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六的下午,橙茵換上了白色雪紡長裙,穿上了白色平跟涼皮鞋,梳了個漂亮的馬尾,站在鏡子前,她兩手拎起裙邊,轉(zhuǎn)啊轉(zhuǎn),照啊照。
哎喲,真是亭亭玉立,粉面桃花呀!她掩嘴一笑,呵呵,多嫵媚啊。
最後還翹起蘭花指,對著鏡子點了點,心裡說,戴慶啊,今天就要把你勾得神魂顛倒。哈哈哈~~~~~。然後旋風似的衝下了樓。
天氣果然如她期望般晴朗,呃~~~~好象還有點熱。
來到校門口,看見戴慶早已站在那,黃色T恤、卡其色短褲,乾淨清爽,黝黑的國字臉竟有點泛紅。
“學長,我們走吧?!背纫鸨镒⌒?,含羞地說。
原來不是去公園也不是去遊樂園,竟然是來逛街的。
早知道就穿跑鞋來了,穿長裙怎麼能穿跑鞋呢?熱死人了,早知道就在剛纔的小店買瓶水了。橙茵還在胡亂想著,戴慶已經(jīng)細心地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橙茵,陪我去對面的精品店看看吧?!?
進了精品店,戴慶竟筆直向項鍊櫃檯走去。橙茵正在納悶,他已經(jīng)開口,有點吞吞吐吐,“橙茵,你~~~~你覺得哪條比較漂亮?”
難道是要給我買??橙茵心裡狂喜,她傾身看向櫃檯,一眼就看中了擺在中間的紅色水晶吊墜的銀項鍊。紅色水晶作成的蘋果晶亮剔透,掛在她的脖子上,和白色長裙再配不過了!掩下笑意,她又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其它的,才慢吞吞地指著那條銀項鍊,“這條不錯?!?
戴慶二話不說,馬上掏錢買下,還再三要求服務員包裝漂亮些,雖然沒有立即給她,但也高興得她一路上都屁顛屁顛的。
恩?!不是去酒吧麼?不是要在那種地方表白纔有氣氛嗎?橙茵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是回學校的路。可能知道我沒滿18歲,不方便帶我去,呵呵,天色也晚了,在外面逗留太久確實不好,真體貼!
“我們?nèi)ヅ赃吥情g小店吧?!笨斓叫iT口,戴慶又拉住她。
好了,好了,雖然沒什麼氣氛啦,但是說明你還不虛榮,恩,老實可靠。想著,橙茵就乖乖地跟在了後面。
點完菜,戴慶居然要了兩壺壺子酒。(作者:壺子酒是南方的一種米酒,以糯米發(fā)酵,壓榨取汁而成,口味香醇、酒精度低。)
嘎~~~?她還準備冒著被發(fā)現(xiàn)是未成年的危險和他去酒吧喝雞尾酒,現(xiàn)在雖然去不成,但是喝壺子酒未免也太~~~~~好歹她今天打扮得這麼淑女,哦~~~不是~~是這段時間都變得這麼淑女。難道他看出什麼了嗎?不可能啊,自己的演技都可以獲奧斯卡提名了。
戴慶見她半天不說話,以爲她怕醉,趕緊解釋,“這是壺子酒,就象米酒一樣,度數(shù)更低,不醉人的?!?
橙茵“嘿嘿”賠笑兩聲,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恩,很甜,好吧,湊合著喝吧。
席間,戴慶反常地一言不發(fā),一個勁地悶頭吃菜、喝酒。橙茵心想,沒關係,給你時間好好醞釀醞釀吧。
忽然戴慶擡起頭,盯著橙茵,黝黑的臉帶著紅暈,“橙茵,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沒關係,慢慢說。
“你能幫我把這個禮物給戴靈嗎?”他掏出了下午買的銀項鍊盒。
恩???。∈颤N意思??橙茵大眼瞪圓。
“因爲明天是戴靈的生日,所以我~~~~”
難道?!“你~~~喜歡她?”橙茵顫著聲問。
戴慶猶豫了一下,馬上肯定地回答,“恩,我喜歡戴靈。”黝黑的國字臉發(fā)亮。
下面的話,橙茵已經(jīng)聽不見,“我喜歡戴靈,我喜歡戴靈~~~~”這幾個字放大了好多倍在她腦子裡不斷地盤旋。直到和戴慶分開後,她來到校門口草坪處,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恩?那不是天王和盈盈嗎?橙茵看向不遠處站立著的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要上前打招呼,不料腳下一絆,趴倒在一叢灌木後,雖然已看不見,兩人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來。
“李敬,美國的姑姑說斯坦福大學仍然給你保留了入學資格。”
“我暫時沒有回美國的打算。”
“去那裡不是更能施展你的抱負嗎?”
“我會申請延期的。”停頓了一下,“若是真走了,你捨得嗎?”
“當然捨不得。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啊,``````”
親姐弟??親姐弟?。?
橙茵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響,眼前金星直冒。
原來那個不一樣是這個意思!
真荒唐啊,戴慶明明和戴靈是同姓,不是兄妹;李敬和盈盈明明不同姓,卻是姐弟,還是情侶!
自己三年的單戀在經(jīng)歷了二十幾天的短暫幸福後瞬間就灰飛煙滅,上帝卻並不憐憫她,同一時間讓她聽到這個更不能接受的事實!
她反身坐起,忽然瞄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飛快閃過,恩?!難道還有人聽到了?!顧不得了,現(xiàn)在誰還會比她受的刺激更大??!
她苦笑了一下,把頭埋到了膝下。
難怪李敬會從美國千里迢迢回來這裡,原來是因爲喜歡上了自己的姐姐!
難怪李敬參加COSPLAY比賽時要盈盈飾演無道紗羅,原來他自己真的是無道剎那!
難怪盈盈和媽媽都住在舊公寓裡,卻能穿名牌、買鋼琴,原來都是賣燈具的錢!
難怪去年耶誕節(jié)在桃花心木樹下會傳來鋼琴聲,原來是盈盈彈的!
難怪盈盈的媽媽會在教導處打李敬,原來是害怕他們~~~那兩個字是萬萬不能說的,現(xiàn)在橙茵連想都覺得頭隱隱漲痛!
原來的原來,呵呵——
壺子酒也會醉??!
她無力地向後癱躺在草地上,看著深藍色夜空中的點點星光,忽然想起了16歲仲夏天臺上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