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遇到了,本來我對面坐著一個大學生,是要回家探親的,他媽媽生病了,這大學生特意跟老師請假,畢業論文都延後寫,就爲了回家陪他媽媽,但是我打牌打著打著就覺得不對了,身邊開始冒涼氣,我在去看那大學生,就知道對面換人了。”
我問:“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練了《鬼神六決》,那玩意還挺神奇,你別說,我照著上面的辦法來練習就覺得身體不一樣了,感覺比以前敏銳多了,我對面一換人,我就知道了,然後我再問問那個鬼,就什麼都知道了。”
“你,你還跟那個鬼說話了?”我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說了啊,就問他問題,其實不用問就知道了,那大學生長的挺瘦挺白淨的,還不喜歡喝水,我們一堆人擠在車上熱的要死,都察汗呢,就那個學生,身上一點汗都沒有,結果換人了,那個學生頭上沒汗,還像是熱的不行了似得,一個勁兒的摸頭。我又問他去哪,他就說去刑家灣,但是之前那學生吧,是在中途就下車,不是去刑家灣的。”
我心想這也就是小艾,膽子大的跟什麼似得,還敢跟那個鬼嘮幾句閒嗑。
“那你說他可憐是怎麼回事呢?”
“那人不是一直在那擦汗麼,然後邊擦汗,他還一直問,什麼時候到刑家灣,把周圍人都問煩了。我就問他去刑家灣幹嘛,結果是他兒子重感冒,家裡人告訴他快沒救了,他趕著回家。”
我嗯了一聲。小艾繼續說:“馬武,我現在能跟師傅一樣驅鬼了,但是我不想收了他怎麼辦?”看起來和小艾分開的這段時間,小艾厲害不少。
我想了想說:“看那個鬼害人了沒?害人了你就收,沒害人你就放過他。”
“他害人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你就勸他投胎。”
“不行,鬼會做鬼都是有執念,執念放下了,他自己就去投胎了。”我想到當初遇到的那個紅衣女鬼,的確,知曉古城沒背叛她,紅衣女鬼當時就平和很多,要不是後來出事,她估計就去投胎了。小艾繼續說,“這個鬼對他兒子執著的很,就死活要去看他兒子,我跟他要了他家電話,他們家太偏了,就一個供銷社有電話,我問那人兒子的事情,對方都罵我神經病,說他兒子十幾年前就死了,這我敢說麼,我總覺的我一說,他鐵定不接受現實,馬上就能掐上我脖子。”
“那你怎麼跟他說的?”
“就說手機信號不好,沒接通,還好他貌似不怎麼相信這些高科技,沒懷疑我。”我倒是想著,小艾行了啊,編瞎話也一溜一溜的了。
我想了想說:“告訴他,說你打通電話了
,說他兒子好好的。”說著說著,我也覺得不行,“不行,要是這男的想聽聽他兒子聲音怎麼辦?”
小艾悶聲悶氣的:“是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沉默了會,說:“小艾,別想太多了,該滅就滅,你如果不滅了他,他就要害死別人,到時候你更後悔現在的心慈手軟。”
陳摩死之後我想了很多事,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人有人路,鬼有鬼道,魂有魂途,任何一個走錯了路線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就像陳摩死了,我到現在都後悔,當初沒弄出鬼王他們之前,沒在嶽離跟前看著嶽離嘗試只吃了周恆的生魂。如果陳摩是個正常人,是不是就會逃脫那一劫?
我怕陳摩出事,但有時候這種優柔寡斷不見得是好的,乾脆一點也許陳摩就不會死了......
所以有些事,挺殘忍,該做就做吧.......
小艾沒吱聲,我聽見一聲大喊:“快點,快點去刑家灣,我要見我兒子,我要見小澤,我要見我兒子。”陰冷的聲音聽著,我覺得頭皮發麻。
小艾急切道:“馬武,我先不給你說了,我得出去看看。”掛了電話。
我盯著電話怔怔出神,王城蒼白著臉從警察局出來,嘴脣像是凍得一樣都是紫的。
我疾走幾步到他跟前,就聽王城傻愣愣的說:“真的,裡面好像沒發生我說的那些事一樣,都在該幹什麼幹什麼,要不是小劉死了,周圍人看我跟看瘋子似得,我還真以爲剛纔什麼都沒發生。”
王城他爸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情況似得,問:“你跟局長怎麼說的?”
“都說了。”王城長嘆一樣的說。
我問:“那局長就信你了?”
王城看著我,說了一句我完全不知該怎麼迴應的話:“不信,但是你還能用什麼解釋這一切?”
王城他爸拍了拍王城肩膀:“回家吧。”
王城點點頭,忽然想起點什麼:“爸,我晚點回去,還有點事。”王城他爸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走了。
王城抹了把臉轉身對我說:“走吧,兄弟,我們去取火車票,明天的車。”我都差點忘了這茬。
折騰一天,我看了看錶已經下午五點了。
“上哪去取票?”
“我喊人給我們買了,去前面襄陽街路口那,有人等著我們。”
他說著先往前走,我跟在他後面,看著總覺得他身體像發抖似得,終於,他將手中的東西塞給我:“馬武,這個你拿著。”
我低頭一看,這不是他死賴著要的那玉玦鈴鐺麼。
“呵,良心發現準備給我了?”
王城歪頭:“不是,是我握著這鈴鐺就能看見你頭上那玩意兒,我受不了了!”
草。
但他這麼一說,我瞬間也僵了,我現在拿著那鈴鐺呢,我能看見那隻眼睛麼?我僵硬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擡起頭。
然而......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一把扯住王城,跟他說我看不見,也突然想起來,王城說,他拿著玉玦的時候就能看到人身上有白金色暖光。而我什麼都看不見。這東西在我身上沒用?
王城已經把那鈴鐺握在手心裡,一蹦離我三尺遠,明顯是看到什麼了。
我樂了:“王城,這玩意兒我拿著沒用。”我估計是驅鬼的人裡面公認的傻子,寶貝用不了,我還這麼樂呵呢。
王城將鈴鐺扔給我:“那正好,你拿著吧。”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城今天專門走黴運,他剛把鈴鐺扔給我,我就看見他對著一團空氣猛揍,聽他說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這麼一看,還真挺詭異的。
而且,我還在疑惑一件事,是我最近發現的,都說我是死人,怎麼我能看見的鬼,王城都能看見,我看不見的,王城也能看見,他不止能看見,他還打的到。而且,王城他爸說小鬼怕他,可是如果怕他,爲什麼還會往他身上撞呢?
我搖搖頭,暫時想這些也沒用,走過去,一摸口袋發現當初掛著邋遢大漢給我的墜子的掛繩還在,正好將那東西拴著,踮著腳給王城帶脖子上。
王城這是揍完了,煩躁的把脖子上的東西扯下來:“你當拴著狗呢?”看我一眼,王城又瞬間別過頭,“靠。”
但他也沒別的辦法,想分辨哪些是人,哪些是鬼,他只能帶著。
王城將東西拿下來,拴在鑰匙鏈上,懶得弄,看頂上掛著我栓的繩子,他直接將繩子綁在鑰匙鏈上了。綁好了也儘量不看我,帶著我去襄陽街路口。我們到的時候那已經站了一個人,長的細細瘦瘦的,像個柴火人一樣。
王城跟他對了個拳頭,就把票接過來。
“哥哎,票給你買了,但得給你說過事兒,你要去的那個地方太偏了,從咱們這到刑家灣還要在鑼鼓隊轉車,這到鑼鼓隊的票我給弄到了,但是鑼鼓隊到刑家灣的,你得找另一個人,我給你聯繫那人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對方讓你自己去取。”
那人說著給王城報了個地址,王城說行,道了聲謝,就散了。
然而,就這一個瞬間,我突然想起個十分詭異的事情,柴火人,柴火人.......
草,煌刀上面那個詭異的花紋,是個纏著荊棘的柴火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