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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革命

院內(nèi),青灰磚牆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幽靜,四處生長的藤蔓攀爬著青灰色的磚牆,有些藤蔓依還是副冬枯模樣,有些藤蔓卻抽出的細(xì)小的綠葉在月光下生機盎然地迎夜風(fēng)微微搖曳著。

譚嗣同獨自在院子裡面緩緩的散著步。偶爾他會駐足長立,神情卻是莫名的茫然。他手握著一柄長劍,迎著天幕中的月色,靜靜的打量著星空。

“有約聞雞同起舞,燈前轉(zhuǎn)恨漏聲遲”

在念出這首詩,那種因身薄無力之感的嘆息,卻讓他感覺到自己的可笑,那些應(yīng)試舉子,有幾人不是懷揣著“一朝登龍門,貨賣帝王家”的想法,他們又有幾人會心懷反滿之心。

讀書人千百年的風(fēng)骨,又到了什麼地方?

難道都讓滿清的**斬盡了嗎?

天下如此亂局,國家如此衰微,滿洲人又豈會在意?滿漢之見至今未化,其自然不可能依靠漢族維新變法,這國家的將來那滿洲人又怎麼可能在意?

國家這沉沉不見將來的局面,又如何能解?

非得革命打倒這滿清不可!

想到此處,譚嗣同低喝一聲,拔劍而舞!

那劍不過是方纔舞起,就聽見旁邊傳來鼓掌叫好聲。

“好劍法!復(fù)生兄當(dāng)真是文武雙全!”

譚嗣同收劍立直,轉(zhuǎn)眼一看。

臉色頓時一變,是唐浩然。

“子然,你這……”

譚嗣同略帶些歉意的說道。

“全是爲(wèi)兄不是,擾得你休息了!”

“休息什麼,剛寫好一篇書稿,你幫我看看,回頭要送給咱們那個皇上!”

唐浩然嘴裡說著皇上,可臉上全是嘲諷之意,全無一絲尊重。

“書稿?來,我看看!”

說著,兩人便坐在院內(nèi)石幾邊,將石幾上的煤油燈點亮,譚嗣同便看了起來,翻看了半個鐘頭後,他便詫異道。

“子然,你這是?〈盛世危言〉?推行新政……”

譚嗣同是一種本能的警惕,雖說心知這變法新政是國家欲擺脫衰弱的必然選擇,但他卻又本能的排斥滿清推行新政延續(xù)國運。

“莫非復(fù)生擔(dān)心推行新政會延滿清之國運?”

譚嗣同面上流露出的不滿,讓唐浩然心底暗自長鬆一口氣,在歷史上,譚嗣同的反清排滿之心,此時只是一個萌芽,就像這個時代的民族觀一般,僅限於部分漢人心底的一種萌芽,直到的庚子後,那種萌芽才從義憤發(fā)展?fàn)?wèi)理想的思想,進而爲(wèi)國人所接受以至推崇,最終形成一股越來越強大的排滿浪潮,進而吞噬滿清王朝。

“子然,這愛新覺羅諸賤類異種,亦得憑陵乎蠻野兇殺之性氣以竊中國。若子然所行新政沿延其國運,豈不大罪於我族人?”

果然正像唐浩然先前所想一般,現(xiàn)在的譚嗣同已經(jīng)完全成爲(wèi)了一個“反清鬥士”,全不見了過去的掙扎與猶豫,至少其在思想上,已經(jīng)完全傾向於革命。

“非也!”

唐浩然笑著擺擺手。

“正是因其非中國之人,竊中國之位,便註定了其不可能推行新政,如若行以新政,必當(dāng)以漢人爲(wèi)新政領(lǐng)袖,滿清所懷漢滿之防,又豈會讓其願意看到漢人因主持新政進而得志?”

唐浩然冷冷一笑,手指點著桌上的那份書稿,這份〈盛世危言〉並不是歷史上的那本書,而是另一份書稿,相比於〈盛世危言〉無疑更爲(wèi)保守一些,不過只有十餘萬字,所涉及到的自然遠(yuǎn)不能同歷史上的那本書相比,不過卻是爲(wèi)推行“新政”作鼓。

“那子然,你這是……”

“這是爲(wèi)了敲開臺灣的大門!”

迎著譚嗣同的目光,唐浩然接著說道,

“咱們現(xiàn)在鬧革命,可謂是身單力薄,但若是能得臺灣,我等以臺灣推行新政,進而將其建設(shè)成爲(wèi)反攻大陸、興我民族之後方基地,他日必可光復(fù)我華夏河山!”

話間唐浩然的神情中洋溢著的盡是濃濃的自信。

“以臺灣一地之力,推翻滿清?這行嗎……”

現(xiàn)在或許是因爲(wèi)目睹了那些考生們的“忠君之心”,譚嗣同在堅定排滿反清之心的同時,反倒懷疑起推翻滿清統(tǒng)治的可能了。

“非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能!”

唐浩然語氣顯得極爲(wèi)肯定,原因無他,只是因爲(wèi)他了解歷史,在歷史上五年後,十餘萬日軍幾乎呈橫掃之勢,完全是一副勢不可擋的模樣。

“以臺灣一地,練新兵兩鎮(zhèn),練成三萬新軍,必可橫掃中原!”

盯著譚嗣同,唐浩然道出這句話時又反問道。

“復(fù)生,以當(dāng)前之防軍,又豈能阻之外洋強軍侵入?既然其不能阻之外洋強軍,又焉能擋我革命軍?”

革命軍,又一次,在聽到唐浩然提及這個名詞時,譚嗣同不禁心生嚮往之意,革命軍,革滿清之命,可,他的腦海中不禁想到近日來結(jié)交的衆(zhòng)多士子。

“但,若國人視我等爲(wèi)亂臣賊子,又當(dāng)如何?”

“思崖山、甲申不悲者,此人必不忠,即是於民族尚且不忠,又談何成爲(wèi)同志?”

一聲反問後,唐浩然點著一根香菸,目光變得冷峻而堅毅。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面對革命的浪潮,沒有中間派,只有革命者與反革命者,對於革命的同志我們歡迎,至於反革命者,就要徹底打倒!”

冷冷的似乎沒有多少情感的話語,聽在譚嗣同的耳中,只讓他心底不禁一顫,臉色亦微微一變,覺察到譚嗣同的神色變化,唐浩然便苦嘆一聲。

“復(fù)生,非是我願如今,自甲申天變,滿清竊我中原已兩百四十六年,盡三百年間,我國人血氣、武勇以至文明,皆被其斬盡,非經(jīng)一番暴風(fēng)驟雨,焉能恢復(fù)中華,焉能恢復(fù)我族之血性!”

不知是因爲(wèi)武昌的遭遇,使得唐浩然徹底的失望,從而心生暴戾之意,亦或是因目睹國人麻木不仁心憂所至,以至於就連他自己亦已經(jīng)變得冷漠起來,不再像剛至武昌時那般的“多愁善感”,反倒變得更加功利。

“革命必將是一次席捲整個國家的民族革命,而不僅僅只是簡單的改朝換代,不是以一家之姓代而一家之姓!而是一場民族革命、是一個民族的浴火重生!復(fù)生!”

迎著譚嗣同的目光,看著他目中的複雜之色。

“你要明白,這是革命!而我們是革命者!”

我們是革命者!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唐浩然不知會對譚嗣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但是至少在這一刻,唐浩然的內(nèi)心卻發(fā)生某種程度上的變化,甚至就連同他自己,都將自己歸類於“革命者”的序列,所做的事業(yè),自然也就有了更爲(wèi)崇高的目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革命!

是的,無論是現(xiàn)在亦或是將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革命!

以革命的名義!

在唐浩然整個陷入對革命的憧憬中時,譚嗣同同樣陷入了深思之中,非一家之姓代之一家之姓的革命,這種革命,究竟是什麼樣的革命?他的腦海中不禁想到了《泰西策》中諸如美利堅、法蘭西等“共和”政體,莫非那便是子然之夢想?

“復(fù)生兄,時處今日,救中國的惟一辦法,在於創(chuàng)建一個對人民負(fù)責(zé)任的政府,而這正是我之追求,而非僅只是推翻滿清,而臺灣……則是我們的試驗場!”

看著若有所思的譚嗣同,唐浩然又一次把話題扯回了臺灣,現(xiàn)在,所謂的革命黨的理念甚至就連同他自己,還沒有一個成熟的構(gòu)想,所借鑑者不過只是歷史上一些廣爲(wèi)人知的理論罷了,什麼是可行,什麼是不可行,還需要時間的驗證,但在發(fā)動“革命”之前,必須要先積蓄革命的力量。

而這正是臺灣能給他帶來的。

“那子然,你準(zhǔn)備在臺灣怎麼做?”

拿起那份書稿,譚嗣同反問道。

“說簡單點,就十二個字,行新政、啓民智、興工廠、練新軍!”

在吐出這十二個字之後,唐浩然衝著譚嗣同笑說道。

“呼籲革命會掉腦袋,但呼籲維新不會,咱們現(xiàn)在需要做的就是藉著維新的名義,聚集志同道合的同志,爲(wèi)將來的革命積蓄力量,待到時機成熟時,再越海北伐,光復(fù)中華!”

唐浩然這般說,譚嗣同點頭贊同道。

“確實,但凡志在維新者,至少知道這國家已經(jīng)到了非變不可的地步,再向前一步……”

再向前一步,那便是革命!

就像他一樣,他不也是先認(rèn)識到這國家非變不可,到後來意識到滿清是中國落後之根源,進而又心生革命之意嗎?既然他譚復(fù)生如此,別人又豈能免?

“維新的盡頭是革命!也正因如此,滿清才無意變法維新,亦是世間變法之人,大都不得善終的原因所在,變法也好,維新也罷,最終都將要觸動守舊者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變法維新實際上也就是革命的前奏!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

話聲稍頓,唐浩然站起身來,朝著星空看去,望著空中的那輪明月,神情越發(fā)顯得凝重,他默默的點燃一根香菸,然後深吸一口,在吐出煙霧時說道。

“把臺灣拿到手,把臺灣建設(shè)成革命的大本營,五年,至多隻需要五年!這片舊河山必將煥然一新!重現(xiàn)勃勃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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