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8日,方右山早早地起來了,他要放鬆一下,這幾天的連續運轉,讓他覺得有點頭暈。
方右山來到樓下,走出小區,在街上漫無邊際地走了一會兒,然後吃了早點,又轉了有半個小時,覺得輕鬆不少。於是他就向回走去,突然,他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的背影,那個背影就和叢蘭的描述一樣,方右山心裡一驚,難道叢蘭的夢中夢見的白衣女子確有其人?
方右山不再思考,他大步向前走去,很快超過了那個白衣女子,他沒有馬上側頭看那個人,因爲他怕遭到人家的白眼,他怕別人罵他是色狼。而是又向前走了幾步,裝作突然想起什麼事情的樣子,站在那裡思考片刻,然後慢悠悠的轉回身。
可是當他轉回身的時候,那個白衣女子不見了。
方右山覺得非常怪異,他用目光前後左右的搜尋半天,再也沒有見到那個白衣女子。他心裡想,見鬼了,還是出現了幻覺。正在疑惑之間,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和剛纔那個白衣女子一樣身材的女人背影,不過那個女人上身穿的是花色格狀襯衣,也是長髮垂腰,臂彎中夾著一件白色的衣服,是不是風衣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得出,那件衣服應該很大。
方右山沒有再去追看眼前的女子,一頭霧水的回到家中。
因爲剛纔的事情,讓方右山陷入了沉思。他又把這幾天寫好的小說稿看了一邊,尤其是對王明初的假設那一段,他反覆的看了五六遍。突然覺得他的假設何能是對的。看著看著,方右山想起了叢蘭幾次提到的她夢中所見的白衣女人。
叢蘭是那樣說的:“……前面十幾米處有一個白色的身影,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風衣的女子,一頭長長的黑髮披在身後,直垂腰際。就像事先約好的一樣,那個女子前面帶路……”
叢蘭就是因爲這個反覆出現的夢,才決定要查查北山的黑影,那麼夢中的這個白衣女子是真的存在,還是叢蘭胡思亂想的結果?
方右山把他在小說中進行的推斷重新看了一便,心中暗想王明初是因爲女人、金錢而受賄。但是他爲什麼要跟著一個白衣女子呢?是自覺的還是不自覺的?是跟蹤那個許宜芳,還是跟蹤別人?
突然,方右山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叢蘭夢中夢到的王明初跟蹤的女人,王明初並不認識,他跟蹤她可能是因爲他想知道她是誰,她長得什麼樣,就像自己剛剛在街上所見的情形一樣。可是他爲什麼要想知道那個白衣女子呢?
方右山明白了。
因爲那個白衣女子總是困擾著他,自己不也是因爲聽叢蘭說過白衣女子的事情,所以才格外注意嗎!
白衣女子是個誘餌!
方右山爲自己這個假設下了一跳,但是他覺得自己能夠自圓其說。按照這種思路推下去,那麼那個和王明初相似的高彤也一定有著同樣的經歷。可是這個誘餌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方右山苦思冥想半個小時,他突然醒悟了。於是他馬上動筆寫下了他的構思和假設。
“白衣女子是男人
那個白衣女子本是一個混跡社會的無業人員,他叫鄭阿三,一個偶然的機會,被×××遇見,×××早就打算用一種虛幻的事情配合自己的暗示,讓王明初儘快走進自己的彀中。
×××開始與鄭阿三交往,並且以金錢而誘,鄭阿三正苦於無事可做,靠偷偷摸摸打發生活,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面對×××金錢的誘惑,簡直就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這種事情不去做簡直就是個傻瓜。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本來就疑神疑鬼的王明初,突然在一段時間裡,總是看見一個背影走在自己的前面,而且那個背影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女子的身材很好,高挑勻稱。王明初第一次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是受到她身材的吸引,有這種背影的女人長得肯定會相當不錯。王明初在這樣的心理驅動下,格外多注意了一下。但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那個女人經常出現在自己面前。
幾天過去了,王明初以爲是自己多心,就不再把白衣女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當繼續觀察幾天之後,他感到害怕了,因爲別人說他有病,說他能看見鬼,而且有一個女鬼正在纏著他。那麼總在自己前面出現的白衣女子肯定就是那個女鬼。
因爲連續的驚嚇,王明初的病情加重,但是他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愛人,怕愛人懷疑他的外遇。的確,王明初還沒有擺脫家外那個女人的糾纏,他陷入了那個女人溫柔的陷阱,也陷入了鬼魂的陷阱。但是他並不十分清楚,因爲別人正在秘密的讓他走上一條犯罪的道路,他也不知不覺的正在走入。
他遭人暗示與王村和北山有關,他遭人暗示有鬼魂附身,在多方面的相互印證之下,他有點相信自己被鬼附身,因爲他解釋不了那個走在他前面的白衣女人,他也解釋不了發生在自己身上或身邊的好多事情。
實際上,想陷害王明初的人用鄭阿三化妝成白衣女子作爲誘餌,當然配合白衣女子的另有人在,那個白衣女子頭上帶著假髮。身上穿了一件魔術風衣,他總是在某一個隱蔽之處,當王明初的視線被遮擋的時候改變裝束,給王明初造成一種眼前女子突然消失的假象。當王明初的思路別攪亂的時候,他可以放心大膽的引王明初去王村和北山,然後找機會脫身,讓王明初以爲自己就是在跟著一個已經附在自己身上的女鬼。
王明初被一點點的暗示而得病,他也就一步步走入×××設下的陷阱。”
方右山寫到這裡之後,他的心情馬上變得沉重,因爲他要面臨的不僅僅是寫小說的問題了,可能會引出一些比較危險的麻煩,他希望自己的假設僅僅是個假設,希望現實不是這樣。否則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他無法預測。不管怎麼說,他對自己的小說構思還是比較滿意,但是對於王明初的靈魂以及叢蘭就有點殘酷了,因爲他把他們描寫的太過複雜。
但是話又說回來。王明初逃往國外已成事實,就憑他那骯髒的心靈,在把他描述的殘酷一點也不過分,只要叢蘭能夠接受就行。
方右山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叢蘭竟然鐵了心要證明王明初的清白,她就那麼自信嗎?莫非就是憑夢中的感覺和自己的臆想。
叢蘭來了,方右山沒有告訴她自己剛剛假設的小說情節,他怕叢蘭傷心。
陳老伯早就回來了,方右山和叢蘭在前幾天都給他打過電話,並說最近很忙,一旦閒下來就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