘的羣體就生存在丹尼爾山頂?shù)臄嗷暄律稀?
“放我出去!喂,放我出去,你們聽不到本公主說話麼?”聲嘶力竭的吶喊傳遍了半座冰山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循聲而去山腰間一個孤寂的山洞,在峭壁陡立的冰山中像一個張開了深淵巨口的獅子,山洞出口的地方被玄鐵打造的牢籠環(huán)繞,外面站著兩名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一個個長的貌美如玉,只可惜表情嚴(yán)肅像個木偶一樣站在洞口絲毫不被牢籠中憤怒的聲音所影響。
“你們這羣裝聾作啞的人,待本公主出去立刻將你們這裡夷爲(wèi)平地,放我出去,我要見你們主人……”洞中的女子抓狂的喊著,外面的人連頭都不帶回一下,氣急敗壞的她使勁的踢著玄鐵的欄桿,見狀無果、最終無力的退後幾步坐在了洞中的石頭上休息起來。
這女子瓜子臉、丹鳳眼、秀麗的鼻尖光滑剔透,兩道粉眉如彎彎的月牙跟撅起的嘴脣相互映襯,眉心間一點淡淡的煙紫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她現(xiàn)在穿著一件磨得幾乎沒皮了的貂皮棉襖、頭髮凌亂不堪、三寸錦繡鞋子也已擦開了邊沿,但是這些凡俗之物的狼狽並不能蓋住她美輪美奐、驚爲(wèi)仙人的相貌!
沒過多久,一位穿著打扮跟外面的兩名女子一模一樣的女人手提著飯盒從山頂而來,機械般的送飯女子將一邊的飯盒輕輕遞到兩人手中,另一邊的飯盒則送往洞口,整個過程中三人都未曾說過一句話。
被關(guān)在洞中的女人看到熟悉的送飯女人,在那女人彎腰放飯盒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後者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糾纏,也沒有掙扎只是呆呆地看著洞中的女人。
“我要見你們主人,放我出去。”女子猛烈地?fù)u晃送飯人的手臂,這送飯女這次沒有逃避,而是回頭看了看正在吃飯的兩名看守,那兩人也沒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正在享受著美味佳餚。
“放我出去,你想辦法放我出去,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洞中的女子壓低了聲音對著送飯女言到。
那女人看了看洞中迷茫的女子,輕輕地?fù)u了搖頭,而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猛地張開,只是一黑洞洞的口腔,光禿禿的一眼瞅見乾涸的喉結(jié)跟令人毛髮悚然的傷疤,那舌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jīng)被人連根拔起。
洞中的女子哪裡見過這麼恐懼的畫面,當(dāng)下驚慌失措的大叫頓時花容失色,猛然間撒手那送飯女人的手腕,抱著腦袋將整個身子縮到了洞內(nèi)的牆壁上。
等到扭頭再瞥一眼那送飯女時,那女人臉上露出很神秘的微笑,似乎嘲笑著洞中囚徒的無知與。
已經(jīng)被關(guān)在這裡半月有餘的女子全然被這樣的驚嚇磨滅了心智,就這樣過了十幾個日日夜夜的她貌似失去了逃出生天的最後一線希望,兩眼空洞無光的她推到洞口處擺著的飯盒,整個人像被抽去了骨髓般癱軟在洞中……
——————————同濟仁依舊在忙碌著,管家依舊在擺弄著算盤子,轉(zhuǎn)角的樓梯上走下一個身披白袍、頭戴面紗的女子,管家看到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過去,小聲問道:“大小姐,不是說了麼那位施主傷勢嚴(yán)重且奔波了兩日現(xiàn)在昏迷不醒,你這昨晚剛到就要走啊?”
女子長吁一口氣對著管家道:“師兄,你也不用叫我什麼大小姐了。”
管家聽到後神情惋惜,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轉(zhuǎn)而追說著:“那施主可耽擱不得,不過奇怪他體內(nèi)現(xiàn)在沒有一點內(nèi)力,你我跟叔父四人連夜用功爲(wèi)他療傷卻不見好轉(zhuǎn),我們的內(nèi)息如泥牛入海被那小子吸的沒有一點反應(yīng),但是他脈象趨於正常,我隨師傅行醫(yī)二十年可從未見過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受那麼嚴(yán)重的傷還能活下來的;那人你認(rèn)識?”
女子也是甚爲(wèi)鬱悶,按照常理說一個人體內(nèi)沒有內(nèi)力,是斷然擋不住內(nèi)家高手的摧殘,這要是放在常人身上恐怕五臟六腑早被震碎,可是先前這人明明是內(nèi)力精贊啊!
“算了師兄,我跟他只是一面之緣,再者我們二人後面一定會有追兵,你在土默特立足時間長,如今根基已穩(wěn),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了;今天我想好了,這就帶他回斷魂崖休養(yǎng)。”女子說著話回頭看了看樓梯處,兩名穿白棉襖的女子已經(jīng)擡著一副擔(dān)架走了下來。
“哎,既然你去意已決,我又能說啥!只是這裡距離丹尼爾三十多裡,我且派人護(hù)送你回去吧!”管家不放心的說著,一手招呼著後臺的兩位老者,兩位年過古稀的老頭閃身站到了女子面前。
“大小姐好!”
“兩位師叔,我只是去個斷魂崖何必勞煩你們二老!”女子口氣嬌嗔,全然跟殺人魔頭沾不上一點邊。
“嘿嘿,慕容師兄你看小女如今長大了,倒覺得我們老頭子成了累贅了。”其中一位年歲較小的人摸著下巴上的鬍子跟另外一人打趣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俺家小女可是赫赫有名讓人聞之喪膽的雪域妖姬啊!”年長的慕容姓老頭應(yīng)聲笑著,圍繞女子轉(zhuǎn)了一圈。
“我說小女啊,你也長大了不要整天鬧那些打打殺殺的,該找個人訂終身了。”慕容老頭子表情很認(rèn)真的說道。
“哼,不理你們了。”女子不好意思的說著話,雖然隔著一層面紗但能感覺到臉上的一抹暈紅!
“大小姐,我看就讓兩位叔父送你回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說話的卻是同濟仁的算盤管家。
“不用了師兄,這點事情哪裡能勞煩兩位叔父啊;我這就先走了啊!”女子說完笑嘻嘻的看了看兩位老頭子,早已吹著口哨走出了門外。
一聲哨向,一兩寬敞的馬車駛了出來,女子跟兩位手下一起將擔(dān)架上的人擡上馬車,這才隨後上車,四人一溜煙竄上了前往丹尼爾的官道。
要說起這位古怪精靈、情緒萬變的女子來。
這正是:殺人狂魔驚世外,小家碧玉秀深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