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河幾人隨柳夢璃前往幻冥宮, 歸邪氣惱而又無可奈何的朝他們的背影瞪了幾眼，回頭看見百里屠蘇，他的嘴脣動了動, 欲言又止。

沉默了一瞬, 他忽然語氣不善的道：“你們兩個如果沒事, 就不要杵在這裡！”

李尋歡和百里屠蘇對視了一眼, 朝歸邪點了點頭, 便舉步往裡旋夢走去。

兩人將要邁入傳送陣時，忽然歸邪出聲喊道：“百里屠蘇！”

被叫到名字的人停下腳步，只聽歸邪語氣頓了頓, 道：“你若有空……替我去看看丫頭。”

百里屠蘇默然，隨即很快的點了下頭, 又想起對方背對著自己看不見他的動作, 應聲道：“我會的。”

他往另一條路看了一眼, 遲疑著對李尋歡道：“先生，我……”

李尋歡淺淺的笑了笑, 道：“無妨，我先回去，你自便吧。”

說完，他沒等對方回答，便徑自進入了傳送陣。

眼前白光一閃, 當裡旋夢的景色映入眼簾時, 他脣邊的笑容已經完全褪去, 涼涼的寒意一直滲入眼底。

回到歸邪居, 他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靜靜坐了很久, 他忽然低聲笑了出來。

他這是怎麼了，竟然因爲屠蘇方纔那一瞬間的猶豫, 便像個賭氣的小孩子似的扭頭就走。

“……怪不得，他常說我孩子氣……”

李尋歡輕嘆了口氣，忽然耳尖動了動。他微微一愣，站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打開了大門。

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站在門口，看姿勢是正準備敲門，卻被忽然打開的大門驚到，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李尋歡啞然失笑，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在笑他自己，最近似乎越來越喜歡逗這個人了，這樣下去……

百里屠蘇回過神來，目中微微現出一點窘迫，訥訥的道：“先生……”

李尋歡明知故問，微笑著道：“屠蘇，你怎麼在這？”

百里屠蘇垂眸，猶豫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般，看著李尋歡道：“先生，請跟我來。”

旋夢外圍，除了通向裡旋夢之外，尚有一條隱秘的小路。

沿著這條小路往前走，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二人眼前便出現了一方小小的洞天。

李尋歡看著眼前的景色，稍稍睜大了眼睛，訝異的嘆道：“這是……”

前方不算太大的弧形洞窟裡，紫色的晶石密密麻麻，層層覆蓋交疊，點點紫色熒光明滅閃爍，絢爛猶勝於夏夜星空。

但更令人驚歎的，卻是這紫晶石中蘊含的靈氣。幻冥界中，此類紫晶石隨處可見，雖也蘊含有罕見的純淨靈氣，卻遠遠不及此處，猶如溪流之於海洋。

他也忽然懂了爲何先前百里屠蘇會猶豫。瓊華派攻打幻冥界，正是爲了這些富含靈氣的紫晶石，而此處顯然還未曾被瓊華派發現。他一個人類，而且身爲前瓊華弟子，如果隨意來此，只怕會惹得幻冥界猜忌。

他看向百里屠蘇，見他走進晶石洞窟深處，停在其中一塊晶石之前，凝視著那點點紫芒，沉聲道：“這裡，是幻冥界的墓地。”

李尋歡愣了愣，驚訝的擡起頭，細細環視著洞內紫晶石，道：“屠蘇，你的意思莫非是說，這洞內所有的紫晶石都是夢貘死後的遺體所化？”

百里屠蘇點了點頭，接著道：“可是，只有在這個洞中的遺體才能凝結成紫晶石，若是夢貘死後不能及時將他們的屍體帶回這裡，那些屍體便會化爲煙塵，隨風而散。”

他目中閃過暗色，望著眼前的紫晶石，道：“她叫贏幽，是歸邪的妹妹。當年我落在幻冥界與人界的夾縫之中，若非蒙她兄妹相救，只怕早已經魂歸幽冥。”

李尋歡笑了笑，道：“她是個好姑娘。”

百里屠蘇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四周紫芒閃爍，宛如無聲的呢喃。

百里屠蘇道：“我……害死過很多人……”

李尋歡一驚，尚未開口，便聽對方繼續喃喃著道：“……村裡的人……我娘……如果不是我頑皮，把村子的情況透露給居心叵測之人……”

李尋歡靜靜的聽著，他沒有出聲。因爲他知道，無論什麼樣的言語，在經歷過的傷痛面前，都是那樣的蒼白而無力。

他走到對方身後，伸出手去，輕輕環住了對方的肩膀，然後慢慢收緊手臂，將他帶入自己懷裡。

感覺到對方的肩膀在細微的顫抖，他柔聲喚著對方的名字。

百里屠蘇應了一聲，語調有些微沙啞。

李尋歡在他耳邊柔聲道：“沒事了，屠蘇，都過去了……”

他語氣一頓，接著道：“我們一起保護幻冥界，決不讓慘劇再次發生。”

“……”

這些話，百里屠蘇默默的聽著，過了一會兒，他緩緩擡起手，朝李尋歡放在他肩上的手探去。指尖碰到對方手背，他臉上的神色忽然一震，手掌改變了方向，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將他的手臂拉開，從李尋歡懷裡掙脫出來。

他慌忙低下頭，不敢看對方的臉，淡淡道：“在下失態，讓先生見笑了。”

李尋歡看著自己被撥開的手，澀然一笑，道：“屠蘇你……何必跟我客氣。”

二人離開紫晶洞，就在這時，整個幻冥界忽然劇烈的一顫。

百里屠蘇對這種震動無比熟悉，他神色一凜，厲聲道：“結界已破，瓊華派的人來了！”

與此同時，李尋歡體內火靈之力陡然一陣騷動。他忍不住低低的咳了幾聲，道：“玄霄也在。”

百里屠蘇道：“糟了，歸邪！”

他們趕忙向入口處趕去，才走出小路沒多久，便發現前面不少白色人影閃動，一看便知是瓊華派弟子。

旋夢外圍，地面上遍佈著怪異的光罩。不少瓊華派弟子毫無防備的靠近，一不留神走進光罩的範圍內，立刻被一股強烈的吸力拉向光罩中心，撞在一根突起的柱狀物體上，頓時傷亡慘重。

而幻冥界一邊的夢貘和一些小妖靈巧的在這些光罩之間的空隙裡穿行，儘量不與瓊華派弟子正面打鬥，而是將人往這些光罩附近引去。

李尋歡道：“這些陣法殺傷力極大，而且敵我不分，行動的時候要小心。”

百里屠蘇點頭道：“先生亦然。我去找歸邪，這裡拜託先生了。”

說完，二人兵分兩路，李尋歡留下幫助幻冥界對付瓊華派弟子，百里屠蘇則在他的掩護下，趕往入口處尋找歸邪。

百里屠蘇循著歸邪的靈力，儘可能迅速的往對方所在的地方奔去。

捲雲臺上，百里屠蘇一劍擋下玄霄的進攻，從店鋪買來的普通長劍不堪羲和劍一擊，與羲和劍相擊的瞬間，便被高溫融化成鐵液。

受傷的歸邪單膝跪地，百里屠蘇趁著玄霄撤劍的空隙，握住他的手臂帶著他迅速撤離。玄霄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收回羲和劍，負手而立，沒有絲毫追擊的意思。

夙瑤質問道：“玄霄，你爲何放過那兩個妖孽？你難道忘記前任掌門……”

玄霄喝道：“住口！太清技不如人，死有餘辜。哼，如今的妖界，不過是強弩之末。幾隻螻蟻，我又豈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而此刻幻冥界中，雲天河等人已經從幻冥宮裡匆匆趕來。看見受傷的歸邪，柳夢璃驚呼道：“歸邪將軍！”

奚仲走上前，謝過百里屠蘇，從他手中扶起歸邪，對幾人道：“我先送歸邪回去療傷，百里公子，少主就拜託您了。”

百里屠蘇點頭應下，對雲天河幾人道：“現在玄霄和夙瑤就在捲雲臺上，雙劍之力非人力所能對抗，如果不趕緊想辦法，只怕這次幻冥界在劫難逃。”

雲天河撓了撓頭，道：“連百里大哥也打不過大哥？那怎麼辦？”

衆人皆默然。李尋歡走了過來，拍了拍百里屠蘇的肩膀。

雲天河看看衆人，煩躁的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大步走了幾圈，然後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擡起頭來道：“我、我出去和大哥說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一定要拿回望舒劍，說服大哥讓幻冥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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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也不等別人反應，他便一頭衝向入口處，往捲雲臺跑去。

韓菱紗氣得跺腳，追上去罵道：“你這個笨蛋，等等我們啊！”

百里屠蘇叫道：“天河！”

李尋歡搖了搖頭，笑道：“這個脾氣……當年天青可是個滑頭鬼，知道天河這樣，還不得氣得活過來。”

衆人趕緊隨後跟上。

捲雲臺上，雲天河與玄霄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雙方力量懸殊，即使幻冥界這一邊人數佔了優勢，但是在雙劍威力下，還是很快便落了下風。

打鬥中，韓菱紗忽然暈倒。雲天河衝過去，摟著韓菱紗，感覺到對方體溫如冰，驚訝的道：“菱紗……怎麼會這樣？！”

百里屠蘇道：“韓姑娘既爲望舒劍宿主，夙瑤使用望舒劍，寒氣便會聚集在她這個宿主體內，韓姑娘修爲不深，這樣對她的傷害很大。你運氣助她，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長此下去，情形更是不妙。”

雲天河已經呆住了。

柳夢璃微蹙秀眉，拂了拂長髮，輕聲道：“我先命人送菱紗回幻冥界休息，雲公子……你別擔心，菱紗她……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從雲天河手上接過昏迷的韓菱紗，交給了一隻夢貘，將她送回幻冥宮內。

李尋歡和百里屠蘇一直戒備著不遠處的玄霄和夙瑤，但是玄霄並未將他二人放在眼裡，他看著雲天河，揚聲道：“天河，你爲我破冰四處奔波，我們相處時日雖短，情份卻如師徒如兄弟，世上我最感激的人便是你，我實在不想殺你。”

他嘆了口氣，接下去說道：“只要取了紫晶石，不久即可白日飛昇，爲前人所不能爲，做到歷代掌門夢寐之事！這是我如今唯一要做的！天河，如何，要不要和大哥一起昇仙？”

雲天河直到此時纔回過神來，他看了玄霄一眼，道：“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哥了……”

玄霄皺起眉頭，道：“你？！”

雲天河道：“你說你控制了羲和劍的力量，我卻覺得，你這個樣子，好像爹說過的心魔深種，已經完全不是你了……你我從此再無關係！你把望舒劍給我，我不能讓你再害菱紗！”

百里屠蘇嘆了口氣，喚道：“天河……”

李尋歡按住他的肩，衝他搖了搖頭。

玄霄沉下臉色，瞪著雲天河，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雲天河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做的不對，我不要你當我大哥了！ 把望舒劍還來！就這麼簡單！”

他話音剛落，玄霄忽然欺身上前，站在了雲天河對面，周身騰起肉眼可見的赤紅色陽炎之氣，熱浪逼人。

慕容紫英忍不住衝過來，將雲天河往後一拉，道：“天河小心，快快退後，那陽炎會將人焚成灰燼！！”

玄霄只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佇立良久，忽然仰天高聲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雲天河，你三番兩次頂撞，我本不該姑息！ 只是我還記得在禁地說過的那些話，你助我良多，玄霄永志難忘。紫晶石既已足夠，我就再讓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現在妖界束縛已除，妖界衆人的命也送給你吧！ 你不願修仙，愛去哪裡便去哪裡！只是要將望舒劍歸還，卻是萬萬不能！”

“！！！”

衆人都沒想到玄霄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正又驚又疑，忽然腳下一震。

柳夢璃驚訝的道：“束縛已除，入口的結界馬上就要再次封閉，大家趕快進去。”

幾人看了玄霄一眼，均是心情複雜的回到幻冥界。

入口處的結界迅速封閉，百里屠蘇環顧人羣，意外的發現，慕容紫英竟然也在其中。

對上慕容紫英的視線，百里屠蘇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道：“紫英……你爲何不回瓊華派？”

慕容紫英頓了頓，目中露出痛苦之色，沉聲道：“……不辨是非，同門相殘……這樣的瓊華派，我永遠不會再回去。”

（師尊……）

百里屠蘇看著他的神色，心中亦是黯然。

李尋歡走了過來，對百里屠蘇道：“在想什麼？”

百里屠蘇愣了愣，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一小步，過後才發覺自己反應過大，有些尷尬的移開目光，搖了搖頭。

衆人一齊來到幻冥宮，雲天河等人隨柳夢璃一同到內殿去探望韓菱紗。李尋歡和百里屠蘇二人已經從嬋幽口中得知，柳夢璃即將繼承幻冥界主人之位。而如今幻冥界束縛已除，不日便將離開崑崙之巔。

嬋幽讓二人稍待，等夢璃即位儀式一了，便送他們離開幻冥界。

李尋歡輕嘆道：“那位柳姑娘，只怕對天河有意。但只怕分別之後，今生再無相見之期。”

他頓了頓，對百里屠蘇道：“屠蘇，你說我和你，會不會也有別離的一天？”

百里屠蘇一愣，想了想，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人世之間，便是恩愛夫妻，白頭到老也終有分離的一天，何況你我。”

聽了這話，李尋歡頓了頓，隨即笑道：“如此說來，未免太過悲哀。屠蘇，死生事大，你我無法掌控，姑且不論。我只問你，若是我們也面臨生離之境，你……”

說到這裡，他忽然止聲，靜靜的看著百里屠蘇，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不，沒什麼。是我多想了，屠蘇你別往心裡去。”

說著，他轉過身，長長舒了口氣，道：“我去外面走走，屠蘇你不用跟來，我很快回來。”

他朝幻冥宮外走去，百里屠蘇見對方的身影漸行漸遠，不知爲何，心中忽然一陣發慌。

“先生！”

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追上前去，握住了李尋歡的手腕。

看見對方略帶詫異的眼神，百里屠蘇頓時覺得兩頰微溫，他急忙鬆開手。李尋歡含笑問道：“屠蘇，你有何事？”

百里屠蘇一時語塞，他下意識叫住對方，卻沒有想過要說些什麼。

他用力閉上雙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

他對李尋歡道：“先生……我曾承諾過，先生所在之處，百里屠蘇亦在。何況，先生不是約定過，與我一同回南疆？”

百里屠蘇輕輕吸了口氣，然後看著李尋歡的眼睛，沉聲問道：“……莫非在先生心中，我是如此不遵守約定之人？或者……”

“先生你，究竟在擔心什麼？”

一隻夢貘從內殿走出來，對百里屠蘇和李尋歡道：“兩位，少主的繼任大典即將開始，嬋幽大人命我等來請二位前往祭壇。”

兩人具是一愣。李尋歡先回過神來，對那隻夢貘道：“勞煩你了，我們立刻就去。”

稍後在祭壇附近，他們見嬋幽用夢見樽造出柳夢璃的幻影跟隨雲天河諸人。繼位大典之後，幾人隨同奚仲離開幻冥界返回人間。

崑崙山腳下的月牙村中，衆人擡頭仰望，只見碧藍的空中一點黑影迅速隱沒。

雲天河喃喃道：“幻冥界看不見了……夢璃她……真的走了……”

韓菱紗站在他身邊，半低著頭，強壓下目中的難受，輕聲安慰他道：“天河，你別難過……”

雲天河沒精打采的道：“以前在山上一切都很自在，爹對生死離別也看得很淡……但我現在不一樣了，也許這就是傷心吧……”

韓菱紗愣了愣，無奈的喚道：“天河……”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一會兒，她喃喃道：“……至少，還有另一個‘夢璃’陪著我們，就算……她也只是一場夢…………如果……如果在瓊華派和幻瞑界之間發生的那些事，也能像做夢一樣，醒來之後發覺全是假的，那該有多好……”

慕容紫英道：“人生已如枕樑一夢，我們所以爲的‘幻境’，說不定僅是夢中之夢，生死則是一場更大的夢。”

聽見似曾耳聞的話語，百里屠蘇驟然一呆，隨即心中五味雜陳，忍不住輕輕的搖了搖頭。

李尋歡道：“這些稍後再說，如今你們有何打算？”

幾人都搖了搖頭，韓菱紗想了想，道：“對了，先前在捲雲臺，玄霄曾把水靈珠給了天河。我們先去月牙村，把水靈珠交給老村長吧。”

雲天河點了點頭，慕容紫英也同意了。

雲天河道：“去了月牙村之後，我想去清風澗。”

慕容紫英驚訝的喚道：“天河？”

韓菱紗露出難過的表情，低聲道：“天河……你……”

李尋歡問道：“天河，你是想從青陽和重光兩位長老口中，詢問阻止玄霄做成劍柱舉派飛昇的方法？”

見雲天河道是，他笑道：“若是如此，我和屠蘇便與你們兵分兩路，你們前往月牙村，我們往清風澗，到時候在播仙鎮會合便是。”

衆人皆無異議，事情正要定下來，百里屠蘇忽然道：“送水靈珠之事不急，交給我和先生去做也未嘗不可。我與先生身份尷尬，若是貿然進入清風澗只怕不妥。不如我們去送水靈珠，你們去清風澗求見兩位長老。”

慕容紫英略加思索，當即點頭道：“此言有理，那就勞煩兩位跑這一趟了。”

兩人趕到月牙村，卻只見到月牙村人去樓空的蕭條景色。

從村長屋中留下的一封信，兩人得知月牙村的村民早已在幾日前盡數移居他處。李尋歡收起信箋，準備在會合之時交給雲天河三人。

回到播仙鎮，客棧附近，雲天河三人已經等在那裡了。

三人看過信後，一時無言。

李尋歡問道：“你們去清風澗，可曾問到線索？”

三人對視了一眼，面上皆是露出難過的神情。

李尋歡詫異的問道：“怎麼，難道兩位長老出事了？”

雲天河撓了撓頭，道：“兩位長老……他們……”

見他期期艾艾要說不說的急死人，韓菱紗跳起來，在他頭上拍了一下，道：“好了好了，還是我來說吧。玄霄殺了重光長老，而如今青陽長老也身受重傷，命不久矣了。他們說，阻止玄霄的辦法，可能在青鸞峰上，所以我們正打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