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陌帶了二十個親兵離府,一行人便裝快馬,十分低調。
仔細看去,還是能看出他們身姿挺拔,帶著軍隊中獨特的氣質,胯下的馬也非尋常馬匹能及。
軍馬皆是百裡挑一的品種,在戰場上見過血雨腥風,比一般的馬更加穩重。
顧寒陌的馬背上有一個白色的麻袋,裡頭都是草藥。
那是臨行前玉扶給他的,說是在邊境一帶就有生長,讓他到了軍營就命人多采一些煮水喝。
一則夏天很快就到了,可以解暑,二則西昆人已經想到給顧懷疆下毒這樣的陰損招數,未必不會再來一次。
萬一他中毒了,也能依靠這些草藥緩解毒性,堅持到大夫來。
“小玉扶,你明明是個毒仙,可我覺得你越來越有醫仙的潛質了,你什麼時候也給我把把脈?”
顧宜看到顧寒陌喜滋滋地背上那一袋草藥,心裡不平衡。
玉扶對三哥都這麼好,怎麼也不見她給自己一點兒草藥什麼的?
玉扶撇撇嘴,“我只會解毒,別的方面略通皮毛而已,有些還是跟太醫院的諸位大人學的。六哥若不嫌棄,我就把把脈?”
薰池走後,玉扶便不讓那些太醫稱自己師父了,她怕折壽。
那些太醫不肯,生怕她把他們剔出仙人谷的門生行列,玉扶好說歹說了一通教學相長的理論,他們才肯罷休。
“好啊好??!”
顧宜把手伸過去,玉扶摸了摸,噗嗤一聲笑出來。
“怎麼了?”
看著顧宜一頭霧水,玉扶笑道:“六哥,你早上吃了什麼?”
“不過是尋常那幾樣,小籠包子和西湖牛肉羹。哦對了,今兒還多了一樣鞋底餅,是小木頭從外面買來孝敬我的?!?
玉扶掩著嘴,一臉神秘,“六哥回院子去吧,別問爲什麼,你回去就知道了?!?
顧宜將信將疑,顧相也十分好奇,陪著他一起回院子。
顧溫卿好奇道:“玉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才走開沒多遠的顧宜忽然捂著肚子,“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哎呦不行了!快回去!”
玉扶無奈道:“小木頭的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他買來的餅大約不乾淨,六哥吃壞肚子了。”
顧溫卿沒忍住嗤地一聲,而後索性哈哈大笑起來。
“糟了糟了,小木頭今日死定了,我得去攔著點兒!”
說罷跟著顧相和顧宜後頭,朝他們的院子走去。
玉扶本打算回房,正好看到顧酒歌朝外走,他這些日子經常出門去見殷姬媱,這她是知道的。
她還聽顧溫卿說,顧酒歌和殷姬媱經常在玉膳樓見面。
“二哥,你要去玉膳樓嗎?”
“是啊?!?
玉扶道:“那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畢竟是藉著我的名頭開起來的,我還一次都沒去看過呢!也不知道玉官吃力不吃力,紅醉和綠袖有沒有好好幫著他?!?
顧酒歌想了想,笑道:“是了,玉膳樓開了有些時日了,你還一次都沒去過。四弟時常往那裡跑,怎麼也不想著帶你一起去?”
玉扶道:“四哥說之前亂糟糟的,怕我去了有危險。如今既然好了,料想也無妨?!?
說罷轉頭朝瑤藍道:“你去和李大娘她們說一聲,就說我跟二哥去玉膳樓了,叫她們自己吃午飯罷?!?
瑤藍瞧她急火火的模樣,忙道:“小姐,我得跟著你出門,你一個丫鬟都不帶怎麼成?”
正好一個灑掃的小廝走過來,瑤藍抓著他吩咐了一通,跟著玉扶出了門。
馬車裡,顧酒歌忽然想起什麼,“聽說牢裡的犯人跑了?”
“嗯,嚴錚帶人跟著,看著她跑到相府才走的?!?
顧述白的猜測一點兒都沒有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齊婷到底沒有傳承她祖輩和父輩的忠義,選擇了背叛。
“二哥,你說這件事被殷朔知道了,三哥會不會有危險?”
顧酒歌笑得眉梢微挑,“這就是你給了他一堆草藥的原因?你是怕殷朔又用對付大哥的辦法來對付三弟,是嗎?”
玉扶沒有說話。
上次去常州府救顧述白,是他們兩一起去的,他最明白玉扶當時有多擔心顧述白。
他輕輕一拍玉扶的腦袋,“放心吧,殷朔想要的是在朝堂中整垮顧侯府,不是殺一個人那麼簡單。如果是大哥,他或許會下殺手。但這次是三弟,他不會的。”
“爲什麼是大哥哥他就會下殺手,是旁人他就不會?難道就因爲大哥哥是顧侯府的世子?”
可沒有了這個世子,顧侯府還有五個公子,世子之位不會沒人接替的,這根本傷不了顧侯府的命脈。
玉扶的疑惑,讓顧酒歌當場噎住。
她到底年紀尚小,再聰明懂事,對於男女之情還是不夠老練。
否則她應該看得出來,殷朔想要顧述白的命,不過是爲了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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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表示,做不成情人還是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