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我激動地叫,但下句話還是卡在了喉嚨裡——小雪的眼睛依然是全黑的。
“小雪,你醒醒啊!”我想起之前她掐著我的脖子叫我死的時候,急忙衝她喊,儘管自己早就知道這沒什麼用。
“馬武,我們得想辦法把那個孩子弄過來。”王先生雖然也是吃了一驚,但還算鎮(zhèn)定。
“呵,你們也算盡職了,把陰胎引出來了······”
難道說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陰胎?
我痛心地看著小雪劫持著男孩,男孩面露懼色。
“小雪,放了那個男孩!”我無力地喊,但沒有力量的我怎麼說都沒用。
如果我有足夠強大,現(xiàn)在救個小男孩根本不在話下,小雪和辛棠救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幅樣子······我忍不住又失落。
“馬武,你聽好,那女的要搶的是陰胎,我去引開她,你趁機把小男孩救走?!?
然而就在王先生跟我說話的空當(dāng),小雪已經(jīng)挾著那小男孩而去了。
“喂!等等!”王先生再沒多說半個字,立馬追上去,我邊叫著王先生讓他等等,一邊在後面一頭霧水地追著。
如果那男孩真的是陰胎,那麼黑暗勢力爲(wèi)什麼要奪陰胎呢?
我氣喘吁吁地在後面跟著。王先生一個急剎,我差點撞到他的背。
“怎麼——?”
我順著王先生的目光,但那裡什麼都沒有。我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好像迎面撞上了牆一樣,但明明前面根本就沒有牆啊!
“結(jié)界。”王先生輕輕說。
結(jié)界?那不是隻有鬼怪進不去麼?我和王先生又不是鬼怪,怎麼會進不去?
“結(jié)界有很多種。這是排出外人的結(jié)界,我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王先生,你剛剛爲(wèi)什麼要追???陰胎有什麼用?。俊蔽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陰胎是在陰氣極重的地方,完全由陰氣和死氣孕育而成的胎兒,抓了他,就能破解陰氣。那既然如此,誰抓不都一樣麼?幹嗎非要把陰胎奪回來呢?
王先生精疲力竭地坐下來:“破解陰氣,那是正確使用陰胎纔會有的結(jié)果,而反過來,也可以利用陰胎製造陰氣?!?
“製造陰氣?”我懷疑地問。把鬼都聚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這麼跟你講吧,一個人的陰氣如果重到一個極點,那麼他邪惡的能力也越強,我懷疑黑暗勢力派那個女的蒐羅陰胎,就是爲(wèi)了獲得強大的能力?!?
強大的能力麼?如果真的有,沒有人不想要吧?
王先生好像會讀心術(shù)似的,厲聲道:“別打陰胎的主意,那種力量是邪惡的,強大到一種地步最後會被力量反噬的?!?
“哦,那我們現(xiàn)在怎麼辦?”我有些懊喪。也不知道是因爲(wèi)看
見了小雪還是那副樣子,還是因爲(wèi)陰胎被奪。
王先生思考了一會兒:“那陰胎有點特別,暫時別管他,我們還是以救出皇甫艾爲(wèi)重?!?
我同意了。但是我們都忘了辛棠還躺在森林裡。
我們出了森林,這次倒是很簡單地就出來了,也沒在裡面兜圈子,看來之前是有人故意想把我們鎖在裡面。
邋遢大漢的車子還停在那兒,邋遢大漢把腳搭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歪斜著睡著,呼嚕一聲接一聲。
“找旅店?”邋遢大漢被我們推醒,睡眼朦朧地問。
“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旅店嗎?”王先生俯下身子問。
邋遢大漢瞥了他一眼,忽然怔住了。我以爲(wèi)他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連忙回頭,可什麼都沒有。
“呀!你別嚇我?。謫釘[出那副表情?”我按著心口。
邋遢大漢沒理我,他只是不敢相信地望著王先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沒什麼,上車吧?!蹦┝?,邋遢大漢說。
憑我的直覺,他絕對在撒謊??伤降卓吹搅耸颤N呢?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啊?”我問他問了一路,可邋遢大漢就是閉口不答。
“王先生,你家哪兒的???”邋遢大漢忽然問。
王先生也是一愣,然後回答了他。
“你問這個幹嗎?”
“你就沒想過你會死在異鄉(xiāng)?”
我目瞪口呆,急忙阻止邋遢大漢繼續(xù)說下去:“別說!別說!不吉利!”這邋遢大漢今兒個是怎麼啦?竟然提這個!
“謝謝提醒了,但是這是命,躲不過?!蓖跸壬肷?,說。
“命?什麼命?客死他鄉(xiāng)?”我沒頭沒腦地問。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迴應(yīng)。
邋遢大漢把我們放到客棧就開車走了,我站在客棧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這個客棧給人一股死亡的氣息,不僅燈光灰暗,招牌都褪了色,還有一個眼盲的老太太坐在接待臺後,我頓時就聯(lián)想到了地鐵上那個要縫了我的皮的老婆婆。
“確定進這裡麼?”我有點怕,弱弱地問王先生。
“不然你露營?”
我連忙搖頭。露營更可怕,大街上的鬼全都找上來了。
“兩位?”接待的老太太估計是聽腳步聽出來了,把頭擡起來問。
“是的,請問還有空房間嗎?”
“能問一下你們的年齡麼?”
問年齡做什麼?不過我們還是告訴她了。老太太一聽,立刻擺手:“不好意思啊,今天住滿了,你們再往前走十幾公里,那兒也有住的地方?!?
“十幾公里?”我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這也太遠(yuǎn)了吧!”邋遢大漢不在,難不成還叫我們走路
過去?
“我說,真的一個空房間都沒有嗎?”我問。
“101不是沒人住麼?”王先生突然說,指著牆上寫著房號的牌子,只有牌子101下面掛著鑰匙。
“不······這個不外租?!?
“不外租?怎麼回事?”
“它······鬧鬼?!崩咸f得並不肯定,更像是剛剛編出來的謊話,說得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
“那正好,我們就是專門打鬼的,把那房間租給我們吧!”我半開玩笑地說。
老太太竟然信以爲(wèi)真,摘下那串鑰匙給我們,甚至激動得連房費都不要了。
“你小心點,”王先生在我耳邊小聲提醒,“這個老太太,有問題。”
“有問題?哦,你是說她的眼睛是吧,她不是瞎了麼?”跟在帶路的老太太后面,我同樣小聲地說。
“我不是說這個,是——”
“這就是你們的房間了?!崩咸W×耍D(zhuǎn)身把鑰匙插入鎖孔,說了句“晚安”還是什麼的,就離開了。
我打開房間的門,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
“哎······”王先生忽然拉住我,做了個“噓”的手勢,“裡面有東西?!?
“東西?鬼?”我警惕道,不由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我不清楚?!?
我屏住呼吸地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響,隨後我看見一個紫衣女子抱著被子出來,見我們兩個愣在門口,綻開一個笑顏:“歡迎你們?nèi)胱?,我是這兒的服務(wù)生?!?
服務(wù)生?這麼小的客棧還有專門的服務(wù)生?
“進去了,色瞇瞇地盯著人家?guī)质颤N?”王先生推了我一把。
我們沒什麼行李,累得倒頭就睡。直到半夜,我才醒來。
感覺有雙眼睛盯著我的後腦勺。
熟悉的冰冷灌滿了被窩。
看?不看?
就看一下下······我安慰自己,就只是確認(rèn)一下是人是鬼就好了。
這是種不可抗力,越是害怕,反而越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我慢慢地轉(zhuǎn)頭,果真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一眨不眨,我的心跳慢了半拍。
“我操!你盯著我?guī)质颤N!嚇?biāo)览献恿?!”看見是王先生在黑暗中睜著眼盯著我,我終於鬆口氣。
“小武啊?!蓖跸壬谝淮谓形医械媚屈N親暱,我不禁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大半夜的幹嗎?想嚇?biāo)牢野。俊?
“你一定要把皇甫艾救出來?!彼敝钡赝蛭业难劬?。
我正色道:“這不用你提醒,我也會救。”
“那就交給你了?!彼焉碜愚D(zhuǎn)過去了。
“什麼意思?”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王先生這是想要撤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