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說來聽聽。”
宗禪熱烈地期盼地射出無比亢奮的眼神,令子傑此子不但武技卓越,而且無論在什麼情況之下,都能夠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這一點更是難能可貴的。
反觀他宗禪,一陣猛虎下山後,再疲於奔命半天時間。又與絕地飛鷹等魔王鏊戰數個時晨。早已經一腦袋漿糊,藉此機會,微風明月,方能讓自己清醒一點,還能感覺到手腳上傳來的感覺。
“魔帝田豐林可能與火州王決裂了!”
“什麼。”
宗禪差一點沒有從黃石上摔下來,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而且太驚奇。
宗禪亢奮地握著令子傑的兩隻臂膀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你現在終於關心起來了。”
宗禪哎了一聲,“此細節對整個戰局關係重大,而且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失去對戰局的把握。火州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水州王,風州王集結到一起。形成實力絕對不下於我們的烏合之衆,肯定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起先,我還以爲這個高人就是魔帝,現在看來,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宗禪斜兜他一眼,“難道這還不值得慶幸麼?魔帝如果與火州王聯手的話。今天我們必死無疑。”
令子傑也籲出一口氣道:“不錯。”
宗禪摸摸嘴脣,繼續道:“還有,你從魔女蓮娣的神秘現身,推測出魔帝的行蹤。這就說明火州王做了什麼讓魔帝不爽快的事情。又或者說是雙方因爲某些方面的利益動了真火。否則一向彼此不對付的兩大勢力,如何會突然之間大水衝了龍王廟呢。”
令子傑笑著反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來你小子這城主也沒有白當。至少這幾句話有點名堂,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的確是這樣。”
“什麼好像是這樣,本來就這樣好不好。”
兩人相視一笑,畢對明日的鏊戰充滿了信心。
的確,現在的戰局形勢逐漸明朗,火州王勢力強大,糾結起來的聯軍達十幾萬之衆,隨便抽出哪一支聯軍來,都能與青龍軍打場正面遭遇戰。
而影響戰爭天平的傾斜的勢力,正是魔帝。
無論田豐林幫助哪一方,都會令另外一方生出後脊背發涼的不妙感覺。
此魔君之能,如果真刀*,與千軍萬馬明著對抗。火州王也好,宗禪也好。絕沒有人會害怕他。
怕就怕魔帝隱藏在千軍萬馬甚至自己人中,那時一旦被他逮到一個哪怕是再細微的機會,也會一舉改變整個戰爭的局勢。
既然魔帝與火州王不對付,宗禪的這塊心頭石一放下,怎能整個人不輕鬆。
這是他最大的擔憂,也是他此刻最大的心病,心病終於去除,輪到他來考慮明日天明時,火州王大軍來襲的事情。
當下,宗禪與令子傑還聊了許多有關三大王者聯軍的事情,直到後半夜,探馬來報後方的聯軍並沒有向青龍軍的方向推進,而是就地紮營,在等候著天明的一刻到來。
這等於是火州王在明告宗禪,明日,火州軍率同其它兩大聯軍,要與青龍軍來場正面較量。
青龍軍停他們也停,火州軍所釋放出來的信號再明白不過。
宗禪放心地小睡片晌,直到天亮時,戰鼓聲聲入耳,青龍軍陸續歸隊的戰士,加起來已經有兩萬三千人。摺合損失七千人,與敵人的損失基本持平。
微風吹散了晨霧,太陽由一小片紅雲從東邊的天空鑽出來時,整個大地都變得明晃晃的。
在青龍軍駐紮的這片營區裡,值班的戰士分成整隊,秩序井然地守護著方圓十幾公里的區域。一隻鳥也不放過。
當雙方軍團都用過餐後,火州王居然精緻點將,率領了大約三萬人馬的主力戰隊,像一條長龍,緩緩地馳騁進入到了與青龍軍交壤的平原作戰區域。
先頭部隊已經開始部署,火把仍舊高燒著,後軍旌旗閃動,中軍不停的調兵遣將,先鋒軍團則已經擺開架勢,軍容之鼎盛,的確叫人望而生驚。
約摸小半個時辰之後,火州王帶著人馬,徑自離開中軍大帳,在水州王和風州王及一衆高手的簇擁之下,風風火火趕往青龍軍地頭接壤的地方,給人感覺他好像想與宗禪在戰場上刀槍相擊,正面做一場一對一的較量似的。
宗禪身披戰甲,沒帶頭盔,任由風把他的長髮吹到腦後去。卓立於小山坡上,從這裡可以鳥瞰對方整個軍陣,身後分別站立著青龍軍的主力大將,包括令子傑,任原,隆回,越信等人。
宗禪心中思緒萬千,見到火州王真正的實力之後,生出一股連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情緒來。
從與火州王過招開始,對方一直沒有真正的與他碰見過,更沒有率領大軍直接作過戰。
而自己對此魔君的認識,也只是停留在一些道聽途說,及有限的軍情上。並不深刻。
經由昨日的大戰後,他終於知曉火州王並非是一個庸弱的王者。而是極有可能取神唐國皇帝李曦而代之的梟雄。
青龍軍與火州軍本來河水不犯井水,從青龍軍組建的那一天起。宗禪的敵人是魔宗軍團,沒有想到經過這麼多年的洗禮,如今與陌生的火州王終於成了勢不兩立,你死我亡的敵人。
期間再無緩衝,兩軍對壘,不是火州王滅亡,就是青龍軍倒臺。
火州王出其不意地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手段佔盡上風。並且狠狠地剎住了他的威風,本想在青石峽一戰中,徹底殲滅青龍軍。哪知最終讓無敵統帥宗禪成功突圍,其中突圍的細節全部組合起來,堪稱一次以少勝多的典範。
宗禪雖然保住了基本的實力,火州王卻仍舊佔盡上風,並且隨時可以派出大軍再次包圍青龍軍,敵人處在上風位置,而青龍軍則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
今日這場鏊戰,宗禪尋思著如何扭轉眼前的形勢。
既然少了魔帝這個後顧之憂,擺在宗禪面前的唯一問題是如何以一勝十,戰勝火州王的聯軍。
此刻沒有任何人比宗禪更加明白今日一戰,取得對火州軍的震攝效果的意義。
青龍軍太需要一場勝利,來彌補昨日放下的驕兵之過。
由青石峽之戰開始,到突破敵人的重重封鎖,幾次打破火州王全線合圍的圖謀,火州王的策略之老道,連宗禪差一點都著了他的道。
火州王的能耐還不止如此,他居然能糾結起水州王和風州王這樣的貴胄,簡直是逆天之舉。
要知道另外兩位王者李連勝和李卓,都是與火州王平起平坐的霸主。受封於神唐國的先帝爺。擁有募兵之權,在封地攝政,等於是土皇帝。
平日這,幾大王者表面上彼此相安無事,實則勾心鬥角。誰都不服誰,眼裡除了看不起其它的王者外,就只剩下一顆倨傲的心。
由此一點,火州王能讓兩大王者乖乖你跟他合作,即能證明此魔君能量通天。
微風吹來,戰意空前,北方的天空一片亮白。本以爲會有一場大暴雪到來,沒有想到今日居然是一個豔陽天。
兩軍對壘,火州王排衆而出,終於率先抵達了與青龍軍對峙的最前線。
他與身邊的幾員大將交談了幾句後,立即單槍匹馬,策馬向兩軍刀兵相接的不足五百米的緩衝區奔來。
身後跟了一路麾下率領,威風凜凜,氣吞山河。
宗禪差一點就想以青龍軍特有的離火封魔箭陣對付他,只是想到如此一來,將會讓雙方徹底地混戰起來。後果不測。因此他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站在山坡上的巨石上,舉高臨下對著正不停地靠近的火州王道:“火州王真是看得起在下,從昨日圍到今日,火州王辛苦了,本城主真有點過意不去。”
這是打趣的說法,實則是宗禪在暗罵對方無能。十多萬人馬,加上青石峽的兩萬人。居然沒有消滅區區三萬的青龍軍。
火州王大手一揮,身後的統領立即停定。
自己也勒停了戰馬與宗禪保持兩百步的距離,在馬背上笑道:“你就是宗城主!”
宗禪將披風向身後一甩,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對著山坡下的火州王道:“你眼光不錯,連宗城主都認識。”
青龍軍戰士立即發出一陣會意的笑聲,火州王不惱不火,淡淡地道:“宗城主好氣壯,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次本王率領大軍前來,所爲何事。”
宗禪罵道:“這不是廢話麼,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但天下大亂之時,最先反對神唐國坐地朝堂裡的那位大官人的。反而是自己的叔伯兄弟。真是荒天下之大謬。”
火州王勃然大怒,戳指喝道:“宗城主,你也是一代梟雄。說話請放尊重點,我等是勤王大軍,何來叛逆之說。”
宗禪大笑道:“火州王不必惱羞成怒,你自己也說了叛逆二字。可不是我說的。再者,足下說火州軍和水州軍,風州軍不是叛軍,那麼你們三位王者,可接到過皇帝李曦的聖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