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傑詫異之極,由於他藏在三樓檐角上的空處,從這裡可以俯視整個大街。因此每一個逃離雲(yún)海樓的姑娘,都躲不開他的眼睛。
在這些穿花戴粉的姑娘叢中,令子傑陡然發(fā)現(xiàn)一道特別的身影。她雖然也是女兒裝扮,不過卻沒有樓內(nèi)姑娘般的扭捏,走起路來,直闆闆的,分別是一個深具魔功的厲害角色。
令子傑嘴角飄出一絲微笑,立即綴上目標人物。
只怕這一出大戲過後,宗禪不服氣也不行。如非親眼目睹,連令子傑自己也不相信眼前事實,到時能讓宗禪這小子大叫不可能。
令子傑沿房檐飛下,全身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響,有如一道魅影。
無數(shù)的姑娘分十幾個方向,向大街四面八方小跑而去,瞬間走了個乾淨。
在其中一處大街轉(zhuǎn)角處,令子傑所關注的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前面,聳立著另外一個身影。
背上的長劍,尤其突出。
他就是名動天下的青龍軍創(chuàng)始人之一,宗禪的好兄弟令子傑。
“你逃不掉了。”
“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居然能夠找到雲(yún)海樓來。”
令子傑淡淡地道:“識相的話,立即把你的真面目露出來。否則的話,我要你好看。”
“臭小子,今日既然讓本座碰上。你的死期到了。拿命來吧。”
對方全然不配合令子傑的威攝,動手是唯一解決問題的途徑。
“鏘!”離合劍出,令子傑向上躍出三米高,人劍合一,帶著無敵的氣勢,斬出一記重擊。
劍光掠影而過,劃破虛空,在前方留下一道電光般的青芒。
那道黑影身軀微微頓了一頓,身上的姑娘穿的長裙,彩妝,立即暴破開去。
在勁氣交擊之下,令子傑的離合劍成功地命中了對方的兵刃。
“袖裡乾坤!”令子傑大吃一驚,本以爲剛纔一劍可以將對方的手臂斬下來。給這位邪人一點教訓。
哪知對方居然藏有暗招,看似沒有隨身攜帶兵刃,實際上他的兵刃是藏在兩臂之間的一對鐵棍。
兩相對峙之下,一招之威即讓對方露出了不得不正視令子傑的面目。
令子傑揚劍在後,背對著對方。
那人也手握兩把臂長鐵棍,背向令子傑。
風,輕輕地吹來,高手相爭,只差一線。剛纔兩人毫無花假在對拆一招的同時,也讓兩人對面前的對手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離合劍本是魔尊寶器之一,劍道王尊裡,天下無出其右者。
但令子傑的劍法劍技,說到底,與四大宗師這等具有通天徹地之能的大宗師比起來,還有一定的差距。他和宗禪兩人,也只是偶然能夠啓用寶器裡的魔尊魂力,魔尊魂力就像是一個不可控的怪物,時而發(fā)作,時而老實,時而暴戾,時而沉寂。因此每次交手,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兩人是絕對不願意將寶器內(nèi)的魔尊魂力與已身的修爲相融合的。
令子傑剛纔施出“劍御千刃。”這一招之時,卻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的離合劍上產(chǎn)生了一陣從未有過的旌蕩,這種旌蕩,與其說是一種長劍的自然鳴響,還不如說是離合劍內(nèi)的魔尊魂力,不知受哪種力量的引誘,居然覺醒過來,而且瞬間即從離合劍內(nèi)涌出,這股魂力,在很不情願的情況下,涌入了令子傑的體內(nèi)。
因此令子傑纔不得不與對方對峙起來。
與他的情況相仿,對方居然也是一陣無與倫比的心靈震動。
他手裡面的兩把鐵棍絕非凡品,而是天下八把名品之一,與離合劍,霸刀共列魔尊寶刃之列,是名副其實的兵器王者。
這種彼此之間從兵刃及功法的特性上,猜測出對方身份的感覺,讓人即覺得特別的慌蕩不經(jīng),又在情理之中,惹人霞思。
“你究竟是誰。”
良久,令子傑終於問出聲來,顯示出他與魔尊魂力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你究竟是誰?先回答老夫的問題。”
“在下令子傑,好兄弟宗禪。”
“宗禪在此。”說宗禪,宗禪就到。
五米寬大街的另外一頭,宗禪已經(jīng)到來。想必他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追綴的人,是個冒牌貨,現(xiàn)在終於回頭追來。其實他早已經(jīng)來到大街上。並且十分趕巧地遇到了令子傑使出全身解數(shù),與敵人鬥了一招,卻不分勝負的戰(zhàn)況。
內(nèi)心之震驚,絲毫不比交手的兩人少。
皆因?qū)Ψ降某霈F(xiàn),令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對尋找到進入魔尊先師墓的正確途徑,又產(chǎn)生了新的希望。
只要集齊了八把魔尊寶刃,就可以用魔尊魂力,抵消甚至是完全消彌捕仙陣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傳說中八把魔尊寶刃,分別屬於八個不同的宗派。
冥冥之中似乎早已經(jīng)註定,宗禪和令子傑分別得到了其中兩把。
而後,兩人在創(chuàng)立青龍軍,建功立業(yè)的過程之中,也偶然聽到有關剩下的魔尊寶刃的去處。
只是因手頭事緊,責任重大,一直抽不出時間來訪問。
如今終於見到了真正的魔尊寶刃,怎麼不讓兩人心悸狂喜。
“你逃不掉的,說,這究竟是不是你設下的陷阱,有意用龍秀成來誘我們兩兄弟上鉤。”
對方閃電轉(zhuǎn)身,目射宗禪。魔眸出藍色的火焰,淡然地道:“你想知道,到地獄裡去吧。”
對方說動手就動手,顯然在功力的恢復上,比之令子傑,仍舊高出一截。
這是沒有可能的,除非四大宗師,方能做到。
令子傑心中劇震,似乎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向宗禪大喝一聲道:“宗少小心,他是魔魅之花!”
魔魅之花連宗禪也是第一次聽過,而令子傑早先以白頭仙翁的身份見洪如菁之時。聽他好像無意之中泄露過,在照女派內(nèi),她算不得上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照女派本身就是邪宗,行事非常的詭異。
上至尊主,統(tǒng)攝萬衆(zhòng),門下無一男性弟子。而魔魅之花,則是唯一的例外。
皆因此魔頭不但成名百年,而且極少在江湖上露面。行蹤不定,甚至連魔宗至尊,魔帝田豐林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魔魅之花的身份,在宗族內(nèi)部,比之魔帝田豐林,魔後洪如菁還要高。
即使是兩位尊者見了他,都要稱一聲祖師叔伯。其魔功之高,或然更不在魔宗至尊之下。
但這種人有一個通性,他們的存在,是爲了完成世間根本沒有人完成的特殊使命。
有時候是爲個人,有時候是爲魔宗,有時候是爲了一個承諾。將原本沒有任何希望的事情,做成既定的事實。以此來達成自己作爲一個神一般的存在的價值。
現(xiàn)在宗禪兩人成功地被引誘到了連雲(yún)城來,這裡遠離北海城和景升城青龍軍的勢力範圍。
即使是有人向青龍軍通風報信,青龍軍對連雲(yún)城發(fā)動打擊,也沒有可能在一時半會之間支援他們。
宗禪和令子傑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
今日在這裡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甚至連龍秀全的話,都是陰謀的一部分。
如果真是龍秀成爲了某種目的,而故意造出謠言,引誘他們來救的話,那麼面前此邪君,就是揭開這個陰謀的切入點。
此刻雖然宗禪和令子傑兩人是在以一敵二,人數(shù)上佔了上風。可兩人內(nèi)心絲毫也沒有半點喜悅。皆因這場可怕的大陰謀裡,如果陰謀讓對方得逞,不但他們的寶器要離身而去,而且連性命都可能留在這裡。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現(xiàn)在兩人聯(lián)手,每出一擊,都是致命的招式。
宗禪霸刀撲出,從十二飛鷹高手偷師回來的飛鷹技擊刀法,一陣龍捲風般揮出。一口氣擊出三十多朵刀茫。道道都能取敵性命。
而令子傑的離合劍,更是上斬下削,有如龍出深淵,每一手招式,皆是他劍技精華之所在,將當下所能發(fā)揮的潛力,毫無保留地發(fā)揮了出來。皆因?qū)Ψ降膶嵙Γ瑢嵲谑翘珡娏耍绻麅扇瞬恢鲃映鰮簦瑏讚?jù)上風,那麼當對方站穩(wěn)腳跟的時候。就是他們?nèi)媛鋽≈畷r。
“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
兩把精餾鐵棍乎長乎短,被對方兩手分別向兩個方向挑出。一擊宗禪,一打令子傑。無論是離合劍,還是霸刀,與此鐵棍相擊,皆佔不到半點的便宜。
如若換成了普通的鐵棍,早已經(jīng)被切成兩半。
以他們兩人現(xiàn)在的《無極神魂》仙力,的確可以輕輕鬆鬆地配合著霸刀,離合劍的鋒利,將任何的金石劃成碎片。
但此邪君手裡面的兩把短棍,卻是與霸刀和離合劍用同級別的材料所打造。因此到現(xiàn)在爲止,在功法相偌的情況下,兩人反而應付得非常的吃力。
“蓬!”“蓬!”
露出勁裝的黑袍魔魅之花,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惡的笑意,不發(fā)一言,兩手有如穿花的蝴蝶,在離合劍與霸刀的攻勢下自如地進擊。時不時還可以化守爲攻,揮擊鋒銳不及對方寶器的鐵棒,發(fā)揮出更具威攝性的勁力。
“啵!”宗禪手臂酥麻起來,這一記以硬碰硬的重擊,是他故意施放。目的就是要測試出對方的魔功實力究竟強到了何種程度。
宗禪攻勢稍停的後果,就是令子傑立即承受了來自魔魅之花所有攻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