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六名惡漢似乎見怪不怪,仍舊吃著自己的早點,絲毫不把同夥要對付的目標放在眼裡,似乎只要他們的同伴一出手,幾乎沒有不成功的事。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裝作無知,繼續自己的早餐。其它的食客見到此二人來勢洶洶,立即避開,紛紛逃一般地走掉了,周圍立即空出七八張臺子。
兩位大漢靠近過來,其中一人嘴裡叼了一根牙籤,另外一人則站在宗禪背後。只要前者動手,他可立即作爲輔助,向宗禪下手。形成前後夾擊之勢,將令子傑都被包圍在內,果然是找事的好手。
坐到宗禪對面的那位惡漢,年紀大約在四五十歲之間。左臉上有一道疤痕,脣邊沒有鬍鬚,一個光頭特別的明顯,連眉毛都十分的稀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剝皮了的土豆,此時正目露兇光,打量著宗禪放在桌面上的霸刀。
“你們是何人,到霸城來所謂何事,看你們攜帶刀兵,是否做的都是道上的買賣,給老子如實招來。”
宗禪在皮蛋粥裡吹了一口氣,等粥稍冷之後,沿碗邊一哧溜,美味地吸了個乾淨,打了個飽咯,露出滿意的樣子摸摸肚皮,“嗯,味道不錯,真想再來一碗。”
那大漢瞬間色變,隨即怒喝道:“你聾了還是啞了,馬了個巴子的,不把我們霸城放在眼裡。簡直是找死。”
說完就要動手來搶宗禪的霸刀,宗禪任由此人把霸刀拿去,但在對方拿起霸刀之前,他就已經對霸刀做了一番手腳。
“你只要能撥得出我的這把刀出刀鞘來,此刀就歸你了。”
宗禪微笑一聲,絲毫不理對方的質問,說完還向一旁喝粥的令子傑露出一個微笑,爛如雲霞。
對方見宗禪口氣如此之大,愕了一愕,立即扔了嘴裡的牙籤,眉頭大皺,雙手用力地撥起了霸刀。
剛纔宗禪已經暗施《無極神魂》,將一股仙力注入到霸刀之內。此時勁氣於霸刀體內四處激射,刀與鞘剛好咬合,根本撥不出來。
此人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霸刀還是動也不動地躺在刀鞘裡,臉都憋紅了,仍舊奈何不得,旁邊吃早點的其它食客,有人已經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笑什麼笑,再笑,爺們剝了你們的皮。”
令子傑對這樣動不動就拿普通人出氣的惡漢最是看不過眼,放下粥碗,淡淡地道:“瞎咋乎什麼。不就是關鐵權養的幾條野狗麼。有種衝我們來啊。”
此言一出,另外一桌的六名大漢一齊起身,目光炯炯地向他打量而來。有人的手,已經不安份地摸到了腰間的刀劍上去。
帶頭大漢還沒有撥出霸刀來,甘脆就連刀帶鞘全都收下了,往另外一邊腰間一別,嘿嘿笑道:“口氣倒不少。小子,你的東西,爺收下了。今後要是有什麼好貨色,到爺這裡來吱一聲。保證給你好價錢,這兩吊錢,且給你買點吃的穿的用的,拿著,千萬別客氣。”
說完很不客氣地扔下兩吊錢,帶著霸刀就要走。宗禪差一點沒有笑出聲來,令子傑也啞然失笑,知道宗禪出手在即,沒有制止,只當看熱鬧地繼續著他的早餐之旅。
“朋友不是吧。兩吊錢就想打發老子,你當老子開善堂,在此發兵刃呢。”
幾位大漢紛紛罵喝,不約而同地向他們圍攻過來。
爲首搶佔了宗禪的霸刀的大漢,此時已經認定宗禪不開什麼善碴子,神色鎮定,錯愕了一記,眉頭大皺道:“兄弟你是否活得不耐煩了,可否知道現在霸城處於特殊時期。城主早有規定,但凡江湖來客,擊劍任俠的修士,皆要到城中登記造冊,方可在霸城之內出現。你二人連這點規矩都不懂,還想在霸城混,老子看你們是混得不想活了吧。”
宗禪大搖其頭,對此惡漢的拙劣表演不以爲然,淡淡地道:“說得好,說得實在是太好了。”心下當然明白霸城之主關鐵權爲什麼要這麼做,其目的,大概也就是在防止像他這樣的人物混入霸城。不心暗笑。
對方見宗禪沒有發作,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兩吊錢,已經不少了。買你一把破刀,還有剩呢。記得了,今日爺們不抓你們,是看在這把刀的份上。呆會你們必須得到霸城衙門內登記身份,否則下次再讓我等見到你們,包保沒有好果子吃。兄弟們我們走。”
這番話,在這些平日裡橫行無忌的霸城衛士們看來,已經是非常的給面子。
連那爲首的惡漢都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在這兩人面前兇不起來。大約是對方身上一種特殊的氣質,將他給鎮住了,所以內心多少有點發虛。
宗禪平生最恨這樣欺軟怕硬之徒,如果對方與他強硬到底,也許今天就會破例放過對方,而那名護衛頭子,明顯在一番觀察之後,發現事情不太對勁,神情也不由得變得鬆動起來,讓宗禪大失所望。
“兄臺,借你的劍一用。”
宗禪爲了不暴露身份,向令子傑故意言道。
“你想幹什麼。”令子傑配合著他演戲道。
“我手一癢癢,忍不住就想殺人。”
那位霸城的護衛頭子和七名手下,聞言頓時全體再次色變,這回宗禪已經挑明瞭態度,再沒有迴旋的餘地,正所謂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受制於人。
護衛頭子一聲怒喝,立即帶著人馬兇神般撲了過來。
宗禪“鏘!”的一聲,把令子傑送到面前的離合劍撥出。
只那麼輕輕地隨手一揮,桌子立即分成兩半,承接了他大半部分內勁的破碎物,立即向四周激濺開去。
衆大漢沒有想到連飛濺出來的木屑都有如此大的威勢,一番衝殺,連目標的衣尾都還沒有撈到,就紛紛人仰馬翻,被勁氣衝擊得暴飛出去,倒地不起。
令子傑見宗禪殺得興起,手兒也癢癢起來。
當宗禪仗劍而去,一劍挑飛三名大漢的兵刃之時,令子傑後發先至,指著剩下的幾名敵人道:“這幾個是我的。”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語還沒有完全說完,人就已經閃電般掠上半空,朝剩下的幾個大漢飛去。
兩掌戳指如刀,又斬又劈的,直讓剩下的那五名大漢如前者般成了滾地的葫蘆。
他們連對方怎麼出手的都還沒有看清楚,就已經倒地拋出,吃足了苦頭。
宗禪望著令子傑,雙眼射出奇怪的眼神。
令子傑也呆望著自己的雙手,沒有使用兵刃,比使用兵刃還要厲害。暗忖自己什麼時候在武技的修爲上,作出瞭如此巨大的突破。
“啵!”宗禪一掌將那爲首的惡漢再次擊飛,對方怒睜雙目,卻無法作出反抗,承受宗禪三分勁力的擊飛,脫手射出霸刀,宗禪伸手一撈,將本屬於自己的寶器撈在手裡,示威地開啓刀刃,將霸刀從刀鞘裡撥了出來。
“看清楚了,只有爺才能將它撥出刀鞘來,你不行。要不要再試一試?”
那倒地的葫蘆已經猜測出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可能是什麼身份了,當屬下奮不顧身地再次組織攻勢殺上前時,立即喝止道:“不要上去。”
幾名屬下鼻青臉腫回過頭來,愕然地瞧著自己的老大。
“他是名動天下的渭城之主,新晉的少年高手宗禪,另外一名則是令子傑。我們這裡所願意的人綁在一起,也不是他一個手指頭的對手。”
宗禪開始有點欣賞這名頭目來。自少他很務實。
收刀笑道:“還算有點眼光,不過你即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真實身份,也等於判了自己的死刑。受死吧。”
“宗城主手下留情。”
“啵!”對方跪倒在地,雙眼射出熱烈的眼神,目光炯炯地望著宗禪。
宗禪見他雙手抱拳,作行禮狀,態度又突然之間變得極爲誠懇,這判若兩人的表現,讓他有些詫異。
“你這是。”
“在下陳望,是霸城裡的一名護衛小頭目。只因有點小身手。因此受到城主府衛隊統領大人的賞識,也帶了這麼幾號兄弟。但是我等絕非像其它的霸城一樣,盲目地效忠於關鐵權的。”
宗禪與令子傑交換了一個眼色,感覺到此事大可利用。
前者點點頭道:“陳兄請起。”
陳望站了起來,興奮道:“早就聽聞渭城新城主武技蓋世。一把霸刀,縱橫宇內,未嘗一敗。連神武尊師的叛徒,頗受神武尊師顧忌的弟子,人稱張德先的特級高手。都敗在宗少和傑少你們的手下。因此小的早就已經想見識一下兩位的風采。沒想到在這遇上。”
令子傑目光如炬地上下其眼,打量著對方,似乎在分辨陳望所說的話,究竟是信口胡說,還是由衷之言。如果是前者,那此人的應變能力,真可以說是豐富無比。但他絕對不會給對方好果子吃。
如果說是後者,待遇自然就大大不同,不僅是欣賞那麼簡單。以宗禪此次潛入霸城的目的來說。陳望應該可以作爲內應,而大加利用。
令子傑朝宗禪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將對方招攬到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