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濟島，作爲朝鮮半島的第二大島，多少年來，作爲一座近海島嶼這座島嶼的聲名一直不顯，直到最近幾年方纔進入人們的視線之中，之所以這裡會吸引世人的注意，完全是因爲巨濟島是在過去幾年間迅速膨脹起來的東北海軍的母港。由巨濟島封閉起來的面積達數(shù)百平方公里的鎮(zhèn)海灣，經(jīng)過數(shù)年如一日的建設，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世界上最重要的海軍基地之一。

在過去的多年間東北海軍爲了把鎮(zhèn)海灣封閉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內(nèi)湖，大興土木，在島嶼與半之間的大小水道上不知佈設了水泥以及鋼樁，而在那狹窄的航道一帶，更是大量的炮臺，甚至就連同舊式的戰(zhàn)列艦裝甲炮塔，亦被佈設其中，多年來，經(jīng)過東北海軍又反覆加修，終於使得這個北方基地變得固若金湯一般。

不過儘管鎮(zhèn)海灣的水域面積足夠龐大，且固若金湯，但因艦隊散佈在南洋、夏威夷的關係，使得現(xiàn)在的鎮(zhèn)海灣反倒顯得有空蕩蕩的，若非多達十餘艘風帆或蒸汽訓練艦泊於港灣的關係，恐怕，很難讓人相信，這裡會是東北海軍的母港——幾乎沒有一艘主力艦。

艦不在港！

當“正則”號這艘以史載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知名海軍將領劉仁軌之字命名的訓練巡洋艦駛入港內(nèi)的時候，艦上的候補官們神情中大都流露出些許失望之色，剛剛結束遠航的他們的希望的又一次落空了——戰(zhàn)艦不在港內(nèi)，換句話來說，現(xiàn)在“正則號”這艘六千噸的訓練巡洋艦，則當仁不讓的成爲灣深水闊的鎮(zhèn)海灣中的“霸主”，不過也僅只是象徵性的“霸主”罷了。

經(jīng)過近十年的努力，急劇膨脹的東北海軍已經(jīng)擁有了數(shù)量衆(zhòng)多的巡洋艦，實力在此時世界海軍中名列前茅，曾經(jīng)雄居東北亞北洋艦隊，反倒已經(jīng)淪爲了“二流角色”。這時，急劇擴張的東北海軍感到人員訓練問題成爲其需要重視的問題。因爲大量艦艇服役後。如果人員的素質(zhì)跟不上，會極大地制約戰(zhàn)鬥力的發(fā)揮。

一直以來，東北海軍高層無論是舊時的海軍委員會亦或是現(xiàn)在的海軍總參謀部都認爲，要提高人員素質(zhì)。就必須對官兵加以嚴格訓練，嚴格訓練的前提就是的要有充足的訓練艦隻。多年來海軍軍官學校的候補生的遠航訓練歷來由練習艦隊的那些用商船、帆船改裝的訓練艦擔任。十年來，除去那些大都用舊船改造的臨時訓練艦船的艦體日漸老朽、不堪使用之外，已經(jīng)越來越落後於海軍的發(fā)展。

而海軍自身的艦艇所要擔負的戰(zhàn)備任務已經(jīng)很繁重，如再使用它們訓練那些“菜鳥”。勢必會影響艦艇的出勤率和戰(zhàn)備任務的完成，而且效果不一定好。於是，在總參謀部的建議下，東北海軍決定建造一種專門用於訓練的艦艇來解決這個問題。“正則”級訓練艦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問世的，在短短的兩年間，即先後建成了四艘。每一艘都是噸位超過六千噸的大型巡洋艦，而這四艘訓練巡洋艦同樣也是東北海軍中僅有的四艘以海軍歷史人物命名的艦隻。

對於剛剛結束一次遠洋訓練的“正則號”上的官兵們來說，失望只是片刻的事情，儘管他們沒有在港內(nèi)見到主力戰(zhàn)艦，但對於於海上航行近三個月的官兵們來說。既將上岸的歡喜迅速取代了他們心底的些許失望之意。

在“正則號”訓練巡洋艦鳴響50毫米禮炮，緩緩靠上港口的時候。在巨濟島與統(tǒng)營之間的橋樑，也是島嶼唯一的大陸入口處，馬國輝在碼頭上接待了李田一。從海軍總參謀部來的李田一對馬國輝不感興趣，只是海軍中尉的他，來這裡是另有其它目的。

馬車在島上繞來繞去，用了幾個小時的功夫，終於來到了一個豎著高牆的有頂小船塢上——因爲天氣的關係，東北的船塢大都是封閉式的不受寒冬或其它惡劣氣候影響的封閉式船塢，而這個小船塢自然也不例外。這個顯然並非屬於海軍造船廠的小型船塢雖不起眼。但卻又是一副戒備森嚴的模樣，馬國輝出示了證件並且同裡面通了電話，又等了一會，方纔獲準進入這座船塢。

兩個人進入圍牆後。先在一間工棚式的房間裡吃了午餐。簡單的岸上簡餐：米飯、魚肉以及青菜，還有一份紫菜湯，這是標準的岸上餐，簡單而營養(yǎng)豐富。當然更重要的是其足夠廉價——遠洋漁業(yè)的發(fā)達，使得東北軍人和民衆(zhòng)一樣，可以享用到足夠廉價的海洋水產(chǎn)品。

吃飯的時候。馬國輝問了李田一一大堆潛艇上的技術問題，李田一一一給出了答案，有些深奧的原理和複雜的計算，他則直截了當?shù)某姓J自己不懂，儘管現(xiàn)在海軍軍官學校已經(jīng)開設了潛艇專業(yè)，但潛艇依然帶有試驗性質(zhì)，其仍然不能遠洋航行。馬國輝笑笑，作爲職業(yè)潛艇軍官的他儘可能通俗地給他講清。顯然，在潛艇技術上他纔是真正的行家裡手，學問廣博淵深的他更是非李田一所及，不禁令其肅然起敬。

“現(xiàn)在，我們的潛艇都是小型潛艇，”

放下手中的湯匙，馬國輝認真的說道。

“從霍蘭在仁川設計成功了I型潛艇後，潛艇便越造越大，雖說現(xiàn)在技術上還有一些問題，但漸漸有著往雷擊艦甚至巡洋艦發(fā)展的可能了，現(xiàn)在最大的潛艇已經(jīng)達到五百多噸，差不多相當於小型雷擊艦標準了！聽說現(xiàn)在船廠正在設計更大的潛艇，如果能達到一千噸的話，沒準，到時候潛艇就會具備遠洋作戰(zhàn)的可能！”

話聲稍稍一頓，馬國輝取出手帕擦了下嘴脣。

“但是，現(xiàn)在咱們恰恰正處於這種尷尬之中，我們的潛艇說大不大，但卻不能進行遠洋，說小不小，用於近海防禦似乎又有些浪費，在去年，我曾駕駛過四型潛艇潛入瀨戶內(nèi)海模擬過魚雷攻擊以及佈雷攻擊，效果很不錯，但是。我們的潛艇性能還有很大的不足，如果依賴潛艇進行佈雷的話，我們至少需要一千噸的潛艇，纔有可能實施這一任務。嗯，除此之外，還需要研製出新型的水雷，我曾在海軍的刊物上呼籲這方面的研製工作。可是這仍然不夠，因爲潛艇還有這樣那樣的不足……”

馬國輝頗爲無奈的地聳聳肩。儘管在過去的幾年間，東北海軍的潛艇技術發(fā)展迅速，但依然有著太多的不足，也正因如此，海軍纔會吝嗇於對潛艇的投入，潛艇部隊的規(guī)模一直非常有限。

“實際上，世界上所有的軍艦大部分時間都停在港口或基地中，我想一種把它們消滅在港口裡的辦法，那麼，無疑將會有助於我們贏得未來的海戰(zhàn)。”

李田一立即點點頭。實際上，這正是他來鎮(zhèn)海灣的原因，就在半年前，馬國輝的一份報告被遞交給了海軍總參謀部，正是那份報告，讓他來到了這裡。

飯後，馬國輝帶領李田一走進那個神秘的船塢。裡面燈火通明，電焊弧光刺目，鉚槍聲和電鑽聲尖利得讓人心裡難受。許多技工在緊張地工作，沒有人理睬來訪者。他們還得小心地給別人讓道。

李田一一眼就認出，在幹船塢中躺著馬國輝講了半天的十六艘袖珍潛艇。它們瞧起來是那樣小巧而又精緻，以至於讓李田一忍不住說道。

“這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可不是嘛，它只有二十幾米長。約兩米寬，小巧的艇身，瞧起來甚至還不如魚雷艇顯眼——那些被稱之爲“暗箭”的使用多臺柴油發(fā)動機作爲動力的魚雷艇，雖說小巧可卻也比他們更大一睦。

“別小瞧它。”

馬國輝拍拍他的肩膀。他的國語帶廣東口音，他是廣東人，國語說的並不算流利。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相信我，他甚至能夠發(fā)揮出超出想象的作用！”

十六艘袖珍潛艇中，一半的龍骨已經(jīng)安裝完畢，三艘正在鋪設電線和管路，兩艘基本上已經(jīng)完工了。

李田一從一位技工手裡接過帶著頭燈的藤盔，迫不及待地鑽到那艘完工潛艇的那狹窄的艙室裡，他東瞧西看，又比畫又摸，有時還用鼻子嗅嗅。足足待了一個多小時。

等他出來後，馬國輝笑著問他：

“怎麼樣？老弟。”

“真的是太小了！”

李田一的話並不是誇張之詞，這是是袖珍潛艇，長爲26.2米，艇寬2.1米，與其說他像是一艘潛艇，倒不說是像一枚兩頭尖的織布機梭子。它雖然很小，但潛艇所應有的結構和設備它大都一應俱全。它是由單層的耐壓船體，裝有一臺水面航行的柴油機和一臺潛航用的電動機。蓄電池分兩組並列在艇身兩側。它有一個縮小的艦橋，艦橋前方，豎起一架高大的潛望鏡，這個潛望鏡也是專門定做的。

李田一的話，讓馬國輝笑著說道：

“如果不小的話，會叫他袖珍潛艇嗎？它的排水量爲59.7噸，乘員5人……”

正是因爲小，所以纔會稱他爲袖珍潛艇。

“我已經(jīng)看過了你的報告。在這個小艇裡頭塞進去5個人，可真不容易，難怪你要求的身高不能超過1.6米……我的身高正合適。”

李田一的笑容顯得有尷尬，合適的身高正是他受命組織這個部隊的關鍵。

“嗯，因爲它足夠小，所以只能攜帶兩枚450毫米魚雷。”

“夠了。只要這兩枚這樣的魚雷都能在戰(zhàn)艦的龍骨邊上爆炸，既便是不沉，也夠他們喝上一壺的了！”

這正是海軍總參謀部同意馬國輝計劃的原因——費效比足夠高，更重要的一點是，它所瞄準的，正是總參謀部迫切希望解決的一個問題——其可以滲透進入港口，在港內(nèi)實施攻擊。如果成功的話，海軍將不需要再去擔心來自太平洋艦隊的威脅——只需要在宣戰(zhàn)後的第一時間，對其發(fā)動滲透攻擊！

“不過，想要在港口內(nèi)擊沉敵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馬國輝的話，讓李田一笑了笑，他的手往外一指，指向鎮(zhèn)海灣說道。

“那就不停的訓練就是了，總要嘗試一下，你說對不對！”

“確實如此！”

點點頭，馬國輝並沒有否認這一點，作爲潛艇軍官的自然知道，現(xiàn)在潛艇雖說受限於技術問題，使用受到諸多的限制，但是如果能夠進行儘可能多的訓練，應該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彌補技術上的不足，不過這意味著艇員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不過，李工程師，我還有一個疑問！”

看著李田一這位主持設計袖珍潛艇的艦政處的艦船工程師，馬國輝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麼小的潛艇它的航程是多少？如果實施你口中的那種特別攻擊任務，它們又從什麼地方出擊？總不能從鎮(zhèn)海灣駛出去吧！”

航程，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作爲一名潛艇指揮官，馬國輝自然知道，現(xiàn)在的潛艇部隊之所以使用受到限制，除了觀測手段差，僅只能通過潛望鏡加以觀測外，最大的不足恐怕還是噸位小、航程短，而相比於那些潛艇，更小的袖珍潛艇，航程顯然更短，如何使用這種短腿艇，恐怕還是一急需解決的問題。

“很簡單，設計一款運輸船，比如可以用商船運輸，如果不出意外的外，兩艘五千噸左右的商船，既可以搭乘十六艘袖珍潛艇以及艇上的人員，並且能維持潛艇的戰(zhàn)鬥力！”

作爲潛艇專家的李田一對於這個問題，自然早就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也早就有了解決的辦法。

“不過，我個人更向於用合適的軍艦搭載，畢竟軍艦的速度更快，但是考慮到僞裝等問題，我個人覺得使用商船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話聲稍頓，李田一笑著說道。

“好了，現(xiàn)在我們還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你只需要把這支部隊組建起就行！要知道，很多人可都在看著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