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萬萬沒有想到,他找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但是這個自己卻不想當(dāng)雍王長史,雍國實質(zhì)意義上的宰相。
很顯然雍國宰相的權(quán)勢並不吸引王陽明。
朱厚煌千萬懇求,王陽明才答應(yīng)下來,接任陸完的職務(wù)。這標(biāo)誌,東雍從唐寅主政,楊慎主政,陸完主政,到王陽明主政。
只是不比起之前幾位曇花一現(xiàn),從王陽明開始,雍國的每一任長史的任期都相當(dāng)長,王陽明上任,也正式表明,東雍從草創(chuàng)進入蓬勃的發(fā)展時期。
不過這只是後話。
不過即便王陽明答應(yīng)接任陸完的職位,也不能立即履行職責(zé),必須和陸完交接清楚。
正當(dāng)王陽明與陸完交接的時候。朱厚煌也開始召見戚景通與吳行之,瞭解東雍最近的情況。
“財政情況如何?”朱厚煌先見的就是吳行之,先問的就是財政問題。
“殿下,支撐過今年絕對沒有問題。”吳行之說道。“殿下從安南所得財物,臣估算有六百萬兩之多,足以支撐今年的用度,甚至明年前幾個月的用度,也足夠了。只是有很多器皿上都有龍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朱厚煌將升龍府給洗劫了一半,還有安南皇城。不管安南小皇帝到底還有多少權(quán)力,至少他的榮華富貴是一點也沒有問題。
黎氏歷代的積累之厚,讓朱厚煌這一位見慣大場面的人,也爲(wèi)之咋舌。不過,唯一讓朱厚煌感到爲(wèi)難的是從皇宮之中挑選出來的物件,多有龍紋,在大明使用是犯忌諱的。特別是朱厚煌的身份特特殊,作爲(wèi)一個王爺,很多地方更是要慎言慎行。不能有一點點差錯。
也因爲(wèi)這些龍紋的問題,朱厚煌想要變賣的話,也唯有回爐重新打造,只是如此一來,這些金銀器皿只能算金銀的本價了。這樣算來,朱厚煌可是虧大了。
朱厚煌心中一動,心中暗道:“我怎麼忘記了,有一個身份尊貴專門使用龍紋的哥哥啊。”朱厚煌立即打定主意,要將這一批器皿全部獻給正德,想來正德不會虧待他的。
“這些東西,弄不用操心了,孤要將這些東西獻給陛下。”朱厚煌說道。
“獻給陛下,這是一個好主意。”吳行之大喜過望,他當(dāng)然知道朱厚煌能有今日,就是正德在朝堂上大力支持的後果,如果沒有正德的支持,就絕對沒有現(xiàn)在的東雍,故而大力討好正德,吳行之舉雙手支持。
朱厚煌說道:“有這一大筆錢之後,東雍的財政能多久。”
“臣不知道。”吳行之默默估算一會兒,說道:“自從殿下在安南得勝歸來之後,東雍的形勢大變,至少中南各國對我雍國可以說畢恭畢敬,臣從少府知道,南洋各國都開始與我國通商,東雍已經(jīng)把持南洋貿(mào)易的要點,而我國在南洋的貿(mào)易額,也爆發(fā)出高峰,甚至即便是現(xiàn)在,還在持續(xù)走高,故而臣也估計不出來,這六百萬兩銀子,能支持多長時間,不過按這個增長速度的話,明軍秋季之後,大概能夠自給自足。”
明年秋天,第一批來到東雍的百姓,也就必須開始收穫他們的田地,也開始爲(wèi)朱厚煌貢獻力量。
東雍本地出產(chǎn)糧食之後,能極大的補充東雍的實力。
“不過,這要有一個前提。”吳行之說道:“就是殿下不能再次大規(guī)模移民,臣真得吃不消了。”
朱厚煌看著吳行之,只見吳行之雖然不過三旬的年紀(jì),但是此刻兩鬢已經(jīng)斑白了,讓朱厚煌有一點不好意思。
吳行之是朱厚煌身邊最深的幾個人之一。他也是親眼看見,吳行之從一個青澀的少年,變成現(xiàn)在的中年大叔。在東雍上面,好像速度千倍萬倍的在吳行之身上。
“怎麼辦?我請殿下下的詔書怎麼辦?”朱厚煌心中暗道。他在年初的時候,就在正德那邊討過詔書,一旦正德下令,他立即招攬各地的賤民。各地的賤民,到底有多少,朱厚煌手中並沒有詳細的統(tǒng)計。朱厚煌面對數(shù)萬戶移民,就已經(jīng)狼狽成這個樣子,如果再將這數(shù)百萬賤民轉(zhuǎn)移到東雍,朱厚煌即便是用出吃奶的力量,也安置不下來,難不成,再次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嗎?只能自打自己的臉了。
朱厚煌已經(jīng)暗地裡準(zhǔn)備將這裡的情況呈給正德,求正德網(wǎng)開一面,將這詔書延遲頒佈。
朱厚煌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吳行之還在愣愣的看著他,朱厚煌笑道:“行之,放心,明年絕對不會像今年這麼狼狽的。”
即便是吃飯,吃一口還要歇一歇。以雍國的國力的確受不了這麼大折騰了。所以明軍朱厚煌準(zhǔn)備鎮(zhèn)之以靜,苦修內(nèi)功。而不是盲目的追尋地盤丁口的壯大,而是要讓他們這些新來的人,信服這個國家,認同朱厚煌的統(tǒng)治。
朱厚煌與吳行之說過大方面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顯得瑣碎之多了。朱厚煌看過吳行之的賬單名目上,有一道名目爲(wèi)剿滅護蠻軍經(jīng)費。
朱厚煌眉頭一皺,對吳行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吳行之一看說道:“這件事情,臣還是略微瞭解一二,在殿下離開後不久,護蠻軍統(tǒng)領(lǐng)杜夜郎就發(fā)生的叛變,陸長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評定表了杜夜郎之亂,並且他親入東山,與山中的部落暢談一夜,說服他們下山會盟,從此之後,山中歸諸部落,山外歸我等。只是山中清冷之極,陸長史的身子骨又弱,這才生病了,一直不見好。”
朱厚煌不由的疑竇滿懷,他臨走之時,專門給陸完說過,難不成這就是陸完對自己的交代。一時間朱厚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朱厚煌只是想讓陸完提防杜夜郎,不要讓他弄出什麼動靜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句話就葬送了杜夜郎,已經(jīng)跟隨杜夜郎一行降臣全部給誅殺了。朱厚煌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巧合。
朱厚煌問道:“你知道詳細情況嗎?”
吳行之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其中情況,如果殿下想知道,最好請戚將軍而來,戚將軍現(xiàn)在不能支持攻伐,上陣殺敵,但是東雍上任何軍隊的一草一木,都瞞不過戚將軍的眼睛。”
朱厚煌暗道:“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
他又與吳行之說了一陣子話,對與東雍的財政問題就做到心中有數(shù)了。
朱厚煌將吳行之打發(fā)走之後,讓人請戚景通進來。
不一會兒,戚景通進來的,只是他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而是兩個人,他身後有一個男孩,不過十歲。身子骨倒是強健的很,只是看向朱厚煌的目光有一絲怯怯的,好像看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龍一樣。
朱厚煌含笑道:“戚卿,這位是?”
戚景通說道:“這是犬子,戚繼光,”他邊介紹,一邊讓戚繼光向朱厚煌扣頭說道:“戚繼光見過雍王殿下。”
朱厚煌眼睛一亮,在戚繼光身上不住的轉(zhuǎn)動,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東西一樣。
對朱厚煌來說,眼前的這個戚繼光的確是一個稀罕物什,在後世戚繼光的名聲可以說如雷慣耳,而現(xiàn)在卻是一個小小的孩童。這樣強烈的反差,讓朱厚煌感覺更加強烈。
“戚繼光來了,未來的戚龍俞虎,都在我的麾下,我如果還不能建立一場?空前的功業(yè),實在是愧對戚龍俞虎的名頭。”朱厚煌笑瞇瞇的看著戚繼光,忽然一擡頭髮現(xiàn)戚景通的神色有些不對。