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恨不得一舉手掐死對方。不過一來見識過張思正的身手,知道就算是突然襲擊,也未必能夠一擊即中,將對方殺死。
再者他的身邊,除了自己兩人之外,還有另外八大護衛高手。這些人都不是蓋的,身手有的比他們兩人還要高強,一旦事敗,不但救不了人,連自己也要慘死當場。
不能力敵,只好用計。
宗禪找了個機會,偷偷地溜了出來。
兩人來到了酒樓的後院裡一排破牆後的陰影裡商議對策。
宗禪左右瞧了一下,前後左右都沒有人,再向前看,那兒一地風沙。更沒有人影,是個可以放心說話的好地方。
子令傑來了,後腳剛剛踏入此處,立即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知道嗎,你剛纔對張思正說的話,差一點沒有噁心到我。雖然明明知道你故意在奉承他,在扼殺他。卻也忍不住差一點就相信了。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你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變臉的料,不知道你之前與我說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已經懷疑上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地在救我們的美人兒尊師。”
宗禪嚇了一跳,“你瘋了。這事你也相信。我靠,剛纔面對張思正,我是不得不耍一些手段。只有讓他放下戒心,我們的下一步才能正常地展開。否則一旦讓這個奸賊發現我們的秘密,連美人兒師尊都要被我們害死。”
子令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像小時候一樣,從牆角溜了下來。坐到宗禪身邊。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宗禪望著西邊緩緩變淡的烈日,“要行動,就得讓張思正在此酒樓過夜。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利用地勢和形勢,營造出各種有利的情況來,再向張思正下手。”
子令傑嘆道,“我也知道晚上行動要方便得多。關鍵是張思正說過,一個時晨之後。我們就要進渭城。這下可怎麼辦纔好。”
宗禪拍打著腦袋,急速地想著對策。
現在對他們來說,分秒必爭,否則一定讓張思正下令起行,今次的救援大計,就會落空。
“有了。”
宗禪突然而來的大喝,讓子令傑吃了一驚,“你幹什麼,別這麼大聲。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你想出了妙計似的。快點說出來,讓本少先高興高興。”
宗禪攬著他的肩膀,神秘地在子令傑耳邊喁喁一陣。
子令傑的面色由疑惑不解,再到慢慢放鬆,再到興奮起來,“你小子纔看了幾回《天道書》,智慧怎麼就變得這麼通透?我靠,下次我也得抽空多看兩回。這是否就叫做恩將仇報呢,人家張思正還打算將肥缺讓你幹呢。”
宗禪一拳頭擊在他的肋下,指著子令傑道,“好兄弟講義氣,你到底跟不跟我幹。”
子令傑舉手投降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得選擇嗎。好吧,關鍵是你得想辦法讓他有興趣在這兒過夜。解決了這個難題,其它一切都不是問題。”
“你們兩個小子,鬼鬼祟祟地在這兒幹什麼。”
宗禪和子令傑立即站了起來,臉上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對方不是它人,正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張思正。
“統領大人,我們在方便。剛纔還在一邊方便,一邊商議著今後應該如何爲統領大人辦事,才能夠討得你的歡心。只有統領大人你歡心了,我們才能夠撈點好處不是。”
宗禪的話倒是有幾會市儈的味道,也很坦白。張思正哈哈一笑,不屑地道,“你們兩個小子,只要侍候得老子舒服了,沒事講兩個笑話,打發得時間過得快一些。本統領自然重重有賞,絕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是是。”
兩人忙唯唯諾諾,順著破牆來到了後院裡。
“大人。”
“什麼事。”張思正扇子一張,剛剛想發號施令,宗禪立即眉頭一擠,打眼示意對方往自己指示的方向望去。
“羊?”
“不錯,大人你剛纔可吃好了。”
“它媽的,這酒樓的飯菜全都不對口味,還是先入渭城,再去興德酒樓大吃一頓,洗洗肚腸吧。”
“不不不。”
宗禪攔在張思正的身前,掐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的這位兄弟,之前在極地之城呆過。那兒什麼都沒有,卻獨產肥羊,烤羊肉的技術,也萬中無一。大人如果想嚐嚐,就包在我們兩人的身上,半個時晨就好,如何。”
張思正看看天色,再看看另外一個房間裡看管得十分嚴密的囚犯凌羅碧,終於點頭道,“好吧,本統領難得今日出外散心。就給你們一個表現的機會。不過要是烤的羊肉不好吃的話,別怪老子大鞭子侍候。”
“吃吃,吃死你。”宗禪心中暗罵一聲,立即陪笑道,“哪裡哪裡,統領大人說笑了。小二。”
“來咧,客官,你還有什麼吩咐。”
宗禪立即神氣來,指著子令傑道,“知道他是誰麼?烤羊的宗師,你們店裡的羊,一般是煮了來吃,還是燒了來吃,你先告訴我。”
小二手裡捏著一條長帕,怔怔地望了兩一眼,“當然是宰殺後,切細了煮來吃了。小店店小,不夠技術,也沒有烤全羊的設備。哪能像客官你說的那樣,做出一道噴香可口的烤羊肉來。”
宗禪一拍對方肩膀,小二立即矮下去半截。
“不會就聽好了。他,是竈頭的祖師爺。我是打下手的專家……算了算了算了,說了你也不懂。趕緊的,那頭肥羊,我們老大看上了。銀子一併算你,我們自己動手。老子要烤全羊。”
……
張思正哈哈一笑,帶頭往酒樓裡休憩而去,隊伍也就這樣被宗禪截留下來。
院子裡只剩下了宗禪和子令傑兩人,後者罵前者道,“宗少,這回我讓你害死了。烤羊肉,我哪會啊,烤紅薯還差不多。因爲我在中部神州吃的,大多數時候就是這個。”
宗禪一把將對方推開,“反正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們已經自我封神,我是打雜的,你是師傅。得裝得像一點,等小二將整隻羊送來。我們就著手研究怎麼弄出這隻肥羊吧。”
酒樓裡的小二哥,帶了一班夥記,終於從後廚將已經剖開刮淨的肥羊擡到了院子裡來。
宗禪一邊與兄弟子令傑一起對付著肥羊,一切皆“駕輕就熟”外人根本看不出門道,爲了掩飾他們根本就不會烤羊的尷尬,宗禪還一腳把店小二給趕跑了,只讓子令傑爲自己打下手。
經過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的緊張忙碌,一隻肉香四溢的烤羊,已經吸引了無數食客的注意力。更有許多住店的,主動提出要拿銀子來換他們的烤羊肉。都讓兩人給拒絕了。
那統領見到這兩人如此懂事,樂不可支,吩咐左右備齊酒菜,只等烤羊肉這一道主菜一上,就可以大快朵頤。
老子只是突然之間從院子外面開進來一批快馬,從馬上跳下一人,那人黑袍罩身,腰裡玄了一塊銀色的令牌。
宗禪和子令傑交換一個眼色,立即知道大事不妙,原來此人是渭城方面派出來的,渭城肯定有事情發生,難不成獨孤成業這麼快就回到了中部神州城,開始著手接收人犯凌羅碧事宜了?如果真是這樣,兩人將會有天大的麻煩降臨,他們必須得想辦法阻止這一切纔可。
“什麼,真有此事?是你親眼所見嗎。”
“回統領的話,小人句句屬實,絕無任何的欺瞞。首席大長老獨孤成業大人,已經發下話來,著你立即解送女人犯,進神州城問話。”
宗禪嚇了一跳,急忙將一塊上好的熟羊肉從羊身上切下來,用盤子盛了,端入到酒樓裡來,放到了統領的面前。
肉香散開,衆人忍不住猛咽一陣口水。可宗禪看得清楚,這統領的心思,根本不在羊肉上。
宗禪喁喁地道,“統領,羊已經烤好了,請嚐嚐我們的手藝。”
“滾開滾開滾開,老子現在沒心情。”
“統領,是不是渭城方向發生什麼事了,你看現在天色已晚,又突然起風,恐怕會有暴雨到來。從客棧到渭城,至少百里,萬一遇到了沙漠風暴,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前來傳遞消息的黑袍騎士喝道,“胡說,你怎麼就肯定今晚會有沙漠風暴。”
宗禪看了他一眼,雙手抱在胸前,傲然地道,“難道你沒聞出來,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含有一陣淡淡的溼氣麼。那就是雨氣,風暴來臨前,都會有這麼一陣溼風。統領大人,萬萬不可選擇此時上路,否則後果難測。”
那黑袍騎士臉色一變,話都說不出來。
此事事關渭城內的陰龍宗,客棧裡誰都不敢來觸黴頭。
統領猶豫了一會兒,向宗禪道,“即是如此,那就在此客棧裡多呆一個晚上。到了明早,就算是下刀子,我們也得趕回渭城。否則的話,那就不是路途艱辛的事情了,弄不好,連我這個統領的腦袋都得般家,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